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时年纪小

第52章


MMD,睡都睡过了,还怕个鬼!(当然了,此睡非彼睡。)   
  脱鞋。解衣。上床。熄灯。睡觉。   
  事实再一次证明,莫小楼这孩子就是喜欢胡思乱想。程狐狸这小伙子还是很值得信赖的,依旧像前几次那样除了紧搂着我睡之外就毫无动作。可是我的心刚一放下来程狐狸就开始了审判工作,直奔主题,问我萧楚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略一沉思,想着该怎么回答,他的手上立刻一紧。算了,实话实说吧,反正也没什么好欺瞒的。我乘着程狐狸的手把我勒窒息之前,竹筒倒豆子,一说说到底,从渚子洲的第一次相遇开始讲起,讲到了我和小六子冲进西宿军营被抓,再讲到了小七婚宴上的那个照面,直到自己觉得无所遗漏了才停口。程狐狸听了之后轻叹一口气,说了句:“我想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救你了。”   
  我听的稀里糊涂的,怎么我想半天也没明白的事程狐狸一下子就给想通了呢,奇怪。我转过身子,面对着程狐狸,问他原因,可恨的是他就是不吐一个字。沉默了半天之后又问我知不知道萧楚其实是西宿国的四皇子,这次是特地来参加北辰狼大婚的。   
  乖乖隆地冬!   
  我运气真是好到没法儿说了,在南宇的酒楼里蹭饭竟然遇见了西宿的皇子,这唱的到底是哪出啊?南宇的国姓是宇,北辰的国姓是辰,怎么轮到西宿了国姓就成了“萧”呢?!匪夷所思。                 
  谁家年少足风流 第四十四章 山中生活(上)   
  小毛村,小村,扎根于一片穷山僻壤之中,前临水,后依山,猎户六七十,农人八十余。   
  牛家院,小院,坐落于小毛村村尾,落草打猎占山为屋,举目四望,一片白茫茫,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头一次在公鸡的打鸣声中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程狐狸单手支着脑袋对我笑。淡淡的光透过窗户,在他脸上染了柔和的光晕。神思一阵恍惚,我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变得满满的,呵呵,或许掉下悬崖也不是一件那么糟糕的事呢。   
  屋子里,牛婶已经给我们准备了洗漱用品还有替换的衣服。我有点脸红,看样子牛叔一家早就起来了,就我和程狐狸两个还赖在床上。赶紧收拾完毕,搀了程狐狸出门。   
  刚掀开门帘子走了出来,牛婶就笑着迎了过来,先帮我把程狐狸搀到饭桌边坐下,再拉过我的手往卧房里走:“闺女啊,来,牛婶给你梳个髻。既然已经嫁人了,就不能再梳你现在的发式了,呵呵。”   
  我一时愕然,还真是没想到这点,呆呆地被牛婶按在镜子前坐下。牛婶解开我的长发,梳子缓缓从发丝间滑落,“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她缓缓念道,我的眼睛立刻湿润了,分不清楚此刻涌上心头的是什么感觉。我想起了原来世界的父母,想起了身在南宇的苏老爹,要是我还在他们身边,此刻对我说这些话的,就不是牛婶了……   
  盘好了头出来,我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是装着私奔的,现在搞得跟真嫁人了似的。我一径低着头,坐在了程狐狸旁边。毫无疑问,他很得意,得意到我不用眼睛看也能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那种嚣张气息。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呸!这句话谁说的,真是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我终究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程狐狸完全无动于衷,甚至无赖到扯开嘴给了我一个欠扁的笑容,差点逼得我淑女发飙。这一激动,本来就不甚坚定的那点腼腆立刻很识相的自动消失了,我抬起头来,向早饭发动进攻。   
  一抬头,才发现饭桌上就坐了四个人,牛叔和牛娃压根儿就没出现。牛婶看出了我的疑惑,告诉我他们两个天还没亮就出门去了,说是去看看以前布的那些陷阱里有没有猎物什么的。几句话说得我有点儿心虚,也是,前一阵子过年肯定是不打猎的,刚过完年家里就接二连三的来了吃白食的,再不出去活动活动就得坐吃山空了。不过,好在还有个萧楚垫底,怎么说他都比我们多吃了两天的白饭也没见他这会儿有那么一星半点的不好意思,真要比丢人和皮厚,我们也只能甘拜下风。那我还心虚什么,牛婶他们一看就知道是热情好客的,我要是跟他们客气人家说不定还不高兴呢,干脆敞开了吃。   
  清粥小菜,都是些寻常人家的吃食,看样子牛婶也没打算跟我们客套,把我们当自家人了,于是我更加心安理得。正吃着饭,牛婶说今天她得出趟门,去看看即将生产的女儿。牛婶这一说,我立刻来了兴致,继续昨晚的“牛人名字传奇”,我得说,我不是故意想提这茬儿,可是大家也看见了,人家牛婶都已经把话题给扯过来了我怎么也得应个景不是?所以我为了应景,问起了牛婶她女儿的名字。   
  “牛囡。”牛婶半刻没含糊,立刻回答了我。   
  “咕嘟”一声,嘴里的那口热粥顺势而下,沿途顺道替我热乎了一下喉咙,然后一头栽进我的肚子,差点没烫得我嗷嗷直叫。牛囡——>牛腩——>牛奶——>……虽然我被烫着了,但让我稍感安慰的是,幸好她女儿不叫牛B,不然我非得把肠子烫穿了不可,幸好幸好。   
  我连喘几口大气,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牛婶又絮叨开了。场面有点冷清,牛婶一个人独挑大梁,程狐狸和萧楚表演寂静的东北二人转,你瞪我一眼我回你一呲眉来眼去不亦乐乎,剩下我这个还有点羞耻心的时不时出来跑个龙套,毕竟吃人家的嘴软。牛婶从她女儿自呱呱落地裹尿布穿开裆裤讲起,势不可挡的讲到了她女儿为人妻和马上要为人母,我听得直晕乎,赶紧趁她咽菜的空挡抢过了话茬,问她女儿嫁到了什么地方。诶,唐僧何其少,为何总让我遇到……   
  “不远,就我们小毛村。”牛婶喝了一口粥,我也喝了一口粥,“翻过我们这山头,再翻过一个山头,淌过清水河,接着再翻过一个山头,最后再翻过一个山头,就到了。”   
  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值得庆幸的是,到最后那口气我终于又提上来了,要补充说明的是,我又被粥烫着了。诶,这年头,跑龙套也不是说着玩的,光是体力好没用,心理素质不行的迟早玩完儿。   
  早饭吃到了尾声,牛婶的话也说到了尽头,有的没的闲扯了半天,总算是扯到了正题上——午饭。牛叔牛娃不在家,牛婶又得出门,本来不是问题的午饭问题眼下就成了大问题。牛婶完全没搞清楚状况,下意识的认为我是家庭煮妇,把午饭重任交给了我,说是伙房里什么都不缺,想吃什么就自己张罗,又交代了只需要做我们三人份的就好了,牛叔他们今天回不回得来还不一定,如果赶得及的话她回来给我们做晚饭,否则的话她就歇女儿家里了,连晚饭也一并交给我做了。赶鸭子上架,我只得点头答应,总不能说自己不会非得让牛婶留下来吧,莫小楼一向脸皮薄。   
  早饭完毕,牛婶收拾了碗筷就出门了,还说等下会有郎中来给萧楚换药,到时候也让程狐狸检查一下小腿的伤势。估计是雪天路滑,又遇上了个慢性子郎中,我们等了好半天,才把人给等着了。慢郎中的年纪和牛叔差不多,是个沉默寡言的,进门就没见他开过口,在萧楚身上折腾完了又搁程狐狸身上折腾,然后收拾收拾药箱,貌似就要打道回府了。我一时没忍住,一把拉住他袖子问程狐狸的伤势如何。慢郎中甩开了我的手,连着掸了好几下,眉头皱得像腌黄瓜,慢悠悠地吐了一个字:“养。”然后……飘走了。我总算见识到什么叫牛人了,佩服得目瞪口呆。怪人处处有,这里特别多。   
  饭也吃了,药也上了,我们三个人围着桌子开始商讨大计。虽说程狐狸和萧楚由于昨晚的小楼撞名事件有点不对盘,但是经过了饭桌上两人配合默契的二人转表演促进了感情交流,眼下在共同目标的驱使下总算也是化干戈为玉帛了。一开始讨论,就发现我们的处境十分被动。地处偏僻,四面环山,山的外面还是山;天气恶劣,连日大雪,雪的下面还是雪。我们三个人当中两个是受伤的,剩下那一个又是弱女子,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出去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叫牛叔他们帮忙也不太实际,一人搀断胳膊的,一人扶折了腿的,加上我这个跟在后面直喘气的,大雪飘飘的搁山头上集体打着颤,这场面光是用想的就相当之壮观。讨论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具体来说就是白痴而热烈的讨论结果却化为虚有,除了失望就是绝望。白热化,白热化,一白热就化了,此次讨论的结果就两个字:没戏!   
  一番折腾,肚子饿了,又到了饭点了。   
  我把做午饭的希望寄托在了程狐狸身上,虽然他从来没说过他会做饭,但往往这类不说自己行或者一直说自己不行的人到最后反而是最行的。我敢说,程狐狸的存在就是为了打破我的这种念头,见我把温柔而又充满魅力的眼光投在了他身上,他挺骄傲,挺直了胸膛,然后笑望着我说了一句相当之经典的话。这句经典的话统共只有三个字:我不会!简单扼要,开门见山,一下子将我的幻想扑灭。狐狸兄,拜托你,说这种话的时候不是应该很心虚吗,你骄傲个什么劲啊,难道骄傲自己的一针见血吗?!阳关大道堵塞了,我改走独木桥,看向了萧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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