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珺想也没想当即否认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啊。”
郭嘉却只失望的看了她一眼,甩下她径自走了。
向来只有郭嘉围着林珺转的情况,什么时候把她丢下过。林珺知道,这是真的把他惹生气了。
她连忙扯出一脸笑容,跟上去扯着郭嘉的衣袖,讨好道:“对不住嘛,我以后一定信你。”
郭嘉这才回过身来,双唇微微嘟起,一双桃花眼里竟满是委屈。
这家伙,在卖萌!
林珺顿时风中凌乱了,一个年近三十、位高权重的鬼才,居然对她卖萌!她们二人对视半晌,林珺突然想到,他该不会要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吧。天哪,她的脑洞实在太大了。
“那个……”她赶紧扯开话题,“今日真的感谢你,我……我先回去看看程睿,下次请你吃饭。”
她不等郭嘉回答,脚底抹油似得跑了,自然也没有看见郭嘉站在远处看着她的背影良久良久。
——
曹操的动作比林珺想象中还快。
那天傍晚他与荀彧从城外回来后便连夜审理了此案,最终判罚结果是将礼部尚书贬为庶人,回收其家产。陈群功过相抵,职位不变,但暂代礼部尚书职责。
一般“暂代”一段时间,就会正式就职的,陈群的愿望也没有落空。当然像荀彧这种暂代了“尚书令”一辈子的情况是极其少见的,是人家自己不愿意,不是曹操不给封。
林珺的职业生涯也就此恢复平静,且其他各部经过礼部的事,都安分了许多,甚至还在林珺所认定的正常范围内更苛刻了自己,所来申领的费用降至从前的三层不到。
最重要的是,林珺一女子独战刑部的光辉形象已传遍朝堂,包括她如何如何击败成群侍卫,如何如何割破人的喉管,脸颊,都被描述的绘声绘色。
自此,曹操派中许多人开始接纳了她,天子派的官员也多躲避她,她的日子变得更加顺风顺水。
程睿平日里还是一副平平淡淡混日子的样子,但林珺能感觉到,经过此前一事,两人关系亲近了许多。
比如有时无事的时候,程睿就会和她聊天,这是从前从未发生过的。
“林大人,你为何一直不嫁人?”他问。
林珺:“……”
他装作看不道林珺瞪他的眼神,自顾自道:“郭祭酒对你那般好,你为何不愿嫁他?”
林珺终于开口问道:“是他教你这么说的吗?”
“不是。”程睿真诚道,“是我自己的感觉。”
林珺叹气,苦口婆心的教导这个孩子道:“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单纯的‘好不好’能决定的。我与郭祭酒有许多往事和疙瘩,是不可能的。”
说着她便故作深沉的饮了一口茶,展现出一副无限哀愁。
“那你原本是要嫁给大公子的吗?”程睿又问。
“噗……”林珺的茶水忍不住喷了出来,忙问他,“你听谁说的?”
程睿皱眉道:“看来不是,那为何不去做荀令君的次妻呢?那更是享不尽的福啊。”
林珺“腾”的站起身来,捉住他的衣领道:“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
程睿对林珺的举动有些吃惊,只答道:“我前阵子拜访叔叔家,听他说的。”
“程昱?!”林珺问。
“是啊。”程睿点点头。
林珺放开程睿,在殿内不住来回踱步,估计程昱、荀攸他们对自己的事都比较了解。她想了想又对程睿道:“这些话,都是流言蜚语,你莫要当真,且此后千万不要在旁人面前提起,知道吗?”
程睿却一脸莫名道:“可这些事,朝中几乎人人皆知啊。”
……
林珺痛苦的按住胸口,半晌才道:“怎么就人人皆知了,我怎么不知?!”
程睿抬眉,奇怪的问:“怎的,你不知朝中人人都在暗地里嘲笑郭祭酒么?”
林珺问:“嘲笑他?如何嘲笑了?”
“是啊。就是说他……捡别人不要的呗。”程睿继续平淡的说,“说你从前跟了大公子,后来又和令君不清不楚,两人都不要你,只有郭祭酒整日把你当个宝,捡人家不要的。”
他将“捡人家不要的”这几个字重复了两次,听得林珺怒火中烧。
林珺感觉自己已经算是死脸了。不管旁人说她什么难听的话,她都只觉无奈,还有些对连累男方的歉意。
但听到有人这样议论郭嘉,她却很生气!毕竟对一个男人而言,被人说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莫大的侮辱了。郭嘉知道吗?若真是朝中人人嘲笑,他肯定知道的,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呢?
——
散值的点已经过了好一会了,郭嘉才从殿中探头探脑的走出来。
他似乎并不愿碰见什么人,却事与愿违的撞见了一个,不过还好,是他熟悉的。
“文若。”郭嘉冲那人打了个招呼,“怎的忙到现在?”
荀彧道:“又快要出征了,忙是肯定的。”
这会子太阳已经落山,夜色却还未完全降临,荀彧眯着眼看了看郭嘉的脑后的一头青丝,无奈道:“你怎的还没回去就把头发都放下来了?这乱糟糟的如何见人?”
郭嘉却道:“哪里乱了,我后面束起来了的。正好你在,帮我看看束整齐了没有。”说着便背过身去面对荀彧。
荀彧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挺整齐的,但真……看着不顺眼。”
郭嘉也不在意,只道:“这你就不懂了,人家就喜欢我这披头散发的样子。”
荀彧更是边乐边摇头:“又跑去见人家?也不怕吃闭门羹。你说你这是何苦,非要耗到这么大年纪,连亲也没成。”
郭嘉却不甚在意:“一步步来嘛,我又不急。”
“不急?我怎么感觉你急着呢。”荀彧道,“当初为何不直接些?反正她也无家可归。非要把她推出来做官,我真是……”
郭嘉拍了拍荀彧的肩膀,笑嘻嘻道:“好啦,知道此事为难你了,以后一定想办法回报。其实,我也想直接些,可若将她锁在府里,她整日无事难免多想难过,找些事做更容易走出来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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