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现在不仅是高考天才,还是语言天才。”
周三,苏洲发现了又一个并不意外的意外之喜。
昨天看了几本这年头的高中教科书后,他发现书上的内容,前世几乎全都涉及过,而且和他曾看过的电影电视一样,深刻在脑海之中。
毕竟,那些都是书上的内容。
甚至,他现有的知识储备远远超出高考的需要,就算他不做任何复习,现在直接去参加高考,也足以拿到远超出燕京电影学院所需的文化课成绩。
不仅如此,早上经过一系列验证,他确定了自己在语言发面也有着惊人的天赋。
这一样是拜他重生后获得的“金手指”所赐。
幸好他是做音乐的,而音乐人除了专业知识外,最需要掌握的就是语言。
出于自身的兴趣,以及周边人的影响,他前世对英、法、日、韩、俄,乃至拉丁语在内的诸多语言,都有所涉猎。
其中,英语无需多说,他前世就可以比较顺畅地用英语阅读和交流,更别谈重生后的现在。
他完全相信自己现在的词汇量,哪怕是那些以英语为官方第一语言的国家民众也难以企及。
法语和日语,他本来只是稍强于入门的水准,可由于曾经专门翻阅,甚至背诵过词典,对语法也有着基本的掌握,记忆深化后,他现在起码能做到无障碍地阅读。
有这样的基础,他很确信,自己绝对能在较短的时间内精通这两门语言。
之于其它语言,他也就是翻阅过基础的学习教材。
但有赖于刻录一般的记忆,他相信只要他想学,肯定能比普通人更快掌握。
“都是利好啊,看来我可以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其它事上。”
“那继续写歌?”
苏洲想了想,否决了这个想法。
从重生伊始到现在,他已经写,好吧,确切地说是,抄了百来首歌。
这些歌无一不是曾流行一时的金曲,足以满足他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的需要。
而和新世纪影音签约后,他暂时不打算扩大自己的投稿范围。
在任何一个行业,没有成绩,通常都意味着没有话语权,也无法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徐家厅对他的赏识,并不通用,新世纪给出的价码,也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他想等初步的市场成绩出来后,再做计划。
毕竟,五首歌,只要有一首大红大紫了,哪怕他的分成待遇没可能再提升,可保底金完全有翻番的上升空间,等一等是必要的。
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长时间停止写歌。
他只是想把一味写歌,改变成以写作为主,写歌为辅。
是的,他决定开始写作了。
这个年代,是传统文学作家最后的黄金时代,再过十年后,哪怕会涌现出一堆所谓的“80后”作家,他们拥有的历史地位乃至影响力,远远无法和90年代冒尖的作家比。
他需要抓住这最后的时机。
不过,虽然他手握重器,有着绝无仅有的恐怖资源,在写作上,他依然还是面临着诸多难题。
最主要的难题就是,他太年轻了。
而那一辈九十年代在文坛上呼风唤雨的大作家们,大部分都是四五十年代出生的。
他们在写出那些如雷贯耳的名作时,最年轻的也有近三十岁了。
可他只有十八岁。
用十八岁的年龄,去抄袭那些起码三四十岁,甚至五六十岁的厚度,合时宜吗?
显然不合。
尤其,那辈作家作品的主题,几乎都离不开六七十年代,甚至更早年代的农村苦难,这完全脱离了他此时的人生阅历和经历。
有些作家,比如王朔的作品内容倒是比较新颖,可他所有作品的字里行间都充斥着浓浓的京片儿,和他现在的处境格格不入。
他在的可是“丢你老母”的广城,不是“我X你M”的京城。
一番搜索和抉择后,苏洲好歹是找到了篇和他的生活环境较为切合,又十分著名的小说作品了。
中篇小说《一地鸡毛》,刘震云作品。
刘震云是茅盾文学奖得主,他的很多作品都广为人知。
比如被改编成电影的《手机》,《我叫刘跃进》,《一九四二》(原作《温故一九四二》),《我不是潘金莲》等等。
《一地鸡毛》和他的另一部作品《单位》,也曾被联合改编成了冯小刚导演的同名电视剧,主演是陈道明和徐帆。
一如它的名字,这是部鸡毛蒜皮的小说。
小说从一块馊豆腐开始,引出主人公小林和妻子的家庭争吵,继而展开小人物林林总总的家庭琐事、摩擦和纠纷,并借此深刻地揭示出世俗市民们平庸繁琐窘困无奈的生活状态。
小说里描述的种种,甚至放在三十年后,依然鲜明适用。
琐碎的生活磨平了个性、喜好和理想,让人变得世俗计较。
肩负生活重担之下,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演化成对他人的苛责厌恶。
农村出身就意味着低人一等,没人会喜欢农村来客。
脸面在利益面前,根本无足轻重。
想要办成事,哪怕只是上个幼儿园,也需要频繁的跑腿送礼。
因为节假日疏忽了送礼,三岁小孩都会陷入噩梦般的处境,并对送礼表现出格外的热衷。
故事的最后,小林本来有些怵的查水表老头,送给了小林一个电磁炉,低声下气地求他帮忙通过一个批文。
小林本不敢接受,但在见识了微波炉的好处后,他在谈笑间完成了任务,并心安理得享受起微波炉带来的改变。
故事最后的最后,小林跑遍了全城,终于在郊区的一个旮沓小店里买到了炭,顺利地送到了幼儿园。
他的女儿也得以从毛病中恢复过来,高高兴兴地去了幼儿园。
而小林做了个一地鸡毛的梦。
醒来后,他继续爬起来和往常一样去排队买豆腐。
买完豆腐上班,他收到了一封信,信里说之前找过他的那位农村老师去世了,很感谢他之前的招待。
小林感到难过,他回想起小时候掉到冰窟窿里,老师还把自己的棉袄给他穿。
可他之前并没能在老师找上门时,好好地招待老师,也没能帮老师找个医院,甚至到家里都没让老师洗个脸,
“但伤心一天,等一坐上班车,想着家里的大白菜堆到一起有些发热,等他回去拆堆散热,就把老师的事给放到一边了。死的已经死了,再想也没有用,活着的还是先考虑大白菜为好。小林又想,如果收拾完大白菜,老婆能用微波炉再给他烤点鸡,让他喝瓶啤酒,他就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
故事到此结束,再次重温这么篇描绘世情的小说,苏洲轻叹了口气。
毫无疑问,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国家会越来越好,民生也会越来越富足,可是有些畸形扭曲的人事,哪怕过去三四十年依然没有改变,并有如流感般,在每一个小人物身上一再上演,甚至有些还变成了约定俗成,没有人愿意反抗的潜规则。
而这也更突显这篇小说的厚度。
它非常鸡毛蒜皮,但也非常鞭辟入里,适用于任何时代的世俗小人物。
无疑,《一地鸡毛》是一篇现实主义杰作,借此走向文坛,苏洲相信一定会是个不错的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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