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档一九七八

    “哥，你看，是你，是你。”李默小妹指着电视大声地说。
    李默终于能上新闻联播了，虽然这个新闻整整长达了六分多钟，但主角不是他，不过至少李默是在新闻联播里正式露面了，而且给了不少镜头，李默自己想一想，也是很不容易的。
    李默老妈也迅速打电话过来了。
    其实主要是国内的政策，直到现在，才能说正式承认李默这样的人存在。若说大人物，只要李默愿意，他随时能成为老布什的座上宾。不过在李默老妈心中，说不定老布什还没有晚省省长重要呢，就不要说总设计师了。
    黄小月也打电话过来了，她看到的会更多一点。
    上新闻联播，对于李默来说，未必会喜欢出这个风头，但背后意味的，很重要。
    消息传得真快，李默刚上楼，老邵就打电话来了，问：“李默，大陆政策正式定了下来？”
    “六叔，现在还没有定，不过看样子，大方向快定落了。”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老邵也看得不清楚，不是政策放开了，国家就能变好的，且看苏联以及东欧许多国家的变化，就包括东德得到了西德的大力支持，仍然乱成了一锅粥。
    只能说放开了，中国不会打倒李默了。
    其实李默有时候想一想，中国在这二十年内，确实走出了一条了不起的道路。别看他先知先觉，就打算没有权利场上的刀光剑影，让李默来，李默做的也没有总设计师做的好。虽然这段时间的功利主义，为后来留下了许多弊病，然而让李默来，留下的弊病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消息是很快的，第四天，李佳欣也打电话来了，说：“李默，那个老家伙终于闭上了嘴巴。”
    “其实他是一个很聪明很有能力的人，长得也帅气……”李默徐徐说，刘峦雄起点实际并不高，他的做法也招人恨，但李默不可否认此人的本事，若不是刘峦雄主动攻击李默，说不定李默还想与此人交一个朋友。当然，现在刘峦雄必然是李默敌人了。
    但也不是总设计师将南巡的第一站放在了宜集团，让刘峦雄闭上嘴巴的原因，是刘向忠回来了。
    面对李默的强行狙击，刘峦雄头痛了。
    若是放手不管，能让刘向忠带着操盘手与大量资金，将华业置业狙击得一文不值，最后逼得华人置业像戴尔哪样退市。但戴尔能退市，他们不欠银行多少贷款，华人置业能不能退市？一旦退市，等着各家银行上门来要债吧。
    如果进行反狙击，那纯是两败俱伤的做法，李默亏上一两亿美元无所谓，然而刘峦雄若是亏上一两亿美元的现金，都能造成资金链崩断。若是李默再心狠一点，那么在这场狙击与反狙击的交手中，李默可能会亏得更多，但能造成刘峦雄直接破产！
    不就是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吗，干吗这么拼命？
    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家伙！
    不能听任刘向忠这么操作下去了，他只好抽出有限的资金，与刘向忠斗智斗法。这场厮杀一直持续了大半年之久，李默亏掉了五千多万美元，但外界估计，刘峦雄亏掉的更多，虽然没有让刘峦雄破产，但也让他元气大伤。还是上面干涉，否则李默最少能让华人置业逼得退市。
    然而最惨的不是刘峦雄，而是蔡少纷，李默前世，在蔡少纷十八岁生日时，刘峦雄给她买了无数名牌衣服与巨钻，还花费百万元替蔡少纷庆生，可是因为资金紧张，这一世便没有了。等到刘峦雄缓过气来，洪欣又来了……看着刘峦雄身边的女人如走马灯一样换个不停，李佳欣后来感慨地说了一句，有钱人都不是好人，李默，你算是很好很好的。
    总设计师继续南巡。
    前世时，他的第一站是鄂城，然后是特区，珠海与魔都。
    因为李默，这世做了变动，第一站是魔都，在魔都呆了两天，便去了特区，鄂城成了最后一站。
    在特区他发表了长达数千字的讲话。主要是六个方面，第一条，革命是解放生产力，改革也是解放生产力。
    加快改革的步伐，不要纠缠于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讨论。改革开放的判断标准主要看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现在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计划和市场不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
    这里，他进一步重新诠释了社会主义，虽然真人犯下了严重错误，但总设计师继续保留与肯定了真人的，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一路线。
    这一定论，也明确肯定了私企与三资企业的合法性。至此，私有企业用不着再像从前哪样偷偷摸摸了。
    发展才是硬道理，集中力量搞经济，但想发展经济，必须依靠科技与教育，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与前世不同，在这里，总设计师又说了也要重视创造力与想象力。
    坚持两手抓，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
    要注意培养人才，特别是培养年轻人。“不要迷信，我二十几岁就做大官了，不比你们现在懂得多，不是也照样干？”
    要坚持社会主义信念。
    第四条第六条就是防止西方国家进行和平演变的，他还刻意地讲了一句，“帝国主义要搞和平演变”。
    刘峦雄说苏联解体，中国政策必须收缩，看看，这才是完美的诠释，深化改革意味着就必须跳进西方和平演变的坑里吗？
    在这篇讲话里，他又提到晚省的两个人，一个是傻子瓜子，一个就是李默，在说科技时还说了宜华的手机，在说创造力与想象力时，刻意说了宜丽。宜丽两件晚装卖了四十万美元，也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想一想国内的衣服价格吧，几十块钱便能买到一条不错的连衣裙，四十万美元得买多少条连衣裙？在诠释姓社姓资那段里，总设计师也讲了无疆举子仓，以及墨子基金、乐富、宜富联手发起的规模越来越大的扶贫行动。
    都不长，加在一起勉强一百来字，不过放在这篇超重量级讲话里，生生挤进去一百来字，那意义还能一样吗？
    这次讲话意义非同小可，不仅替中国制订了未来的大方向，也彻底地结束了路线之争。也就是从现在起，在如何建设中国上，全国上下只有一个主要的声音。
    朝令夕改有多糟糕，且看北宋王安石变法后的情况。
    当然，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没有完美的事物，也不会有完美的政策。
    任何政策出台，都会有好的一面，有坏的一面，有人受益，有人受损。
    九二讲话，弊病也不少，中国从此贫富悬差越来越大，真正进入功利主义时代，拜金主义盛行，道德进一步滑坡，腐败变得更严重。
    短期看，弊病也不少。
    中国现在最硬通的广义货币是什么？不是人民币，而是各种票证。总设计师南巡后，国家为了走向市场经济，开始取消各种票证，加快货币化，这个货币化是狭义的货币，也就是人民币化。政府大量增发人民币以便实现货币化中国的实体经济，同时为了吸纳货币，中国放开股票市场、期货市场和房地产市场，这三大资本市场最能够吸纳货币，货币的增速从1992年开始陡然往上，中国如愿迅速地进入了货币化时代。
    这样做，也是归功于苏联解体的教训，苏联在解体前同样发行了大量的货币，但是他们只发钱，并没有真正实现货币化。原因是苏联掌控着整个苏东体系的换货贸易，可以通过不等价交换，占有整个经互会国家的最大好处。结果卢布与实体经济脱节，不但成为苏联解体的重要原因之一，还为俄罗斯留下了严重的后患。
    所以凭借这一条，有人便说，总设计师足以有资格胜任国家第二代核心领导，也避免了中国步入苏联与东欧的后尘。
    但弊病同样地很严重。
    从92年中国大规模发行货币，93年三大资本市场投资过热，导致94年的cpi上涨了24.1%。虽然没有哄抢，但从那几年过来的人，大多还能记得，各种物价就像坐了火箭一般地上涨。又因为大规模引资，造成外汇赤字，高达%。第二是财政赤字，严重到透支了所有国有银行的自有资本金，都吃光了。因此，外汇赤字、财政赤字、金融赤字，三大赤字同步爆发在1993年，接着是%的cpi。
    琼岛便是一个缩影。
    这个危机对于眼下很弱小的中国经济体量的危险性，一点也不亚于后来的次房贷危机与欧盟危机。
    铁总理不得不进行全面改革。
    首先，对外汇汇率进行并轨，并且因为大规模的贬值人民币，拉动了出口，也就能解决外汇赤字了。
    然后是分税制，中央将肥税从地方上拿走，由是这个阶段以地生财、抢占农民土地成了地方政府的普遍行为。群体性事件从此开始大规模发生，同时地方政府还向农民伸手，加重农民税费负担，全国各地各部门出现了更多莫名其妙的“罚款”。老百姓忍受不了，各种拼命，甚至有农民将炸、药绑在身上，与收税干税拼命。虽然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过中央开始有了财政调控能力。
    最后便是国企改革，减员增效，下岗分流，减掉4500万国企职工，美其名曰“裸体下岗”，不给社保，不给失业保险，不给医疗保险，什么都不给，被迫“买断工龄”，国家终于甩开了一个个拖后腿的包袱，但是许多下岗工人家庭民不聊生，妻离子散。
    铁总理也成了全国人民感情最复杂的总理，爱的人爱之，恨的人恨之。
    所以没有必要一面倒地唱赞歌，为了改革，许多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可不是一般性的“阵痛”，可以说痛到骨子里了。也没有必要一面倒地恨，确实中国取得了巨大的成效，也度过了94年那次无比严重的危机。到了10年后，虽然房地产如同一个巨大的魔影笼罩在中国上空，但确实强大起来了，即便奥巴马举国之力想对付中国，也只能派两艘航母在南海溜达恫吓一番，想不出真正有实效的办法。这得记住两个人，总设计师，铁总理，可以爱他们，可以恨他们！
    许多人茫然。
    别看老年没有李默钱多，但名气在国内很大，不但傻子瓜子，还有一些风流艳史，以及他的有奖促销，许多人都知道。
    但李默是谁？
    也有人知道，知道的人，就不会觉得总设计师在李默与他各个公司身上用了一百多字是奇怪的。
    央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李默的电话，打电话给李默，想要采访李默。
    李默果断地拒绝了。
    总设计师给孤儿院题词，他很喜欢。
    总设计师在讲话里提到他，他更喜欢。
    想在国内大规模地曝光，则没有这个必要了。
    没想到不一会儿，中宣部的官员又打来电话，在电话里说：“小李，国家进一步深化改革，准备让更多的人致富与经商，开办企业，但更鼓励先富起来的人，做一个爱国，也有爱心的人，国家希望你来替他们树一个榜样……”
    李默忽然想到了刘峦雄所说的话。
    “前段时间，我去了大陆，问一个大陆的朋友，你知道李默是谁吗？我这个朋友两眼茫然。为什么？因为大陆方面不让媒体报道李默。”
    不知道这两者有没有联系。
    是上面的意思，李默不便强行拒绝，他想了想说：“我在华理大主要学的还是化工知识，可是除了化工知道，我还想学一些其他方面的知识，特别是实用物理方面的知识。所以今年下半年，我抽出不少时间，在交大与同大各院系继续学习知识。当然，两所高校的学生们不知道了。此外，我的家人也不喜被人打扰……电视采访有些不妥。这样吧，我接受一家报纸……”
    那家报纸呢，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政治性太强，劳动报等报纸又是专业不对口，李默便说道：“我让魔都文汇报采访一下吧。”
    文汇报有两份，一份是香江的，名气很大，还有一份便是魔都的，但在76年站错了队，如今已是江河日下，但影响力也不可小视，并且它的报道更柔和，正好适合采访李默。
    那个领导在电话哪头想了一会，大约也想到此节，同意了。
    对于文汇报来说，可是一个喜外之喜。又正好，都在魔都，当天，文汇报便派了好几个人，包括采访记者，摄影记者，记录员，录音师，灯光师，等等，来到李默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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