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越贵妃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自己面临艰难处境,更加将太子萧景宣置于了尴尬的境地之中。
邵山和霓凰郡主都是大梁朝堂之中的强权人物,一直都是两位皇子争相拉拢的对象,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等于彻底将这两位实权派推到了誉王的一边,再往远了说,如果将来萧景宣真的登基的话,南北两境会有何种反应并不难猜测。
而且古人行事素来对一个人的德行特别看重,不管你私底下是什么样的,但是人前一定要表现出应有的品质,特别是作为一国储君,可以说全国的百姓都在时刻看着他,如果他的德行操守被人攻击和诟病,并且证据确凿,那么也就意味着他的太子之位已经开始根基不稳了,因为他实在是难以服众。
可以想象,过了今天,将有无数弹劾太子萧景宣的奏折呈递到梁帝的面前,誉王绝对不会放过如此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去落井下石的。
有皇后这个急先锋在,并不需要邵山和霓凰郡主说什么,所以两人自始至终都在一边旁观这一场皇家闹剧,仿佛完全与他们无关一般。
与此同时,昭仁宫中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递扩散了开来,皇后并不想为越贵妃遮掩,甚至巴不得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呢,所以押解越贵妃之时,完全就是招摇过市,只怕现在整个皇宫对此事都有所耳闻了。
如今越贵妃的否认实在是太过无力,就算是梁帝想要包庇都做不到,而且梁帝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敢瞒着他背地里耍手段。
很快,昭仁宫越贵妃的几个贴身女官就被带到了御前,皇帝亲审的压力可想而知,虽然这几个女官也想保持对越贵妃的忠诚,咬牙不肯吐露实情,但是在梁帝接连杖毙了两人之后,剩下的女官再也没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毕竟在忠心和生命之间,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一些。
当女官将自己所知道的越贵妃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全部吐露出来之后,越贵妃已经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太子萧景宣更是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皇上,皇上,冤枉啊!”越贵妃突然大礼扑倒在地。
梁帝一拍桌子,怒目而视着越贵妃:“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喊冤,你当朕老糊涂了吗?”
“不不,臣妾不冤枉,是太子冤枉啊!”越贵妃急忙辩解道,“太子什么都不知情啊,所有的一切都是臣妾一个人的谋划!”
梁帝看了一边形象甚为不堪的太子一眼,心中气闷稍消。
越贵妃连连哀求着:“陛下您是知道的,太子生性纯孝,这种事他是做不来的,就是因为他太不懂得保护自己,我才会为他做这么多,我才害怕他被心怀叵测的人骗了去,我才为他操碎了心,我才想他身边的人多支持他一点,周全一点,以免他遭到别人的暗算啊!”
“胡说,太子是储君之尊,怎么会有人敢暗算!”梁帝冷哼道,“你身为他的母妃,本应教导他善修德政,上为父皇分忧,下为臣民表率,可是你看看你干了些什么?”
越贵妃此时自知否认无用,只想将所有罪责全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以保全太子萧景宣,而且她也不愧是最为了解皇帝之人,经过她这一番辩解,不过是一位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而已,不过是手段偏激了一些,梁帝的心头气当即就消散了很多。
梁帝此人刻薄寡恩,从来只会在乎自己的威严和脸面,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死活,越贵妃一席话,将太子萧景宣完全描绘成了一个身处弱势地位的无辜之人,顺利转移了梁帝的注意力,梁帝只会怒其不争,而不会追究太子的罪责。
而只要太子不倒,越贵妃知道自己就有东山再起的一天,而且这一天并不会太长,不得不说,越贵妃打得好算盘。
梁帝一瞬间也仿佛苍老了许多,回到正位之上,有气无力地宣布道:“传朕的旨意,司马雷擅入内院,死有余辜,司马许教子无方,剥掉官爵,贬为平民,终身不得录用!”
“父皇,父皇……”太子萧景宣快速爬到了梁帝的脚边,哭诉着哀求道,“父皇,看在母妃这么多年陪伴的份上,求父皇开恩饶了母妃吧,求父皇开恩啊,儿臣愿意代母妃向郡主赔罪!”
“孽障,你母妃做了这么糊涂的事,怎么不劝阻?”梁帝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邵山听着梁帝的话,不屑地撇了撇嘴,梁帝此话一出,就为这件事定了基调,那就是太子完全与此事无关,回护之意昭然若揭。
太子萧景宣聪明地不做任何争辩,只是一味的哭诉:“请父皇开恩啊,儿臣只有这一个母妃!”
梁帝叹息一声,至此他的火气已经全消,只是霓凰郡主与邵山身份毕竟身份非同一般,必须给出一个交代:“越氏无德,行为卑劣,难为宫规所容,自即日起,褫夺贵妃之位,贬降为嫔,一切礼遇随减,移居清黎院,幽闭思过,无旨不得擅出。”
“臣妾领旨谢恩!”越贵妃伏地领旨,同时心中亦松了一口气。
说到底,梁帝对越贵妃的一番处罚不过是小惩大诫而已,而太子更是什么事都没有,由此也能看出梁帝态度。
真正倒霉的只有太尉司马许一家,儿子莫名其妙地惨死,而司马许更是丢了官职,而且伸冤无门,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替罪羔羊,这也是梁帝给霓凰郡主和邵山的交代。
邵山对此倒是早有预料,他也没指望这一次就能彻底扳倒太子和越贵妃,而且现在扳倒了太子,让誉王一枝独秀,对邵山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而霓凰郡主对这样的结果也是平静地接受,这些年她早已看透了宫城之中的尔虞我诈,更加看透了梁帝的脾性,所以此时倒也说不上失望。
“霓凰此次你却是无辜受灾,幸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梁帝看向霓凰和邵山,出声安抚道,“既然你们俩还相处的来,等到择婿大会结束之后,朕亲自为你们赐婚!”
“谢陛下恩典!”邵山和霓凰郡主齐齐躬身行礼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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