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钱来了

第20章


“你好。”我说。
“唐诺,关――关门。”
我用脚后跟把门一勾,接着用脚趾的底部把门踢闭。
“别来无恙?”
“坐,唐诺,不要这样看我。”
我坐下,拿出香烟,给她一支,自己也取了一支,划支火柴。
她用两只手捧住我的手才能将火柴凑近抖颤着的嘴唇,她的手指冷冷。
“你怎么找到我的?”
“容易。”
“不可能。”
“你忘了?我是个侦探。”
“即使你是全市警力,这也不是易事,我对脱逃还是相当有经验的。”
“容易和困难设多大关系,我反正找到你了。”
“为什么找我?”
“我要听你这方面的故事。”
“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太不幸了。”
“你什么意思?”
“警方不会高兴的。”
“唐诺,你不会―一你不会做瓜仔吧?”
“警方自会找到你的。”
“不会,他们找不到我。”
我笑笑,尽可能做成高深莫测的样子。
“警方跟我风马牛不相关。”
“但是被谋杀的人是和你同居在你公寓的。而且――一”
“他没和我同居!”
“他大部份时间消磨在那里,不是吗?”
“有的时间在那里,但他没和我同居。”
“能证明吗?”
“不能。”她说:“我不能每次上床,请个人来公证呀!”
我把香烟自唇边移开,打了个呵欠。
“唐诺,你怎么啦?你不会以为是我杀了他吧?”
“你有没有?”
“别傻了。”
“总有人做了吧!”
“他活该,假如你问我的话。”
“这样讲法,警察最有兴趣听了。”
“警察,警察才不会听到我这样说法,我又不是傻瓜。”
“最好不是。”
“你可以用你最后1元钱来打赌我不是傻瓜。”
“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什么时间到什么时间?”
“9点差10分到9点过20分。”
“没有。”
“运气不佳。”
“唐诺,你怎样找到我的?我认为绝对安全。”
“容易。”
“怎样找到的?”
“这是职业机密。”
“你是不是希望见我定罪?”
“信不信由你,我是来帮助你的。”
她脸上轻松了很多,她说:“我也相信你是个好人。”
“你不能再住在这里。”
“为什么?”
“太容易找到你了。”
“我真不相信会有可以找到我,1000年也找不到。”
“他们会在1000分钟内找到你。”
“你有什么律议?”
“我能把你送出城。”
“怎么送法?”
“暂保机密。”
“什么代价?”
“只要知道事实真相。”
“你真的要帮助我出城,唐诺?”
“是正在考虑这样做。”
“冒这个险?”
“我要有交换。”
“什么可交换?”
“消息。”
“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她掀嘴说:“我从未见过你这种人,告诉我警方是不是在找我?”
“你想呢?”
“他们为什么不化点时间去找真正的凶手?”
“他们是在找线索。”
“我能帮他们什么?袖子里抖不出他们要的线索来。”
“这是你与警方之间的事,假如你不告诉他们你知道的一切,你的情况可能不太妙,你是见到耿哈雷活着的最后一个人。”
“绝对不是,打架后就闹翻了。”
“就没再见面?”
“我逃进巷子,没多久他就追来了,他抓住我手臂一起跑到巷底,巷底是铁丝网,他抱起我让我翻过去,他自己也翻了过来。”
“之后呢?”
“我们等着,等警察跑过,我们躲在暗处,听到他们声音,看到手电照射,听到他们问话,很多人跟在警察后面,但我们溜掉了。”
“尔后呢?”
“尔后我告诉他,他没有权管制我,我非拆伙不行,他也知道已无法挽回我的心。”
“他揍你了?”
“没这种事,他求我,向我忏悔,保证以后不发生同类事件,告诉我他控制不住自己,因为他爱我,因为他妒忌,他说他现在懂了,他以后不再干涉我的私生活。”
“你感动了?”
“我不理他,走了。”
“他怎么样?”
“他跟我走,我回头告诉他他再跟我,我就给他颜色看。”
“威胁他要叫警察?”
“当然不是,警察跟我走不到一块去。”
“威胁他要喊叫?”
“没,我反正只告诉他,要给他颜色看。”
“你心里想的是哪种颜色?”
“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受够了。”
“谋杀他?”我问。
“当然不会,我只是要他不要管我。”
“但你威胁他,要给他颜色看。”
“没错。”
“给他颜色看,与要杀他有差别吗?”
“我告诉过你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只是赶他走,我有点疯了。”
“想想看,说这句话时有没有人听到?”
“没有。”
“你们爬过铁丝网?”
“是的。”
“你怎么回到街上的?”
“我沿围墙,见到一个有光的弹子房,穿过到后门,就到了街上。”
“弹子房里有人?”
“有。”
“在玩撞球?”
“是,二、三个人在玩。”
“他们有没有仔细看你?”
“相信有。”
“他们会记得你吗?”
“我想会的。”她声音听得出有一点担心说:“他们看我的样子,假如我膝盖上有个痣,他们也会记得二十年的,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吗?侦探先生。”
“那里的楼上是什么?那一带附近会有房屋出租或是旅馆吗?”
“我不知道。”
“有没有注意,二楼有窗户或灯光吗?”
“没注意。”
“楼上要是有灯光,你会注意到吗?”
“不见得,那时我太生气了,一生气什么都疏忽了。”
“再谈谈耿哈雷。”
“不要,唐诺,我要离开这里,你有没有办法使我离开这里?”
“有。”
“我该怎么办?”
“完全照我办法做。”
“要多久?”
“二、三个礼拜。”
“才可以跑掉?”
“一半为此,另一半算付我的工资。”
她疑心地望着我:“我是买卖条件?”
“不是买卖条件,是商业协定。”
“你要我做什么?”
“我想你能帮助我。”
“做什么?”
“解开一件我正在工作的案子。”
“喔!那件事。”
她说。我把烟灰弹掉。
“好,”她突然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你整好行装就走。”
“我行装早整好了,我走得太匆忙,没带什么东西。”
“没带箱子?”
“只有只手提袋。”
“你什么时候拿到的?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回公寓拿手提袋的?”
“你真想知道?”
“早晚总会知道。”
“那你自己去找出答案好了。”
“彭若思怎么样?”我突然问。
“彭若思?是谁?”她回答。
“你认识她多久了?”
“她住在哪里?”
“本城。”
“本城?她做什么的?”
“她哥哥是水坝的一个工程师。”
她摇摇头:“我不认识她。”
“她,”我说:“就是那个红头发,鼻子像兔子,你和她常在仙掌斑一起玩的女孩子。”
“我不知道你指哪一个。”
“不认识这样一个人吗?”
“不认识,我也许消磨时间和别人一起玩玩,但我没有一个朋友像你所形容的人,多少年纪啦?”
“喔,23,24岁。”
她摇摇头。
我说:“好,准备好随时走。我们可能会走得匆忙点。”
“可以,没问题。”
“另外一件事,我们旅行的时候,当然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有的时候――有的时候你必须――”
她笑着向我:“兜了半天圈子,终于你还是露出马脚来了,是不是,唐诺?”
我说:“是的。”站起来,离开。
第十二章
柯白莎,因为我敲门,在里面答道:“什么人?”
“唐诺。”
“进来,亲爱的,门没有锁。”
我开门过去,白莎背对着全身衣镜,自左肩向后望向镜子,看自己的背影。
“怎么啦?”
她生气地对我说:“我在看我自己,没有见过女孩子自己看看裙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走向一个椅子,坐下,白莎继续自不同的方向着镜中的反射。“你看我几岁了?”她突然问。
“我不知道。”
“猜猜看。”
“不想猜。”
“老大,你一定有过概念,人总会对别人有个概念别人大概几岁,你第一天看见我想我是几岁?――不,不,不要回答,你看看,看我现在大概几岁?”
我说:“我没有概念你几岁,我也看不出你几岁,我来告诉你,我不干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