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只想当龙套

    苏明的崛起之势如此快速，又是如此的强势及不可思议，厉烽自然是不可能没调查过他的。
    别说是厉烽了，就是秦家及凌老这个守护神都调查过苏明，知晓了很多苏明的事。
    可正因为调查过，正因为了解过，包括厉烽在内的所有人才会感到疑惑。
    疑惑什么呢？
    自然是苏明身上一些解不开的谜团。
    比如，作为普通人家出身，苏明究竟是怎么成为双职业者的？
    他可不是随随便便找来一瓶幻魔药剂服用下去，靠着犯规的人品才撑过那低得令人发指的成功率，最终成就双职业者。
    他成为双职业者时，服用的是噩梦种级别的幻魔药剂，还就以稀有无比的青绿药剂做辅助，如此手笔，连被誉为王族，掌控着整个天丰市政坛的秦家都有所不及。
    加上苏明还一次次的展现出过不菲的身家，不管是以明王的身份第一次和鸦对决时使用的种种不可思议的道具及珍贵药剂，还是以王玥的身份在万宝拍卖行中贩卖的种种宝物，都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够拿出来的。
    包括厉烽在内的许多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就都调查过苏明的这些手笔的来源，结果却是什么都调查不到。
    偏偏，苏明还从未突然失踪过一段时间，去向不明，让人更是疑惑其究竟是怎么入手这些宝物的。
    如果苏明有突然失踪过的经历，那人们还能怀疑，苏明可能有某种别人不知道，也调查不到，非常隐秘又秘密的渠道，让他可以获得这么多的宝物。
    可苏明没有，像是无中生有一样，突然就拥有了这么多的宝贝，这就太匪夷所思了。
    更匪夷所思的是，苏明还曾不止一次的展现过凭空收纳、取出特定物品的手段。
    种种迹象，放在那些手眼通天的人眼里，就诠释了一个不可思议。
    而当他们仔细回想这些事迹时，这些经不起推敲的事情，又让他们细思极恐。
    有鉴于此，厉烽才会在这个时候，向着苏明问出这般问题。
    他不得不对如此神秘的苏明感到顾忌。
    这种顾忌，哪怕是人称守护神，被誉为人类最终兵器的凌老都无法带给他。
    这个世界上，最需要顾忌的不是摆在明面上的真实，而是一直没能解开的未知。
    凌老强则强矣，在厉烽的眼中却几乎没有秘密。
    所以，厉烽完全不惧怕凌老这位号称举世无敌的人物，他也有对付凌老的手段，对付凌老的把握。
    可苏明就不同了。
    他成长得太快，也出现得太突兀了。
    从苏明以明王的身份广为人知，引起人们的注意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过去多久？
    有半年的时间吗？
    还是有一年的时间？
    没有！
    他从一介平平无奇的学员成长到现在这个地步，甚至都不到一年的时间！
    这对于为了解开「王」的封印，一手策划了所有，成立『罪恶』这个地下组织将近四十年，做尽准备的厉烽来说，着实是突兀了！
    苏明的成长速度很突兀。
    苏明这个人出现的也很突兀。
    仿佛就像是专门跟他作对一样，在计划正式展开的最终阶段里，这个人突然跳了出来，还有着那么多匪夷所思的地方，实在是让厉烽感到措手不及。
    因此，比起凌老，厉烽其实更顾忌苏明。
    因此，厉烽才会在这个重要时刻，暴露出自己对苏明的疑惑及种种不解。
    “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家出身的孩子？还是另有别的身份呢？”
    厉烽紧紧的盯着祭台下的苏明，一字一句的开口。
    “你是不是和我一样，都获得来自遥远时代的遗留？”
    没错，厉烽就怀疑苏明和自己一样，也进入了什么古代遗留下来的不为人知的险地，从里面得到了大量的好处，就此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像他，虽有野心，却没有支撑野心的实力，直到误入了古代邪教徒所占据的一方古战场，从那里得到了对方留下的东西，方才有了改变一切的本钱。
    神器大罪之刃是厉烽在古战场里找到的。
    恐怖种的封印事迹也是从古战场里得知的。
    连现在挂在厉烽的脖子上，不知吞食了多少鲜血，为厉烽提供了超群的力量，使其得以抗衡凌老的武器榜上排名第一的次神器，那名为魂寂的项链，同样是在那片古战场上获得。
    否则，连凌老这样的守护神都只是拿着武器榜上排名第三的炼金武器而已，无数古老势力亦是苦寻一件神器而不得，厉烽这个半路出家，靠着阴谋诡计获得一切的流放者，又是凭什么又是得到神器，又是得到最强的次神器？
    这些，都是在古战场中寻得的宝物。
    就是第二件神器魔帝剑的线索，以及当初厉烽仗之以毒杀整个厉家，渔翁得利的剧毒，都是从那片古战场上获得的。
    有了这样的经历，厉烽自然也怀疑，苏明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得到了曾经哪个势力的遗留，方才能够一飞冲天。
    可惜，苏明根本没有打算回答厉烽的问题。
    “你们已经成功破除封印了吧？”苏明淡淡的道：“也就是说，现在正在逐渐苏醒过来，藏在地下，一点一点的散发出可怕气息的家伙，就是那个所谓的灵魔狱之王？”
    苏明的询问，让厉烽皱起了眉头。
    紧接着，厉烽将眉头松开。
    “不错。”厉烽冷漠的道：“古老的封印已经借由「王之左手」这个媒介，引入「魔兽之血」解开。”
    “现在，只等「王」苏醒，变革就能开始了。”
    “一切都已成定局。”
    此言此语，换来的不是苏明的反应，而是凌老的反应。
    “不！还没结束！”
    凌老双眼燃烧着战意，紧盯着厉烽，朗声开口。
    “只要将身为罪魁祸首的你拿下，再重新将这里封印，那就可以阻止这一切！”
    这并不是凌老不愿意承认现在的现实的表现。
    实际上，封印虽已破除，沉睡在地下的恐怖种却也确实还未醒来。
    他不仅是被封印而已，还被斩去了双手，挖去了心脏，力量陷入前所未有虚弱的时期，想完全苏醒过来，破封而出，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在那之前，只要能够解决厉烽，拿下『罪恶』这个罪魁祸首，那人类这边完全可以重新施加封印，让那位「王」继续沉睡。
    当然，普通的封印肯定是办不到的。
    只有序列排行九十以上的禁术，才能做到重新封印处于虚弱状态的恐怖种。
    这意味着得有人甘愿做出牺牲，方才能够使出序列排行九十以上的禁术，将恐怖种重新封印。
    可这也比被恐怖种破封而出，造成生灵涂炭来得强。
    凌老就已经做好这方面的觉悟了。
    身为双职业者，除了是一名七星猎人以外，还是一名六星巅峰级术士的他，就习有着一种封印类的禁术。
    这是凌老为了有朝一日人类碰上那以避免的灾难，连自己都无法力挽狂澜时，专门去学的禁术。
    现在，或许就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你想牺牲自己？”
    厉烽看着凌老的眼神格外冰冷。
    “有何不可呢？”凌老露出洒脱的笑容，道：“反正我已经找到继任者了，退位让贤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在这里迎来我的落幕，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愚蠢。”厉烽气极反笑似的道：“我这一生最厌恶的就是你这样的人，自以为是的将这个世界视为自己的所有物，将自己标榜为所谓的正道人物，摆出一副可以付出一切的样子。”
    “人的本质应该是自私的，任何人都不例外。”
    “所谓的无私，不过是刻意营造给外人看，以此来争取名声，争取名望，争取名誉的东西。”
    “就算你真在这里牺牲自己，拯救了这个世界，我也可以肯定，你绝对不是为了这个世上的所有人。”
    “你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大爱，守护神凌霄。”
    厉烽就极力的诋毁着凌老，或者说是极力的诋毁着所谓的“善良”与“光明”。
    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了他，这个世上，就算存在着真正的善良，真正的光明，那亦不是能够眷顾到自己的东西。
    自己被父母扔进荒野危险区里求生的时候，没人善良，救他一命。
    自己在九死一生之时看到的只有人性的丑恶，以及无尽的罪恶，没有光明。
    他不是不相信这个世上没有那样的东西，而是认为那种东西根本没办法拯救所有人。
    这个世上，有的是人，一生都触碰不到这些事物。
    他自己，就是一个例子。
    如此只能拯救一部分，根本无法拯救所有的事物，无疑是极为脆弱又虚幻的。
    而如此脆弱又虚幻的事物，又凭什么让人追求？
    他更看不得如此脆弱又虚幻的事物，在这个世上，竟是享有着那等人人渴望，人人崇拜的地位。
    善良就是对的？
    邪恶就是错的？
    光明就是正道？
    黑暗就应该在地底下？
    不！
    至少，他，厉烽，绝对不会承认这些。
    “我会亲手践踏你们拼命维护的东西，让世人见识到，真正应该立于人上的，从来不是虚无缥缈的概念。”
    “人，能靠的，永远只有自己。”
    “而你们这些凭借着宣传这等虚无缥缈的事物才获得如今的地位的人，通通都应该摔下神坛。”
    厉烽的身上，无数鬼影咆哮。
    “我会促成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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