崛起之新帝国时代

第九百零九章 互相渗透


    “穿甲弹,或称之为‘实心钢弹’。其铁膛内腔和外部结构形状和开花弹基本一样。其不同之处在于弹头的锥体内没有装药,而是沙土。”
    “穿甲弹的内腔比开花弹要小一些,最开始里面也装有少量的黑火药,设计者希望这些黑火药能够在击穿敌舰装甲后进入到船体内部再爆炸,可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据我所了解的皇家海军的舰用火炮实验,无论炮弹内腔里装上多少黑火药,发射出炮口的它都会在撞击到装甲的一刹那爆炸或碎裂,不会起到任何的穿甲效果,原因是炮弹出膛时松散的黑火药颗粒因为惯性被紧紧压在弹头空腔尾部,压缩成极为紧实坚硬的状态,撞击后钢板减速的惯性就会使之撞击前部点燃爆炸。而对铁壳船的无装甲部位以及木船则完全无效,根本不会爆炸。所以后来皇家海军的穿甲弹内腔内不再填充黑火药,而是以沙土来配重(如果弹头做成全部实心的话实在太重了),据我的观察,克虏伯的穿甲弹显然也采用了同样的设计。”
    “再来来说一说火炮的用料吧,制作火炮所需的材料必须具备以下几个特点:质地坚硬,延展性好,重量轻,耐腐蚀。当时制造火炮的材料仅有四种,即生铁、铜(包括青铜)、熟铁和钢。生铁因其延展性差,不易车削加工,铸造表面过于粗糙,而且太重后来就渐渐不用了。熟铁的质地却太软,冲锤自紧后性能倒是远胜生铁铸炮,不过用来造线膛炮还差点,熟铁毕竟太软膛线磨损太快。一方面铸造熟铁可是本世纪后半期的产品,也就是西方钢炮换装之前的主要铸炮材料。二来液态熟铁的冶炼温度太高,没有相应的设备,很难冶炼。再说钢,不是有了钢就能造高质量的火炮了,要知道克虏伯公司用当时的坩埚钢最开始生产出来的钢炮也经不住黑火药的爆炸而炸膛了,这种钢硬度是可以,但还是太脆。就是以后随着炼钢技术发展和钢材质量的提高后其生产的用黑火药发射的钢炮也是用钢箍和钢套来保证火炮的膛压。因此,有了钢和造出能使用的钢炮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在优质钢还没有发明之前,火炮多用铜制造。当时这种铜被称为炮铜(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海军铜),其配料为九分紫铜一分锡,但用过一段时间后发现其延展性也不是很理想,太软,容易变形开裂。于是后来便发明了钢铜,顾名思义就是像钢一样的铜(也就是铸炮用的硬青铜),所含成分为紫铜92%锡8%。这种钢铜可铸可锻可切削加工,性能优异,使火炮的性能有所提高,曾一度替代了熟铁铸炮。另外铸造时也不再用泥模,而是改用铁模铸造,因为泥模冷却的慢里面的锡就会浮在铜水表面,这样生产出来的铜质量自然不会很好。而铁模就不会产生这种情况。为使炮管能够抵抗更大的压力,克虏伯厂发明了一种加大内膛钢铜密度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用一根一边粗一边细的钢柱冲锤,从铸好的铜管的一端敲进去,用挤压的力使靠近内膛的铜变得紧密坚实。”
    “随着技术的发展,现在的克虏伯公司已经发明大块罐钢法(也就是坩埚炼钢法)之后,就不再用钢铜制造火炮了,只有少量的小口径火炮还用这种材料,因为这种钢铜炮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火炮如果损毁的话还可以回炉,铜的品质是不会变的。”
    “克虏伯钢炮所用的罐钢法,这种工艺直接推动了火炮制造业的发展。罐钢法就是炼钢时用的是一个个小钢罐,每一个罐子所容钢水量一般为30公斤,也有20公斤和40公斤的。将钢锭和熟铁块放入钢罐,加热使之熔化。多个钢罐同时向模具中浇铸成圆柱形的钢炮坯。冷却后将钢柱胚两端表面都刨掉一层截去两头的浮渣,因为表面那层质地比较疏松。最后反复锤打成型。经过锤打工序后后再加工外表面,找正后用超长钻将圆柱型钢炮胚打通,这样一根内炮管就基本成型了。当然还有之后的冲锤身管自紧、精加工内膛、拉膛线、热镶套外钢管和钢箍等,很复杂的。……”
    “我听说您即将要到欧洲去,所以抓紧时间把我了解到的东西都告诉您,希望会对您能有所帮助。‘雄辩女神’号不久将回到英国,期待着能和您在英国会面。我要向您详细了解‘林氏火药’的事,并向皇家海军推荐这种新式火药。”
    陈伟画完了最后一张图之后,将信和图纸装入一个大信封当中,在粘好信封口之后,又取出一枚银质的带有家徽和名字的印章,打上了火漆。
    用不了多久,这封信便会通过罗特希尔德家族的信使,送到林逸青手中。
    岸上,伊藤博文迎风而立,他的身边,是一身华服的千代子。
    看到这些巨大的海岸炮台已经颇具规模,伊藤博文的心里莫名的感到了放松和踏实。
    如果这些炮台能够如期完工,乾国海军的铁甲舰队就是开过来,日本也不必再害怕了。
    280毫米克虏伯大炮的炮弹,足以对付那些乾国二等铁甲舰了。
    更何况,在德国建造的“萨克森”级铁甲舰,即将要返回日本了!
    “这里的景色真美啊!”千代子在身边感叹道。
    由于这里是军事重地,普通人是不允许到这里来的,自然也看不到这里的美景,是以千代子今天第一次来到这里,会有这样的惊叹。
    “如果没有了那些外国军舰,会更美的。”看着停泊在港湾之中离他们最近的英国巡洋舰“雄辩女神”号,伊藤博文低声说道。
    这艘巡洋舰虽然并不算强大,但却代表了大英帝国海军在日本海域的存在,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乾国人的舰队不是撤走了吗?”千代子从伊藤博文的话里听出了什么,问了一句。
    的确,在乾日《天津专条》签定之后,乾国人便很痛快的将那支可怕的铁甲舰队撤离了东京湾。
    “只要他们愿意,还会随时把这些铁甲舰开回来。”伊藤博文叹道,“所以,日本必须要有自己的铁甲舰队。”
    “我听说,为了建造铁甲舰,天皇陛下和皇后陛下都捐出了自己的存款,”千代子看着伊藤博文,微笑着说道,“受了天皇陛下的感召,民间踊跃捐款,购买海军公债,我也买了一千元呢。这些钱虽然不多,但购买一个铁甲舰上的螺丝钉,总还是够的吧?”
    “当然。”伊藤博文看着她,心中暖流涌动,他来到她身旁,轻轻搂住了她的腰,“有时候,我恨不得自己变成日本铁甲舰上的螺丝钉呢。”
    “知道吗?千代子,日本在德国建造的两艘铁甲舰,已经完工了,即将返回日本。”伊藤博文在千代子的耳边轻吻了一下,小声的说道,“天皇陛下已经为她们起好了名字,一艘叫‘扶桑’,一艘叫‘山城’。”
    “真的吗?”千代子蓦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惊喜之色。
    “当然是真的,而且这是机密,千代子,你知道就行了,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哦。”伊藤博文微笑着轻抚着她的后背,惬意的说道。
    “我知道,这是我和先生之间的秘密,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千代子象个天真的少女一般,快速的轻轻点头,“等她们回来,先生可以带我去舰上看看吗?”
    “当然可以,千代子。”伊藤博文笑着答应,“那可是亚洲第一的铁甲舰,我们要一起上去参观的。”
    她脸上泛起一丝迷人的浅笑,害羞的垂下头来,没有再说话。
    这时一个伊藤博文的随员走了过来,将一张小纸条交给了伊藤博文,伊藤博文只看了一眼,便点了点头,随员随即鞠躬离开了。
    “我们回去吧!千代子。”伊藤博文说道,“有一位特殊的客人到了,我需要见一见他。”
    千代子柔柔的应了一声,扶住了伊藤博文的胳膊。
    “欢迎您!金玉均先生,您能平安到达日本,真是一个奇迹!”
    “你错了,这位是岩田周作先生,我们是日本人!”
    听了日本人的对答,金玉均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的确,他差不多已经忘记自己是一个朝鲜人了。
    “我提醒你们一句,你们最好别忘了你们是日本人!在朝鲜,你们忘了你们是日本人,可太危险了。”金玉均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危险什么?”
    “日本人就是日本人,你忘了你是日本人,日本人也就忘了你。那时候日本人认为你是朝鲜人,朝鲜人仍旧认为你是日本人,那时候你又是什么?”
    岸田吟香猛地转过头来,望了金玉均一下,一阵狐疑从他眼神里冒了出来。犬养毅转过头来,对着金玉均:“那时候又是什么?是在朝鲜的帮助朝鲜在困难时争取独立自由的日本志士。日本人不会否定我,朝鲜人也不会。”
    “不会吗?你太乐观了吧?”金玉均冷笑了起来,“你说这话,证明你太不清楚日本和朝鲜来往的历史了。历史上,在朝鲜困难的时候,你们日本从来没有帮助过它。不但不帮忙,甚至做得不近人情,从国与国的立场来说,日本人实在欠朝鲜的、日本实在缺乏帮朝鲜忙的传统。所以,日本人到朝鲜来的,就根本不简单,所以,我劝你最好别忘了你是日本人。”
    “照你这么说,我们跑到朝鲜来干什么?这么大早跑到使馆来干什么?”
    “干什么?来帮助朝鲜人呀!”金玉均笑着。
    “不是说没有帮朝鲜忙的传统吗?”
    “是啊,你们帮的是朝鲜人,但不是朝鲜。帮朝鲜人当然也是一小部分朝鲜人,不是全部朝鲜人。”
    “这是什么道理?说得通吗?”
    “有什么不通?国与国之间是没有什么道义可讲的,国与国之间讲道义,根本是白痴。但人与人之间却不同。日本人并非不讲道义,但只在人与人之间,你们到朝鲜来,至多是站在人与人之间的道义帮助朝鲜个人。”
    “只怕未必吧?”犬养毅不以为然。
    “如果这个帮助跟国与国冲突呢?”金玉均再问。
    “目前并不冲突。”犬养毅答。
    “如果冲突呢?”
    “当然牺牲个人。”
    “如果那种牺牲有损于道义呢?如果错的是日本呢?”
    “就让它有损于道义。但论国界,不论是非。”
    “你这是为了国家的利益,牺牲你个人的道义。”
    “是。”
    “那么任何人跟你交朋友,在国家利益面前,都会被你出卖?”金玉均逼问。
    “是。但你用的"出卖"字眼可不大好。”养毅噘着嘴。
    “不好?你当初跑到朝鲜来交朋友,是不是就准备有一天将它出卖?”
    “我并不是为了出卖他而同他交朋友,我的确是来帮助他,我只是不能保证将来而已。”
    “那人跟你交上了朋友,就交上了一个潜在的敌人?”
    “看事情不必这么悲观呵!我们到朝鲜去,不是来交敌人的、也不是来看兴化门的,我们是来做对日本有利的事的。”
    “如果这件事对日本不利,你做吗?”
    “当然不做。”
    “现在你们做的是什么?”
    “现在做的,对朝鲜对日本都有利。”
    “我认为相反也应该成立——对日本有利的,对朝鲜也有利。”岸田吟香插进来说。
    “这是一个重要的认识,我们不是在这种认识下,才跑到东京,起这么早嘛!”犬养毅说。
    “那就好了!听你刚才讲话,你好像不单纯,很有‘天佑侠团’的口气。”金玉均说。
    “你看我像吗?”
    “那也很难说。天佑侠团的人,很多都看起来好好先生,抱个猫在怀里,很慈祥,跟他们交朋友,他们忠肝义胆。但一碰到朝鲜问题,他们就凶狠毒辣,立刻就出来另一种标准,一点也不尊重朝鲜的地位。”金玉均笑着,话锋一转,“不过,今天我们虽然发生了怀疑和辩论,我仍愿告诉你们我内心的感觉,我是感谢你们的。并且,就个人的侠义观点说,我相信你们个人的侠义举动。好了,今天我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料理。各位啊,想想你们日本月照和尚和西乡隆盛的故事,在一个矛盾局面降临的时候,总要有死去的人和不死的人。告诉你们,月照与西乡两位,我效法的不止一人。顺便想想你们日本的维新志士吧,维新的第一功臣,是西乡隆盛吗?是木户孝允吗?是大久保利通吗?是伊藤首相吗?是大隈藏相吗?是井上外相吗?我看都不是,真正的功臣乃是吉田松阴先生。吉田松阴一辈子没有一件成功的大业可言,他要逃到国外,失败了;要纠合志士帮助天皇,失败了;要派出同志阻止恶势力前来,失败了。最后以三十岁年纪,横尸法场。但是,吉田松阴死后,全日本受了感召,风起云涌,最后达成维新的果实,这证明了吉田松阴虽死犹生、虽失败犹成功,他以败为成。我今日虽然因为失败从朝鲜出走,到日本来,未能以死报国,但效果是一样的。”
    “我还以为我们是朝鲜通。”犬养毅赞叹着,“想不到原来金先生是日本通!你脱口而出的这些日本历史与政情,真是如属他家之珍,真不得了!”
    “真不得了!”周围的日本人都附和着。
    “朝鲜有这种伟大的人物,我们日本要亡朝鲜,可早得很呢!”犬养毅笑道,“政治,我们不懂,我们只知道到朝鲜去帮助象您这样有理想有勇气的人。”
    “你们的背景,我想我知道。”金玉均紧盯着犬养毅,“到朝鲜来,像你们这样比较单纯的日本人,太少了。但你们来了,我就不能不告诉你们,在大家眼中,你们一定有后台,后台是谁,是玄洋社?是天佑侠团?是陆军部?是外交部?大家都心里有数,我们朝鲜人也心里有数。”
    “但我们什么都不是。”
    “我想我知道你们什么都不是,但是大家不知道,朝鲜人也不知道。一般说来,你们这种类型的人,不在日本好好过。却跑到朝鲜来,来干什么?于是就有两派看法,一派看法是,你们是日本极端国权分子,你们形式上属于地下会党,但真正的后台是日本政府,所以你们是日本政府扩张领土政策的尖兵,你们以在野身分,拉拢朝鲜和乾国的在野势力,做下伏笔;另一派看法是,你们是日本民权分子,后台老板是日本新兴的产业资本家,想扩充势力、强化代议制度、减弱藩阀政府的独专政治,先到朝鲜来,做下伏笔,以备将来挟朝鲜以自重,并且掌握朝鲜国运。”
    “我说过,我们什么都不是。”犬养毅否认道。
    “我说过,这点我想我知道。我了解你们,所以我说,到朝鲜来,像你们这样比较单纯的日本人,太少了。”金玉均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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