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钥匙的房间

第20章


最后鲍克终于妥协了。他让同伴扶着他来到大街上。约翰・昆西看看陈,说:“是我在‘泰勒总统号’上的服务员。他太兴奋了,是不是?”
服务员在陈面前放了一盘新的饼。
“啊,这盘饼的外表更完美。”他评论道。
他尝了尝,然后皱着眉头说:“外表是可怕的谎言。”“如果你准备离开――”在大街上,陈停下来。“请原谅我要在这儿与你分手,”他说,“很荣幸与你一起工作。我相信,结果一定很迷人。今天就到这儿吧,晚上好。”
约翰・昆西又一次在这奇怪的城市里成了孤独一人。一种思乡感吞噬了他。走着走着,他来到一个像他的俱乐部阅览室一样书目齐全的售报车前,一个戴帽子的年轻人正在售报。
“你有没有最新的《大西洋》杂志?”约翰・昆西问道。
那年轻人把一本深棕色的期刊放在他手上。
“不是这期。这是六月份的,我看过了。”
“七月的还没到。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留一本。”
“我希望你给我留一本。我的名字是温特斯利普。”
他接着朝前走,走到拐弯处。真遗憾七月份的没到。一本《大西洋》杂志会把他与家乡联结起来。那是一种证明波士顿还存在于世的东西,因此他觉得需要这种联结物,这种证明。
一辆标着怀基基的电车开过来。约翰・昆西叫它停下来,跳上车去。三个身着艳丽和服、脚穿凉鞋的日本女孩咯咯笑着,他悄悄从她们身边过去,找了个座位。
第四章

两小时后,约翰・昆西从他与姑姑共进晚餐的餐桌旁站了起来。
“向你显示一下我学习一门新语言有多快吧,”他说:“我已‘波’(我已吃完)。现在我去‘马凯’坐在平台上,在那儿忘记一天的‘皮利卡亚’(烦恼)。”米纳瓦小姐笑了,也站了起来。
“我想阿莫斯很快就要到了,”她边说边穿过大厅,“开次家庭会议似乎是合情合理的,所以我叫他来这儿。”
“真奇怪你得派人去请他。”约翰・昆西说着,点燃一支香烟。
“完全不用。”她说。她讲了讲两兄弟之间长时间形成的积怨。
“真没想到老阿莫斯有那么热情。”当他们到平台上找到椅子坐下时,约翰・昆西评说道,“从早上我看到他时的样子来判断,他是一个典型的冷漠的人。不过温特斯利普家族的人总是大仇人。”
他们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外面很快变得越来越黑――正是这种热带的黑暗带来了昨夜的悲剧。约翰・昆西指着玻璃上的一个小蜥蜴。
“可爱的小东西。”他说。
“噢,它们完全不伤害人,而且还吃蚊子。”米纳瓦小姐告诉他。
“它们吃蚊子,是吗?”男孩使劲拍打自己的脚腕。“好了,这儿没什么好吃的。”
这时阿莫斯到了。在昏暗的灯光下,他显得格外苍白。
“你叫我来这儿,米纳瓦。”他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坐在丹・温特斯利普的香港椅子上。
“是的。如果你愿意,吸支烟吧。”阿莫斯点燃一支香烟,那香烟放在他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上好像很不协调。“我相信,”米纳瓦小姐接着说,“我们都已下定决心把那个干了这件坏事的人诉诸法律。”
“当然。”阿莫斯说。
“唯一的缺憾是在调查过程中,一些有关于丹过去不愉快的事情很可能被披露。”她接着说。
“肯定的。”阿莫斯冷漠地说。
“为了巴巴拉,”米纳瓦小姐说,“我不想看到任何在破这件案子中不太重要的事情被披露。为了这个原因,我没有完全相信、依赖警察。”
“什么?”阿莫斯叫道。约翰・昆西站起来。
“坐下,”他的姑姑厉声说,“阿莫斯,让我们回到我在你家时的谈话。丹与下边海滩上的那个女人有联系。阿伦・康普顿,她这样称呼自己。”阿莫斯点点头。
“是的,而且她是一个品行不端的人。但丹看不到这一点,虽然我知道他的朋友曾向他指出这一点。他曾说过要与她结婚。”
“即使你从不与丹说话,你还是很了解他。”米纳瓦小姐接着说,“在发生谋杀案的时候――就是昨天晚上,他与这女人所处的状况是什么样呢?可是,这似乎好长时间了。”
“我无法告诉你什么,”阿莫斯答道,“我确实知道上个月一个叫莱瑟比的陌生人――他们告诉我他是费城一个好家庭的败家子――与那个叫康普顿的女人鬼混在一起,丹对他的出现极为恼火。”
“哼!”米纳瓦小姐递给阿莫斯一个珍奇的旧胸针,一块玛瑙上镶着一棵宝石树。“阿莫斯,以前见过吗?”他拿过来,点点头。
“这是八十年代丹从南海带回来的少量珠宝中的一部分。还有耳环与项链。他对这些装饰品奇怪地十分在意――从不让巴巴拉的母亲或任何其他人戴。但他最近一定改变主意了,因为我几周前看见了这个东西。”
“在哪儿?”米纳瓦小姐问道。
“我们事务所最近让那个叫康普顿的女人租了下面海滩上的小屋。不久前她来事务所交房租时正戴着这胸针。”他突然转向米纳瓦小姐催问道:“你从哪儿搞到它的?”
“卡麦奎今早交给我的,”米纳瓦小姐解释道,“她是在警察到来之前在平台地板上拾起来的。”约翰・昆西跳了起来,喊道:
“你完全错了,米纳瓦姑姑。你不能做这种事。你求助于警察,可又不相信他们。我为你感到耻辱。”
“请等一下。”他的姑姑说。
“等什么!”他应声说,“给我那个胸针。我马上去交给陈。如果我不这样做,我就无法与他相视。”
“我们会把它交给警察的,”米纳瓦小姐镇静地说,“如果这似乎很重要。但在交给警察之前,我们没有任何理由不自己做些调查。这女人也许有很合乎逻辑的解释――”
“不对!”约翰・昆西打断了她的话,“问题在于你认为你是歇洛克・福尔摩斯。”
“阿莫斯,你的意见呢?”米纳瓦小姐问。
“我倾向于约翰・昆西的意见,”阿莫斯说,“你对哈利特警长太不公正。而且我认为,至于为了巴巴拉或为其他什么人要想向外界保守秘密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别绕圈子了,米纳瓦,丹的不检点行为终将公布于众。”
她听出他语调中的得意之感,她为此有些恼火。“也许是这样。但在我们与警察谈之前,和这个女人谈谈不会对家里的人有任何伤害。如果她真有一个诚心诚意的解释――”
“噢,是的,”约翰・昆西打断了她的话说,“她不会有其他的解释。”
“她说什么并不重要,”米纳瓦小姐坚持说,“重要的是她说话的样子。任何有头脑的人都可以看穿欺骗与谎言。问题是,我们中间的谁是这个最适合来检验她的有头脑的人。”
“别算上我。”阿莫斯赶紧说。
“约翰・昆西?”
男孩在考虑着。
他已经要求得到与陈共同破案的特权,那么这也许正是赢得那中国人尊重的好机会。不过这件事听起来太像女人该做的,对他来说太过分了。
“我不行,谢谢。”他说。
“很好,”米纳瓦小姐站起来说,“我自己去。”
“噢,不行!”约翰・昆西震惊地喊道。
“为什么不行,如果家里的男人不愿干这事?事实上,我很欢迎这样的机会。”
阿莫斯摇摇头。
“她会制服你的。”他预言。米纳瓦小姐不服气地笑了。
“我很乐意看到她这样做!你们等在这儿好吗?”
约翰・昆西走过去从阿莫斯手里拿过胸针。
“坐下,米纳瓦姑姑,”他说,“我去见那个女人。但我要告诉你,完事之后我马上派人去请陈。”
“那得在另一次家庭会议上决定才行。我不敢肯定你是去她那儿的合适人选。你究竟有没有与这种女人打交道的经历呢?”
约翰・昆西恼火了。他是男人,因此他认为他可以与任何类型的女人打交道,且能以智取胜。他这样讲了。
阿莫斯描述了在几百米以外的沙滩上的那个女人的小房子的样子,并告诉男孩去那儿的路线。
约翰・昆西动身了。
当他到达科利亚路时,夜幕已降临在岛上。科诺的恶劣天气已经过去,月亮在万里无云的空中移动着。啊!一个明亮的银色的夜晚。花园里百草的芳香穿过篱笆沁人心脾。信风经过数千里旅途之后凉飕飕地吹在他的脸上。当他走近大概是那女人的邻舍时,一群印度八哥大声尖叫起来,四处飞散,它们刺耳的叫声与这里平和的景色极不协调。
他有些费力地找到了那套小房子,因为它几乎完全掩饰于在月光下开着浅黄色小花的花簇中。在那坐落在枝叶茂盛的藤架下并散发着芳香的黑房子的门前,他有些犹豫地停下来。这是一件需小心对待的差事。但是他鼓起勇气,用力敲着门。
只有八哥鸟应声了。约翰・昆西站在那儿,开始对这个怀基基的寡妇产生了敌意。毫无疑问,她一定是那种粗鲁的大块头;一个平凡的女人;一个在聚会上是好手的那种人。这时门开了,使男孩子大吃一惊的是站在灯光背影下的女人年轻且身材苗条,虽然看不太清楚她的脸,但仍能看出那是一副娇小可爱的面庞。
“您是康普顿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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