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娱1990

第005章 冰糖葫芦


    《涛声依旧》当然不是苏洲的处女作,但确实是他穿越到这世界后,记录下来的第一首歌。
    对于这首歌,苏洲有着太多的记忆。
    比如徐家厅一提起这个歌名,就油然跃入他脑海的父亲人到中年意气风发的面容。
    当年,他的父亲对这首歌很是喜欢,不仅每次打开影碟机,都要跟着伴奏唱一遍,连平时也常常哼唱,而他总是父亲最为认真的听众。
    即便多年以后,他依然还是偶尔能听到父亲口中突然蹦出《涛声依旧》的旋律。
    而那时那刻,他的胸腔中,常会涌起莫名舒心的暖流。
    何谓经典,便是虽会褪色,可始终能在记忆中留有一席之地,然后某一天突然间脱口而出,勾起某些发黄却温暖的久远。
    苏洲相信,有着同样记忆的人有很多。
    毕竟,它和那个时代的很多流行歌一样,曾是一个时代的见证,给不止一代人烙下了深刻鲜明的回忆。
    50、60、70、80,甚至90、00,涛声依旧,源远流长。
    就是可惜这张旧船票,后来居然上了***的船。
    要不是那时苏洲已经是圈子里的人,他会觉得相当毁三观,就像童话不骗人了一样。
    可实际上,现实肮脏,童话虚假,光鲜的背后布满虱子。
    抛开已经渐远的那个世界,苏洲相信,这首歌在这个世界,依然能创造长久的流行,留下许多久长的记忆,于是他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
    一阵酝酿后,他弹动吉他弦,缓缓开唱:“带走一盏渔火,让他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
    “无助的我,已经疏远那份情感。许多年以后才发觉,又回到你面前。”
    “留连的钟声,还在敲打我的无眠。尘封的日子,始终不会是一片云烟。”
    “久违的你。一定保存着那张笑脸。许多年以后,能不能接受彼此的改变……”
    大概是重回本早已在记忆中模糊的九零年代,让苏洲对这首歌的情感有了更多的体悟,他很轻松地就融入进了这首歌的情感之中。
    有人觉得它是一首情歌,但在当下的苏洲感受来,它更描述了一个时代的变迁。
    改开的浪潮澎湃地涌入这片曾经画地为牢的大陆,短短几年间,这个一度被自己束缚住发展脚步的庞大国家,出现了谁也未曾想象到的惊人巨变。
    当巨龙的镣铐被打开,它所迈出的每一步,都壮阔得天摇地动。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
    可是,这个国家的许多人,骨子里流淌着祖先几千年积淀下来的传统。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无数新潮的事物,轰然打乱包括他们衣食住行在内的一切生活,他们齐齐陷入了不解和困惑。
    他们身处在时代的夹缝中瞻前顾后,迷茫于何去何从。
    不过,他们中绝大多数人也隐约意识到改变不可逆,时代的潮流不可逆,他们要么跟上时代,要么被时代所淘汰。
    于是,便有了询问。
    “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这是对时代的叩问,也是对自身的叩问。
    一曲弹唱完,苏洲别有一番领会。
    他愈发深刻地意识到这首歌,为什么能开启前世国内流行音乐的高峰,成为坐标般的存在。
    因为,它是一首无论作词、作曲、寓意都在承前启后的一首歌。
    它有传统古诗词般的韵律和意境,又顺应了新的流行。
    它体现了传统和现代文化的碰撞,也恰到好处地迎合了那个时代人的口味和心理,于是,它扎根进了很多人的内心,为人喜爱并传唱。
    徐家厅就没有苏洲那么深刻的感触了。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但他很是惊讶于苏州竟然能将唐朝诗人张继的《枫桥夜泊》改编成流行歌,还改编的相当不错,至少精到地把握住了原诗隽永清远的忧愁之感。
    而这忧愁感,就像旋律的脉搏,让人仅听了一遍,就掌握了大概,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在思索着该怎么评价这首歌时,他蓦地想到了个词:中华特色社会主义。
    然后,他自觉这评价,简直精妙。
    可惜的是,他觉得这歌在通俗性上差了些。
    毕竟是改编自古诗的,不像《摇太阳》和《蓝蓝的夜蓝蓝的梦》那样清爽干脆,也不太符合他现在的需要。
    金童玉女嘛,得新颖朝气些。
    “不错。”
    简单地给了个评价,将《枫桥夜泊》翻过,徐家厅把注意力落在了第二首歌上。
    苏洲对此并不意外,毕竟徐家厅不是“过来人”。
    但他有些替徐家厅遗憾。
    不管《涛声依旧》能不能在这个世界取得他之前所在世界一样的成功,他都觉得徐家厅可能错过了一首经典好歌。
    搞不好,更是一笔不菲的成绩和财富。
    “《冰糖葫芦》,你还真是什么都能写成歌啊。”
    徐家厅这时已经被第二首歌《冰糖葫芦》吸引住了。
    很有意思的歌名,而开篇写的也是吃的冰糖葫芦。
    “都说冰糖葫芦儿酸,酸里面它裹着甜。都说冰糖葫芦儿甜,可甜里面它透着那酸。”
    一看就是少年郎写的歌词,他会心一笑。
    但接下来的歌词,又让他收起了心中的笑意。
    “糖葫芦好看,它竹签儿穿,象征幸福和团圆,把幸福和团圆连成串,没有愁来没有烦。”
    “站得高你就看得远,面对苍山来呼唤,气也顺那个心也宽,你就年轻二十年。”
    这可就不只是少年郎的眼光和心境了。
    尽管给人一种学生写作文的感觉,可也是篇满分作文。
    “你能唱唱这首歌吗?”
    徐家厅很认真地看向苏洲道。
    仅从词,他已经看出了这首歌的价值,在他看来,这是一首粗看非常民间,却可以登上大舞台的歌,比如春节联欢晚会。
    因为它写的是华夏人骨子里最为重视的东西,有雅俗共赏的潜质。
    于是,他特想听听这歌到底是什么旋律。
    “行。”
    苏洲同样不意外徐家厅突如其来的严肃。
    他回想了下《冰糖葫芦》的节奏和旋律,随即弹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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