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醉--两个70烟草男人的内心故事

第47章


 
  大家呼前喝后地上前跟姜灿握手。作为今天的主角,竟然姗姗来迟,大家共同的意见是罚酒一杯。 
  姜灿一边认罚一边对阿弥解释道:“我总得给文静安排个地方,好说歹说,她才放我脱身;都怪你,点名搞什么单身派对!” 
  阿弥不以为然,男人要外出玩乐,无外乎对妻子丢一句“加班、开会”之类扯淡的话,就可以摆平的。 
  “你这样被管得紧,更要婚前纵情一次,婚后才会六根清净的!”阿弥俏皮地说。 
  “不合国情!你不知道婚前一段时间双方都很敏感的。”姜灿说,“她就在不远处的‘欧洲房子’等我,我一会儿还要过去报到!” 
  阿弥不禁为姜灿的处境感到一丝怜悯。 
  那边“猿人”已经按捺不住即兴创作行为艺术的冲动,拉上他怀里的女孩,从果盘拿起一根香蕉,走到中央。不知是谁很应景地点播了一首婚礼进行曲,“猿人”对女孩说:“你愿意嫁给我吗?”那女孩很有职业精神地配合道:“我愿意!”“猿人”就把手中的香蕉郑重地交到女孩手中,仿佛欧洲古城的市长,向贵宾敬献城门的钥匙一样!人们欢呼着坏笑了起来。那女孩倒也干脆,剥开香蕉,就吃了下去。“猿人”说:“亲爱的,我是交给你保管的,你怎么一次就吃下了?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姜灿苦笑着躲到一个角落,好像这个隐喻式的结婚仪式与他无关。那边“猿人”的搞笑小品仍在进行,这边“侠客”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棵挂满安全套的小树,放到姜灿面前―“祝你的婚姻之树常青,祝你‘性’福!” 
  这回姜灿躲都躲不开了,正准备措辞,阿弥解围道:“不对,不对!‘侠客’你看哈,婚前是用安全套的,婚后倒不需要了!你送安全套就不对了!” 
  “侠客”忙解释说:“朋友,这你就说错了!恰恰是婚后更要用这个东西。女孩婚后害怕怀孕,逼,也要逼着你用!而且婚前的性行为大多是激情使然,未准备好工具,女方也大多不会怪罪;但婚后不考虑避孕措施的话,那是要挨骂的!我是过来人,我有经验,你说是不是―” 
  “侠客”不强求跟阿弥对质,却直勾勾盯着一个女孩问;那女孩也竟然被羞得脸红。 
  阿弥没有婚姻的经验,用脑子想,可以接受婚后有更多的束缚;但用心体会,却不能接受! 
  姜灿显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有种暴露私处的罪恶感。阿弥并不体谅,强行将一个女孩推到他怀里;姜灿触电一样弹到一米开外―仿佛文静不是在“欧洲房子”等他,而是在窗外看他!那女孩被姜灿疏远,也不愿上前亲近,就独自点上一支烟,心想这些男人真虚伪,什么婚前、婚后的,从她接触的客人状况来看,婚后的男人玩得更开! 
  大家见姜灿并不就范,只好从自己做起,希望感染他。于是,男人们多了些对女人的下流动作,女人们发出阵阵淫荡的怪叫。如果姜灿留心人们对他的启发,一定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来自校园的学者,一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架势,跟身旁的女孩只是喝酒说话。 
  女孩:“你比他们有修养!你是干什么的?” 
  学者:“是吗?我是大学教授!” 
  女孩:“什么?‘教授’还是‘禽兽’?” 
  学者:“这就是你不对了!在你面前,我只动口、不动手,怎么能是‘禽兽’?!” 
  女孩:“跟你都要动‘口’,你还不是‘禽兽’?” 
  学者:“在你口里,真会把‘教授’搞成‘禽兽’的。” 
  女孩:“我没有那么厉害的,哈哈,我是学生,你是教授,我逗不过你!”   
  第十一章 醒(3)   
  学者:“你是学生?在这里打工?” 
  …… 
  学者在学生面前,看来也只能甘拜下风;因为这里不是教室,大家不比学识,比的是淫秽和挑逗。有贼心、没贼胆的学者对姜灿没有多大启发。 
  来自广告公司的设计师,对身边的女孩极尽赞美之词― 
  “你可以做模特儿的。”设计师说。 
  “我试过,但身高不够!”女孩说。 
  “我不是说T台模特儿,我指平面模特儿!”设计师说。 
  “真的?”女孩说。 
  “真的!裸体平面模特―”设计师说。 
  “开始不正经了!你又没见过我裸体的样子!”女孩说。 
  “我看人,是可以看不见衣服的!我看你行。”设计师说。 
  女孩本能地捂住胸部,乖乖,只听说过有这样的照相机,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人!看来设计师技高一筹,值得姜灿学习。 
  “猿人”自恃“行为就是语言”。作为行为艺术者,他跟女孩划拳喝酒的行为倒不见得就是艺术。 
  “侠客”上窜下跳,不断跟别人身边的女孩调戏,搞得有人不满起来。 
  姜灿环顾四周,并不为气氛所感染。他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这种场面没什么吓得了他;只是眼前有千百个文静的身影,弄得他心神不宁,很难打起精神投身其中!他只是死死抱住阿弥,向他透些心声― 
  “本来觉得结婚没什么的,被你们这样一搞,我反而向往起婚姻快快到来!” 
  阿弥说:“此言深奥,但愿这个场面正如一种厌恶疗法,让你珍惜纯洁的婚姻!” 
  姜灿说:“男女关系已经到了满大街晒着卖的田地,婚姻会是一个很好的感情港湾。想想自己跌跌撞撞地一路走来的,不就像这些女孩的声色生活么?过得热闹、落得凄凉。” 
  阿弥说:“要结婚的人,境界就是不一样!” 
  姜灿说:“别嘲笑我哈,我对婚姻也没有看得神圣;我仅仅认为,生活要安定、心态要坚定,事业才能搞定。” 
  阿弥为姜灿和自己点上烟,幽幽地说:“你走上正路了,哥们儿!我还有一条未知的路要走!我这个人怕安定―” 
  有人唱起了一首豪迈的歌:“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何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痛哭一回!” 
  姜灿无意中看了一眼火星后面,闪着亮光的阿弥的眼,似乎有着什么在里面流动! 
  姜灿终于应付完这个疯狂的场面,并感谢大家对他婚姻的祝福,邀请阿弥一道来到“欧洲房子”,还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 
  “欧洲房子”是一间温馨的咖啡馆,姜灿跟阿弥到了那里东找西找找不到文静。姜灿心想,这个女人是不是到刚才的KTV“实地考察”去了?想看着我醉醺醺地搂着女人的样子!幸亏我洁身自好,没什么破绽可以挑。马上打电话给文静,她说是在另一个叫宾诺的咖啡馆,她喜欢那里的卡布奇诺! 
  两人又赶到宾诺,路上姜灿设想文静会劈头盖脸地责问“鬼混得爽吧?”“不想结婚了吧?”“还知道找我?”之类。但文静并没有问起任何问题,只向身边一个陌生女孩介绍了姜灿和阿弥。姜灿看到文静平和的表情,心里反而不塌实,就自说自话道― 
  “好无聊,一群大男人在一起唱歌!” 
  阿弥见了文静,本已无话可说;姜灿用脚踢他一下,他只好帮忙撒谎:“就是,就是!男的在一起,只是喝酒。”阿弥的这个谎撒得并不难受,因为姜灿确实表现了对于文静的忠诚。他只是有些后怕,自己提议的单身派对太欠考虑,如果给文静造成误会,罪责实在难逃。搞不好,文静会以为是蓄意的破坏! 
  文静看他们两个在那儿不打自招,得意地说:“从此以后,你参加朋友聚会不许把老婆凉在一边哈!” 
  姜灿见文静并无疑心,就大方地说:“当然不能!不过今天的特殊情况是,跟阿弥告个别―阿弥要走了!” 
  文静心里应该是有所震动的,但她轻描淡写地对阿弥说:“啊,你去哪里?” 
  阿弥赶忙说:“准备先回上海,休整一下,就要出个远门。” 
  文静并不再问,“出远门”是去哪里。她的态度一直保持在姜灿能接受的范围之内。阿弥原本有更多的话要对文静说,只是在姜灿面前也无从开口,为了堵住心里的话,他慌忙拿出香烟,点燃了,唏嘘起来。 
  姜灿拉过文静的手,说:“我们祝福阿弥早日找到他的心上人哈!”文静乖乖地点头。 
  阿弥心里波澜起伏,如果不是“西昌事变”,文静应当仍是他的心上人!而此刻握着文静手的应该就是他阿弥。忽然间,阿弥感到几年来的经历惟一证明了自己是成都多余的人,不仅一事无成,走后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就像诗里写的“我悄悄地走,正如我悄悄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十一章 醒(4)   
  那次车祸之后,姜灿和阿弥在医院静养期间,阿弥欲言又止的一句话,就是他跟文静也“有一腿”!那时候,他认为文静已经告诉了姜灿一切;他不能接受文静突然倒向姜灿的怀里,仅仅是因为知道了他与Coco的交情!当然,他更不愿意看到因为自己跟文静“有一腿”而毁掉姜灿的一片痴情。他不介意Coco对于自己的背叛,很多时候他欣慰地觉得自己在四个人中间保留了一块属于姜灿的灿烂天空。这个世界中的每个人都很膨胀,导致相互间格外的挤压。他明白姜灿对文静的苦心后,对文静不闻不问,心理上算是对自己欲望的收缩―以给姜灿一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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