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不伤悲

第22章


 
“兰溪……好孩子……”齐虹既惊喜又震撼地凝视着兰溪好半晌,然后忘情的将她抱在怀里,眼泪婆娑的低喃着:“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你是我的好女儿,也是我的好媳妇。” 
“妈妈……”亲情的暖流淌过兰溪全身,温暖了她那颗寂寞孤独的心。她头靠在齐虹的胸前,激动的唤着她二十几年一直渴望喊出口的那两个最神圣的字。 
齐虹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她抹去兰溪脸上的泪水,哽咽的说:“我的乖女儿……乖媳妇……”从兰溪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看到一个可为爱勇往直前、奋不顾身、如痴如狂,就算被爱刺伤甚至险些丧命,也没有半点后悔的痴情女子。   
第八章   
齐虹、齐崇轩和兰溪共尽完晚餐后,齐虹叫齐崇轩送兰溪回家,自己坐出租车离开了。于是,兰溪提议步行回去,齐崇轩欣然接受了这个“浪漫”的建议。 
齐崇轩紧拉着兰溪的手,两个人难得有时间和机会漫步在夜晚的街头,他们就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前后摆荡着手臂,此刻的气氛甜蜜而温馨。 
齐崇轩体贴的问兰溪:“累吗?要不要坐下来歇会?” 
“好啊!”她拿出面巾纸擦干净了路旁的长椅,两个人相依相偎的坐在长椅上,看着三三两两的行人从他们眼前走过。 
齐崇轩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紧张的注视着兰溪说:“兰溪,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那个上门闹事的男人是谁?他为什么要陷害你呢?还是有什么人在暗地里指使他?”他不安的揣测着那个男人的来意。 
她对此事也颇感费解,平日她为人和善低调,没有和任何人结过怨。“我没有见过那个人,不过看样子他好像了解我在澳洲的生活。那个人的目的就是想搅局,蓄意破坏你和我的感情,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不管他有何居心或是受什么人指使,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会相信。不会再给那些想要破坏我们感情的人丝毫的空隙。”他脸色微沉,想到有人暗地里陷害兰溪,他就不寒而栗。 
“是我说了谎,才会引来这么多节外生枝的事情。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对你撒谎了。” 
齐崇轩调侃道:“说谎鼻子会变长的!以后我得时常留心你的鼻子长没长。” 
“讨厌啦!我又不是木偶。”兰溪看到有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携手走过来,感慨地说:“看他们多恩爱啊,好羡慕他们。” 
齐崇轩搂着她的肩头,深情地说:“我们有一天也会像他们一样变成满头花发的老人。那个时候,我会叫你老婆子,你就叫我老头子。你和我手里都杵着拐杖,另一只手牢牢的着对方的手,步履蹒跚的走到湖边等待着夕阳西下。” 
兰溪想象着他所描述的画面,抿嘴甜蜜的浅笑。“好美!”这样的画面光是想象,就让觉得好感动。 
“你愿意和我手牵手去看未来五十年的夕阳吗?” 
“我……” 
他企盼的看着她:“难道你不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只是……” 
“只是什么?”她的吞吞吐吐,让他心急火燎。 
她羞羞答答地说:“只是我很贪心。五十年太少了,再加个五十年吧。” 
“兰溪……嫁给我……这样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齐崇轩感慨万分的抱住她,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兰溪笑中带泪的点头答应。他们经过太多的风风雨雨,如今终于云开雾散了。 
“太好了……太好了……”齐崇轩心花怒放的高声喊着,丝毫不在乎路人投来的一样眼光,也不在意会被人认出来身份。“我们下个礼拜就结婚!” 
“下个礼拜?未免也太快了吧?” 
“快?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娶回家。” 
“下个礼拜太仓促了。再说,我们不能比妈妈先结婚啊。”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老妈要结婚?他这个当儿子的竟然被蒙在鼓里。“我妈今天和你谈的,难道是她的婚事?” 
“嗯。刚刚看到那对老夫妇,他们带给我感动的同时,更多的是感伤。让我想起了你妈妈,这二十几年她都没有结婚,既要工作又要抚养你,可想她是多么辛苦,她把女人一生中最宝贵的光阴给了你。现在年纪大了,身边还没有个能够陪伴她的人,那份孤独是我们所体会不到的。” 
“所以……我妈想结婚?我妈终于想通了。”妈妈能够找到一个爱她的、给她幸福和稳定生活的男人,他当然高兴。可问题是他从没听妈妈提起过,她有男朋友的事情啊?老妈为什么不亲口和他说,反而让兰溪传达呢?“那男人是哪里人?做什么的?多大年纪?” 
“你别急啊,听我说。”兰溪神秘的笑道:“那个男人是你妈妈二十几年来深爱着的人。他们虽然分离了二十几年,但在他们心里,都一直挂念着、思念着对方。现在他们终于又走到了一起,我们应该衷心的祝福他们,你说呢?” 
“这是天大的喜讯啊,我以前总劝妈妈找个男朋友,她总是拒绝,现在妈妈终于要结婚了。我真是太高兴了。”齐崇轩好奇的问:“那个人到底是谁啊?据我所知,我妈没有认识二十年以上的异性朋友。” 
她笑道:“你当然不认识啦!他和你妈妈认识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 
听她这么一说,他更好奇了。“亲爱的,别吊我胃口了,快点说吧!” 
“那个人其实就是你爸爸。” 
话音刚落,齐崇轩眼中的喜悦瞬间被惊愕与怒潮所取代。兰溪看着他黯淡的蓝眸,心底泛起一阵酸涩。这个消息给他带来的冲击如同天崩地裂,她能够体会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同时她也相信他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他夸张的大笑,自说自话道:“呵……呵……一定是我妈,怪我这几个月没有回法国去看她,为了报复我,所以老妈串通你,跟我开了这个‘不好笑’的玩笑,是不是?真拿我妈没办法,年纪一大把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喜欢玩恶作剧。” 
兰溪心疼地注视着他眼角的泪花,严肃地说:“这不是玩笑。没有人会和你开这样的玩笑,尤其是你妈妈。”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不是……”齐崇轩狂吼着,他双手按着兰溪的肩,说:“你们是在骗我,对不对?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告诉我啊……” 
“崇轩,你别这样,冷静点。我说都是真的,你妈妈和你爸爸决定下个月举行婚礼。” 
他哑声问:“为什么我妈不亲口跟我说?”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你说,每当看到你的眼睛,她就说不出想说的话,只好硬生生的咽回肚子里。”她感觉到肩上的那双手在微微颤抖,柔和的说:“你妈妈多年的等待没有付之东流,上天眷顾她的痴情,给予了她多年企盼得到的幸福,终于苦尽甘来,她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你该替她高兴才对。” 
齐崇轩怒发冲冠的站起来,吼道:“他不是我爸爸!当年是他绝情绝义抛弃我妈妈的,现在又突然出现,竟然还想娶我妈。他把我妈当成什么啦?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吗?想要了就捡起来,不想要了随手丢弃。他休想再用他那卑鄙下流的手段愚弄我妈!我绝不允许那种人接近我妈一步!” 
“你小点声!这是在街上。”她可不想引来路人的侧目,尤其是小报记者的目光。“你听我说,你爸爸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当年他没有遵守诺言回来迎娶阿姨,是有难言的苦衷。” 
他鄙夷的冷笑道:“哼!难言的苦衷?他的苦衷是被女人缠着脱不开身吧?” 
“齐崇轩,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这样子让我怎么把事情讲完啊?我不管你想不想听、愿意不愿意听,我今天一定要把妈妈告诉我的事情转告给你。你不听也得听,你非听不可。”她快被他的恶劣态度气得七窍生烟了。被她这么一吼,他的怒气有所收敛,一屁股坐在长椅上,气呼呼的不发一言。 
兰溪看着生闷气的齐崇轩,无奈地长长的叹了口气,坐到他身侧,讲述着齐虹对她的故事。“你父亲名叫维萨•克里蒙特……” 
当时克里蒙特家族,在法国勃艮第经营着一所规模不大的葡萄酒厂,由于外界的竞争压力以及内部多年来的经营管理不善,酒厂和葡萄庄园陷入了经营困境,濒临倒闭。维萨的父亲发誓决不能让辛苦经营了几代人的酒厂断送在自己手里,于是四处奔波,想尽一切所能挽回酒厂,但功效不大,有些酒厂想趁机收购克里蒙特家的酒厂,但都被维萨的父亲拒绝了。酒厂经营陷入最窘困的时候,维萨回国了。此时维萨的父亲提出要维萨和已订婚的洁斯•费雷尔完婚,费雷尔家世代经营酒庄,他们的实力雄厚。婚后克里蒙特家便可以借助费雷尔家的财力,重振酒厂。维萨回国的本意是想和洁斯解除婚约,可面对家族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以及在酒厂庄园辛勤工作了大半辈子的工人和他们的子女时,维萨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安排。有些工人是三朝元老,他们不仅把生命献给了酒厂,就连他们的儿女也世代在酒厂里工作。他不能让庄园里的百个工人失去工作,不能看着工人们因为克里蒙特家的经营不善而陷入生活的窘迫。 
于是就这样,维萨和一个他不爱的女人结婚了。这场政治婚姻表面上风光,实际上只有当事人才了解其中的无奈与痛苦。维萨从此没有再和齐虹以任何方式联系过,他对不起齐虹,不能给她幸福,没有坚守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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