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与远方

    第二天我们睡到中午，洗漱过后吃过饭，到指定地点去面试转折了几个车站才到。
    一个十层的写字楼，到里面看到往来络绎不绝的人应该都是应聘地铁安检员的。面试我俩的经理是一个年龄不大二十五六的女人，简单了解一下情况。他说“每人要先交200员的体检费，到指定地点体检”。（在福建体检那次才三十块）突然感觉他们像骗子，犹豫了好半天，看那么多来应聘的人，这地方看又那么正规，可能体检的更全面所以要的费用高了一些，应该不是骗子。
    好吧俩人一共四百，刷卡之后又说：“要交十张复印件和十张照片，我们公司就可以给你们办，但要60元手续费”。想想那些钱都交了也不在乎这60，一并都给他。然后下楼之后XS说：“感觉这像一个诈骗集团，网上发布的招聘信息，全是招揽这些北漂的年轻人”。我说别瞎想这么多了，钱已经交了，退咱们钱已经是不可能了。看看再说吧，骗子的话咱们就报警！老西也不再问，其实我也感觉的有点不太对劲，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到了体检中心，前台是一个更年期提前的中年妇女，（我总感觉我给我做体检的工作人员脾气都特别大，特别是女人，像欠他八辈子钱似的）心电图、抽血、胸透。想必做完几天之后就可以拿体检报告了吧。
    想起我俩刚吃完中午饭，吃的还很饱。（体检之前不能熬夜，不能喝酒，空腹至少12小时）这三条我俩全占了。白白抽了一大管血，他们真坑人啊，没办法只能先回去第二天再来。
    第二天早上又去一次，差点给我抽虚了。
    “不行了老西，不行了，快扶我去大保健。”
    老西：“滚。”
    要等体检报告出来最快三天，吃饭、住宿都是需要钱的。白天没事做，也没地方去，就天天和老西泡在网吧。
    三天过后，那个经理打来电话说：“你们去周营南口培训，培训之后就可以上岗，到哪会有人来接你们。”
    我们坐地铁到了通州区。
    被一辆面包车带到了一个大院子，看这院子和安检员培训两者毫无违和感。感觉被人家支配买卖还不知其中的宠物一般。
    “培训七天左右，快慢看个人领悟能力，期间交100元押金，咱们这管吃住，培训完之后你们想去那个地铁线，找我就可以了”。说话的是一个30多岁穿着一身黑色ol的女人，身体偏瘦而且身高很高，净身高目测一米八五，只高不低，而且穿着高跟鞋，还穿着九分裤，心想这女人的穿衣风格可怎么嫁出去，我都替他发愁。
    培训大概两个小时，出来后又发现陆陆续续面包车拉过来几十个人，想来也不可能那么多人都傻的被骗吧。看来这应该是正规招人的公司。
    宿舍一位带眼镜的人说：“北京骗子和传销太多了，走在路上都不敢信任何人。来之前还怕被他们套路了，就在应聘的时候还录了音，他们说的待遇条件，他们要是骗子，这也是证据啊。”
    这货可能是长记性了，看他貌似大学生模样，出来找工作，也应该不容易，就和他谈了起来。
    第二天早五点，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气，冷风飕飕。队长说要带我们去同济南路听课带着我们几十个人做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才到。
    听说这是北京市公交集团副总组织的一次大型公交安全员的培训，之前还一直以为这伙人是骗子的心理，在现在完全消磨殆尽。
    整个大厅大概有上千人，请的都是在北京公交集团有着几十年经验的前辈们。这三位老师讲的大概有近四个小时，整体内容就是公交安全员的工作性质，公交车上遇到上访的怎么办，遇到抢劫的怎么办，遇到挟持的、放火的、还有自焚的、挟持车辆的、这里可是首都，保护每个乘客的安全是公交安全员的职业也是应尽的义务。话说老师课讲的不错，但是我们应聘的都是地铁安检员不是公交安全员。
    他们是不是搞错了？带我们来听课的那位龅牙说：“公交地铁不分家，先在这里培训，最后会把你们送到地铁的。”
    就这样听了三天课，然后又把我们带到北京房山区的河北庄公交站，在这里实地培训。我们领头的队长临时租用附近超市的地下室做我们十人的宿舍。（大部队在托里站，我们十人被选中第一波来到这里）又给超市老板搬了地下室的东西，又要组装床铺，和学校一样上下铺的铁架床。本来就不大的房间住下十人，已经是很挤了，还有一大堆东西搬过来。所以走道都是横着走才能出去，大家怨声一片。
    队长说：“同志们先辛苦一段时间，在这培训三天之后就可以分线去地铁上班了，但是吃饭自己解决。每天四点起床，工作在公交车上喊我们的标语。”（有卡请刷卡，无卡请投币，请不要携带易燃易爆物品上车）
    我其实有点晕汽车，看情况而定，在公交上忍了好几天，早起晚回还不管饭。
    就这样我们在这培训了五天，我俩身上这段时间早就借了一屁股债。他们说好的培训三天变成了五天，我着急了，便去办公室找队长，最起码都是河南老乡，应该能给我透个底。
    还是老乡好说话，他答应了我们去找总站托里的大队长分线，我和老西终于不用一天天的早起穿着大衣站在公交上摸铁栏杆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始料未及。没错，我们被骗了，被套路了，被一连环环相扣的骗局给骗了，被这所谓高大上的北京城给骗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到了大队长那，大队长说到楼上找小何办理分线。而小何却对我们说：“现在地铁线路都满了，目前只有十号线，十号线不管吃，月工资1800。哦，对了，去地铁的服装鞋子要自己买。”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是第一波来这培训的人，周营南口招聘的人前前后后有几百人，挑了十人作为第一波培训，这十人中我不能说是第一个分线的，好歹是前五个。北京地铁那么多，怎么会满呢”？我大吼道。
    “你们不想去的话也可以就在公交站做安全员，你们自己考虑吧。你们先去门口别在这里站着，我还要接待其他人员呢”。他不耐烦的说。
    我要不是看到身边有几个人，真想上去给他一拳。大部队都在托里，几百人还没有一个人分线去地铁，怎么会满呢？
    找大队长问话。他却说：“满了就是满了，那么多废话……”
    我满腔怒火的和半个月前面试我的经理打电话说这事。回答我说：“一会我和你们大队长说说，你们别着急。”
    可是半个小时没回电话，再打过去竟然关机。网上发布的招聘信息和这些败类说的话完全是天壤之别，这分明是扭曲事实。本想打电话报警。老西说：“报警也没用，他们既然敢做，还怕报警吗，也没说不让咱们去地铁，也没有签什么合同。”
    和之前第一个分线的人打电话（他还是北京本地人），他却说服装自己之前咬牙买下了，可是昨天知道他们是骗子，就毅然离开了这里。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终于恍然大悟。才知道为什么说培训三天一直在推迟到五天，是不想一下子分线，大家知道这情况肯定有人闹事。最后想留地铁的刻意刁难让你滚，想留公交的就留下你。
    就是借着地铁安检员的幌子招聘公交安全员，上次那个讲课就完完全全是公交安全员的课程，和地铁没一点关系。
    我攥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在墙上猛打几下，肉体上的疼痛远不如我心里对莫大BJ城的失望。
    看到手上的血心里恨着自己那么无知，都怪我，都怪我拉着老西非要做这个工作，身上的钱花光，还各自欠了几千的外债，关键是骗了我们半个月的时间......
    黄昏，我俩拖着行李走在大街上，又回到了走到那吃到那，走到哪住到哪的日子。眼看天色渐黑，这周围的建筑连我们家乡小县城都不如，什么破地方。
    我俩当时把微信上的零钱凑齐刚好一百元整，这是我俩当时所有的钱了。提现到我的银行卡上就马上找一家超市套现，琢磨着坐个公交往繁华地段去，最起码先找到地方过夜。
    可是超市要五元手续费，否则就是不给换（这五元钱仍在地上我都不检，但是我就是不愿给这种脑子有坑的人）。
    换一家超市，我给老板十块我都愿意，但是另一家超市奇怪的是给多少也不给换，就是不给换（那老板正在一门心思的打游戏）。
    最后我买了一包辣条五毛钱，他找了我九十九块五。
    哎！这大北京都是什么人啊……
    我给老西点了一根烟，和他认真的聊聊，怎么办？这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看着昏昏暗暗的天空，不禁对有着万里长城伟大的北京城甚感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