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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出将入相


    308
    …
    那试题上,曾有一提,问的是旧儒和新儒之间的差异,但凡在这青州任了官职的,大多都是经过思想改造的。
    这思想改造,并非洗脑,唐弘的目的是在于营造出一个大环境。
    后世贪腐问题,且不说这根源何在,也说不了,但就拿那新任官员来说,他们种肯定有人是有着清廉执政、爱民如子的想法的。
    但是大环境的问题,逼着他和曾经的理想做出一个划分,逼着他去贪腐,因为你不贪腐,那你就不是自己人,很有可能会告发其他贪腐人员,自然而然会孤立你,若是死脑筋的,自然会刚正不阿,然后被人寻出由头扔到那个清水衙门,让你蹉跎一生。
    前文就说过了,钱这东西,真的怎么都不够,无论你年幼还是年老,就算你在监狱里,那也是要钱的,总会出现一些急需钱的时候,这时候人家送钱过来,就算心里有着坚持,但是在家人、爱人面前,这点坚持真的重要么?
    所以,唐弘的思想改造,就是在营造一个清廉的大环境,当周边所有人将贪腐当做不可思议的事情之时,对于只要发现有人贪腐,就会立刻举报,在这种环境下,就算有着贪腐,那也是零星一些罢了。
    人毕竟是有贪欲的,这种贪欲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被满足,得到了一部分,会渴望另一部分没有得到的,这就是贪婪。
    但这种大环境在于,其贪腐的成本无限上升,不再肆无忌惮,只能和阴暗总的老鼠一样,要想尽一切办法,避免被别人发现,然后努力的在缜密的规则、秩序中,给贿赂者一些微不足道的便利,又或者给自己牟利。
    当然,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同僚,还有酷刑、养廉金、养老金三重大山。
    这也是为何今年以来,贪腐官吏数量直线下降的关键原因。
    很多人都有一种毛病,在劣势中,只盯着比自己差的,不去看比自己好的,只要有人贪腐了,其他人就会千方百计的为自己找理由。
    就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往往这个时候,我们总是会说,某某某考的比我还差,某某某和我一样,为什么你们不像其他父母一样?
    而大环境一旦形成,贪腐之时会越来越少,除非国家政令不当,又或者官吏急需一笔钱财,当然,首先得看那些商贾肯不肯陪他冒险,若是不肯,那就只有中饱私囊一途可走。
    至于大环境是什么?
    则是可以参考,前世的魏晋风度,以及汉代的名士、隐士,很大程度上,都是大环境导致其他人争先效仿。
    当然,无论是魏晋风度,还是名士隐士,都只是这大环境的一方面。
    说白了,就是一种大势!
    这大势营造出来了,那么后面基本上不需要过多的干涉。
    当然,也会因为时间流逝,这大环境会逐渐变质、变味,但这个时间,是需要五十年,或者百年,甚至于数百年。
    或许,有些人无法理解唐弘的这种行径,认为他这种行为是刻意的扭曲他人的意志,磨灭其个性发展。
    对于这一点,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或许唐弘有些想当然,不过对于他来说,还真的不怎么在意,君王不都这样吗?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至少唐弘比起那些君王,有着大量来自本体的记忆以及阅历。
    而除了贪腐之外,大环境还有另一个问题,被唐弘凸显了出来,那就是儒家!
    唐弘将接受了他思想改造的儒家士子称之为新儒,而新儒和旧儒之别的核心差距,是每一期科举都会必考的,而这一题,是存在标准答案的,这个标准,是唐弘亲自定下来的,就是规矩,就是规则,就是标准!
    而除了标准答案外,参考者,还需要写上自己的观点。
    这个标准答案,就是,新儒可出将入相!
    出将入相,可以说是古代士人的一种毕生追求,这一点,唐代以前最为明显,汉代最甚!
    什么是出将入相?
    那就是骑马能带兵,下马能治国,所谓出将入相,莫过如此。
    而唐弘的标准里,出将入相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从军能杀敌,为小吏能保一方安宁!
    这一点,在前世历史上,有点最为可笑之处。
    分明是汉代独尊儒术,可偏偏就是汉代出将入相者甚多。
    如果把三国也算进去的话,那么规模就更大了!
    周勃、周亚夫、曹参等人就不用多说,窦婴、李蔡、刘演等人也是,而汉末则是一个高l潮,曹操、诸葛亮、周瑜都在此列,曹仁、曹真、司马懿、姜维等人也是。
    至于唐代,李世民为天策上将,在治国方面则有贞观之治之说,因为其有胡人血脉,因此盛唐期间大环境上极其开放,虽然因此引出了安史之乱,却给了当时周边各国留下了极深的影响。
    同样的,这种出将入相,在当时也是一种大环境。
    就说唐朝吧。
    那唐高宗李治并非鹰l派人士,且性格软弱,但奈何朝堂之上,有着长孙无忌这样的一批,以出将入相为仕途最高追求的大臣,所以这个时候的唐朝,是开疆拓土的最辉煌的阶段。
    唐弘想要营造的,就是一种这样的大环境,使出将入相成为每一个新儒的最高仕途追求!
    而营造出这样的大环境,一来是因为唐弘的领土面积还小,统治力度极强,不像前世兔国,国土疆域太过庞大,各地环境气候风俗多变,无力营造出这样的大环境。
    而毛熊不同,其大部分国土都是寒冷的北方,再加上对方有一位手段极其强硬的领袖,强制性使整个毛熊国只有一个种族,一个文化,一个宗教,一种语言,所以其国民给人的印象就像是一个模板里的。
    当然,因为没有唐弘这样的强制性的思想改造,所以还是有着各自的理解,再加上性格、成长环境,以及网络上的影响,所以不可能达到唐弘这样的效果。
    而这位县令,在想到试题后,心脏忽然急促跳动,一股热血当即涌上头部,心中当即升起了万丈豪情,若是他此次能击退…不,击退不太可能。
    但是他若是死守县城,等待援军到来,避免了城池破碎,那也是大功一件,证明了自己有着出将入相的才能,不仅可以得到齐侯青眼,更是有可能在那史书上留下一笔,也算是流芳百世,青史留名!
    然而,就在他怦然心动之际,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
    “要不,我们降了吧?否则城破之日,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那妻儿老小的……”
    那县令面色立刻冷了下来,闻声看去,只见以神态气质畏畏缩缩一人,面露难色说着,但是那一双眼睛则是滴流滴流的看向四周同僚。
    县令脸上的冷色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走出位置,大踏步的朝着那人走去,站在他身前停下,冷声说道:“将你的剑交出来。”
    “什么?”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长剑出鞘声就在他耳边响起。
    锵!
    县令忽然上前,将他腰中佩剑取出,这才忍不住心中的杀意,他竖着剑,看着那寒光闪烁的剑柄,口中讥讽道:“你这样的人,是新儒的败类!你,不配佩戴此剑!
    敌人未至,仅仅就是一个数量就将你吓的生出了投降的念头,我实在无法想象,你这样贪生怕死之徒,是怎么通过考试的!”
    那人见着那剑,有心想要夺回来,却是没有那个胆子,此刻听了县令的话,神色不甘的反驳道:“你是傻了吗?那可是三万人!
    我们就算拉上所有的百姓,也不过这个数字啊!你究竟得多天真,还会认为我们可以守得住?你想死不要拉上我好不好?什么狗屁新儒,我就是想当个官,光宗耀祖而已,我犯得着为别人的家业去送死吗?
    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县令闻言,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看向其他人。
    而其他官吏,神色有些动摇。
    县令冷冷一笑道:“莫非你们会以为,这兖州郭求,会是主公的对手?这郭求不过也就是乘着大军出征,才敢来偷袭,迫使主公两路大军其中一路回援罢了!你们若是再次落到主公手中,你以为你们的下场是什么?”
    县令说完,饶有深意的将目光投向县衙大堂两旁被悬挂的人偶。
    那人偶,分明就是此前因贪污腐败,从而被剥皮实草的那些官吏。
    众人顺着目光一看,顿时一个激灵,醒悟过来,连忙发誓,愿和东安县共存亡!
    而那原本想要投降的那人,也是醒悟过来,口中喃喃:“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防守是死,投降也是死!这可如何是好啊!”
    那县令听了,却是转过身,冲着他冷笑一声:“这可如何是好?不用担心,我有个主意。”
    那人听了,却是没有大喜所望,而是生出了一种不祥感,脚下不免后退了几步,很是戒备看着那县令,口中正欲说什么,却是瞧见那县令一脚踩在他身前几案上,紧跟着一蹬,挥剑越过几案朝着他脖颈斩下!
    “我的办法就是……”
    “噗!”
    不等那人闪避,那县令此前的挥砍,却是假动作,到了半途,忽然变招,右臂猛地笔直,剑尖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紧跟着就刺入了那人的脖颈之中。
    县令看着那人死命的捂着剑下的伤口,想要阻止那鲜血涌出,在这一刻,却直接忽略了手上的痛觉!
    “你现在,就死吧!死在这主公赐予你的剑下吧!用你的鲜血,清洗这剑上留下的污点吧!”
    说完这话,县令猛地拔出长剑,紧跟着竖起长剑,任由那淋漓的鲜血顺着剑身流下,直到这剑染成血色!
    紧跟着,县令苏辰这才看向,从方才到现在都一言不发,冷眼旁观的县尉。沉声说道:“即是战时,这全县上下,皆因进入军管,县尉若有命令,我等必从。但我有一事恳请县尉,请让我上那城墙,与敌厮杀,以报主公恩德!”
    …
    另一边的郭求,则是极其暴躁的进入了一处村庄,果不其然,这村庄内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村内仿佛是被盗匪劫掠过了一般,虽然还有着一些残余粮秣,但对于足有两万三千人的大军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不错,他的军队实际上只有两万三千人,之所以号称三万,是因为军队本身连绵不绝,他们号称上三万,说不定就可以吓破那些个县令的胆子,从而迫使其不战而降。
    在兖州境内,多次依靠这种方法,让那守城之人投降。
    而这一次,之所以入侵青州,其原因就是因为针对唐弘,不仅仅是兖州,还有豫州、徐州两州,三州合力,发下了狠心。
    因为他们已经知道,青州那枪支的厉害,若是不想被唐弘扫灭,他们必须要联合起来,放下一切芥蒂,联合起来抵抗齐侯唐弘,至少也要让那唐弘交出那枪支的制造技术,否则这仗还有打的必要吗?
    不仅如此,他们担心自己不是唐弘的对手,已经排除使者,前往周遭州郡,向对方陈述厉害,使天下各州联合抗齐,为此,他们甚至特意用了点手段,将唐弘此刻处境描述的很危险,内部空虚,正好可以迫使其作出妥协。
    暗中则是做出了威胁,声称,若是你不加入,待我们得到了那枪支技术,倒过头来救对付你!
    这一手段,还真的迫使不少人不得不暂停目前的攻伐,进行商议。
    而此次郭求前来,不过是行围魏救赵之举,顺便看看能不能抓几个工匠,得了那枪支的制造之法,就算抓不到,也可以缴获一些枪支,回去自行研究。
    而郭求在兖州,不过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地盘,由于连年征战,导致粮食有些不够,此行出来,也不过带了二十几日的粮食,打的,就是劫掠青州,以战养战,此刻这计划却是不行了。
    郭求也虽然知道,那百姓八成躲在附近山中,但他实在没有那个时间去搜捕泄恨,当下领军,径直朝着那东安城去了。
    而到了东安县,却是见城墙上军民纷纷严正以待,似乎已经做好了死守的准备,顿时让郭求暗骂一声,满脸的晦气,但他存着侥幸,派出使者,前去劝降,做出了一系列的承诺,想要使对方投降。
    而结果显而易见。
    当使者手心里捧着自己血淋淋的耳朵,一路哀嚎着,连滚带爬而归,郭求放下了侥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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