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双城记

    夏月脖子上的青筋都粗涨了起来。
    看来——她是真生气了，一副势必要知道实情的架势。
    该如实告诉她吗？
    夏星犹豫不决道：“姐，你想象不到，这场车祸……它有多严重，车祸中发生任何情况都有可能。”
    “有……有多严重啊？”夏月撅着嘴问道。
    夏星面露难色：“比你想象的都要非常严重。”
    “可……咱姐妹俩不是都好好儿的吗？”
    “你所看到的只是表面。”
    “什么表面？这是什么鬼的意思——反正我不管，我只想知道我这套衫和裤子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分明是被人心怀不善用剪刀强行剪开来的，想……想趁机对我图谋不轨。夏星，告诉我这是哪个天杀的恶人？”夏月愤愤难平道，她担心自己是否已遭到了恶人的*蹂躏。
    夏星理解她的担心，便向她肯定地保证道：“姐，你就别忧心忡忡的瞎猜疑了，你的担心纯属多余，真的没有人对你图谋不轨，只是这车祸不是发生了意外吗——请相信我，我可以向你保证。”
    “夏星，姐当然相信你，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夏月仍还是一脸疑惑不解，似乎不刨根问底弄明白，便誓不罢休，她又继续对夏星追问道：
    “可……看到我这套衫和裤子被剪开成这般不堪入目样，我真的难以释怀，你还是把全部实情都告诉我吧，就当姐求你了，好不好？”
    夏星正色道：“姐，不是我不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
    “你担心怕我承受不住？”
    “嗯。”夏星点点头。
    “你故意瞒着我，是不想让我担心，可你想过没有，我不知道实情，反而会更加担心……何况，你觉得纸可以包住火吗？”
    夏月的语气已经明白告诉夏星，如果不把实情说出来，她会誓不罢休，没完没了地对她询问。
    “是包不住。”夏星搓着双手，向夏月点头承认道。
    “夏星，那你还犹豫什么？快点告诉我吧。”
    夏月的催促让夏星没法在回避，既然迟早她都会知道，不如现在就直接告诉她，而且这也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但为了稳妥起见，不至于让她出现太大意外，夏星点点头，对她郑重其事道：“可以，但在告诉你之前，你得先答应我。”
    夏月便对她撇了下嘴：“夏星，你不觉得你现在好婆婆妈妈么？”
    “可这很有必要。”
    鬼丫头，什么很有必要，知道吗？多大点事，你整得好烦哦！
    可面对夏星的认真，夏月也颇为无奈，只好对她耸耸肩膀道：
    “好，让我答应你什么，说吧。”
    “就是在我告诉你后，你一定要保持淡定和镇静，千万别激动。能做到吗？”
    “嗯，我保证——我还以为让我答应的是多难的事呢！”
    夏星听了，身体里的某个地方想嘲笑她：我的夏月姐姐，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假如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死了，已经变成了鬼，她到底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她到底能不能保持淡定和镇静呢？
    夏星真的不想嘲笑她，但心里可想而知，却是实实在在地在心里打起了鼓。
    夏星于是舔舔干裂的嘴唇，低声对夏月忐忑不安道：
    “本来打算一直瞒着你，但你有知道实情的权利，所以我也就不想再瞒着你……你的套衫和裤子其实是一位护士不得已才帮你剪开来的。”
    “护士？”夏月的头“嗡”的一响。
    “没错，是护士。”
    夏月立刻摇头：“你骗我。”
    “可我说的都是真话。”
    夏月根本不相信：“夏星，这里除了有很多奇怪不得的人，什么护士的影子都没有。”
    “她们当然不会在这里。”
    夏月迷惑道：“那她们在哪儿？”
    夏星咬了咬嘴唇：“在……她们在车祸现场。”
    “夏星，都什么时候了，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我没有开玩，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认真。”
    夏月愣了愣，道：“好吧，我们俩是孪生姐妹，那我问你，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这儿……实话实说，这儿它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又是怎么来到这儿的，我和你一样百思不解。”
    “夏星，你这话很耐人寻味，有点意思，像在捉迷藏……可我们早过了捉迷藏的年龄，不是吗？”
    “我现在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
    “OK，那么我想知道，护士为什么要剪开我的套衫和裤子。”
    “起初——是两个警察把你从车厢里救出来的，关于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怀疑，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然后呢？”
    “然后急救医生和护士就赶到了车祸现场。”
    “也就是说，是急救医生让护士用剪刀剪开我的套衫和裤子的？”
    “他们觉得必须这样，或者说有必要剪开你的套衫和裤子。”
    “你是说，他们是在对我采取措施并实施急救方案？”
    “嗯，应该是这样吧。”
    “我当时是不是昏迷不醒？”
    夏星点点头：“没错，是昏迷不醒。”
    “而且……而且直到现在，我对你说的这些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知道才怪。”
    “我就说嘛，我怎么会断片，什么都想不起来。”
    “因为……”夏星欲言又止。
    “因为……因为什么？你就直接告诉我不行吗？”
    “因为……因为你根本就没醒过来。”
    “急救医生居然没让我醒过来？他们不是对我实施急救了吗？”
    “他们尽力了——.e ”
    “他们尽力了？这话什么意思啊？”
    “就是尽力了。”
    “夏星，你能不能不绕圈子，说明白一点好不好？”
    “难道……你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
    “夏星，我真的不明白。”
    “很简单，他们……他们确实尽力了，可是很遗憾，结果不尽人意。”
    “你是说，他们……他们没有把我抢救过来。”
    “这……这就是你想知道的实情和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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