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疆行者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呆怔当场。
    没有人怀疑他的能力，只是他们或许都没有想到陈安会表现出如此强横的态度。
    他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倘若他们想要扩大事态的话，他不介意奉陪到底。
    “安德鲁，不要冲动！”
    这时候，回过神来的姜愁立刻拦住安德鲁不断劝说稳定着他的情绪。
    “姜！想必你也听见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再谈下去都不会有结果的。”安德鲁死死盯着悠哉喝茶的陈安，竭力压抑着堵在胸口的暴怒情绪。
    不同于失去了往日风度与平常心的安德鲁，谈判之前心中便早已不抱希冀的姜愁明显要冷静许多，对他来说，这场谈判更像是怀揣着侥幸的心理走个过场，要不然他都不会将谈判的主动权交给安德鲁。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
    陈安果真是初衷不改，始终秉持着罪有罚，错必究的坚定态度。
    山门老祖宗们对待这件事情并未像国外里世界一样反应过激，倒不如说，他们是相当乐于见到灵能时代的提前终结，毕竟九处长久以来在这方面都处于被动弱势的地位，再加上后继乏力的灵能者，未来迟早有天他们都会吃上大亏，工业不行，他们能咬紧牙关奋起直追，经济不行，他们能改革开放，但灵能者的问题，他们是真的没有一点办法，这根本不是简单的狂生孩子便能解决的，尤其是在眼下日益稀薄的灵力环境，每一个灵能者的诞生都实属不易。
    作为上个世纪初的老人们，他们经历过民不聊生的军阀混战，参与过外敌入侵的艰苦抗战，最终同室操戈后在这片百废待兴的土地上建立了新的国度，所以在他们这一辈人心里，国家的利益永远高于个人，基本上国内反对陈安的人都是中青代一辈，倘若这帮老人们都已死去，掌权的是中青代一辈，估计他们都会和国外里世界的反应一样激动。
    恰恰姜愁便是中青代一辈的领军人物，虽然他同样反对陈安的决定，可惜再过一二十年他才有反对的权力，临行之前，山门老祖宗们便交代过，这次谈判的结果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们绝对不能牵涉到陈安与国外里世界的矛盾里面。
    简而言之，吃瓜看戏就好了。
    问题是姜愁真的会甘心吗？不，他不甘心。
    可理智却告诉他，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连累到整个国家无辜的人民，激烈的思想斗争持续了很久都没有一个结果，直至陈安说出那句话后，他的脑袋才终于冷静了下来。
    “安德鲁，你别忘记了，你没有权力拉着所有人陪你们一起去下地狱！”
    劝说的最后，姜愁毫不客气地打碎了安德鲁最后的妄想，即便他会发疯拼命怂恿鹰国对付陈安，可其他人未必会和他一起发疯。再者，沦为普通人后，鹰国政府与军方还会再搭理他这个没有价值的人吗？
    起码里世界的各大组织势力都掌握着现实世界不少的资本力量，哪怕失去了灵能他们的生活照样可以过得很好，他们失心疯了才会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去对付举世无敌的陈安。
    “是我失态了，抱歉。”
    安德鲁沉默半晌，长叹口气后神色都变得心灰意冷。
    “现在，还需要再聊下去吗？”陈安道。
    “不用了，我准备先行一步将结果转告给外界等候的人。”安德鲁摇头道。
    “我暂时留下来与他好好聊聊其他的事情。”维吉尼亚见到安德鲁投来的目光，顿时微笑着回应道。
    “我和你一起走吧。”姜愁说完，下意识看了一眼陈安与他身后的苏盈袖。“稍后我会第一时间转达我们这边的消息。”
    说完，一阵狂风卷起，姜愁与安德鲁结伴离开了天台奔向远方。
    “没想到老先生竟然不是他们的说客。”
    这次见面与其说是谈判，不如说是陈安单方面的宣告他们的“死刑”，唯独维吉尼亚的态度格外引人注目。
    “我是一个绝对中立者，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情，在决定派来我来接触你的时候，恐怕他们心里都同样已经有了答案。”维吉尼亚笑道。“他们这群人最是虚伪，嘴上都在舌燥叫嚣，心里却全想着利益。你自己看着吧，总会有傻瓜信以为真上当的。”
    “我知道。”陈安点头道。“灵能时代的提前终结对他们的影响是最小的，真正的受害者往往是在现实中无依无靠的人。”
    “我以为你是不会放过他们，但听你的意思，你好像不会去过分追究。”维吉尼亚道。
    “做人总要留一线的。”陈安微笑道。“稳住他们，自然稳住了整个里世界的局势，没有了他们的撑腰，其他的小鱼小虾是掀不起浪花的。”
    “我很好奇，你打算如何终结灵能？”维吉尼亚的手指摩挲着茶杯道。
    “何必明知故问呢？”陈安摇摇头道。“我想你不会不清楚灵力与灵能的密切关系。”
    “我当然知道，但说来容易做来难啊。”维吉尼亚叹道。
    “1.28万年前一颗巨大的陨石在地球上空爆炸后，从而在大气层表面机缘巧合的形成了一圈你们口中所谓的灵力潮汐，打个形象的比方，灵力潮汐相当于现实中的网络，分散在你们体内的灵魂粒子便相当于上网的工具，并由此借助灵力网络获得了各种不同干涉现实的力量，起初的网络速度非常流畅，几乎没有网络限制，所以那个时代的人往往拥有更强的力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网速因为各方面原因开始变慢，人们获得的力量都开始大不如前，直至百年前的大爆炸几乎摧毁了服务器，尽管网络依然在运行，可时间一长，服务器便会再也支持不下自动关机，而我不过是提前帮你们关闭上服务器罢了。”
    “呵呵，绝大多数灵能者都以为灵魂粒子才是他们力量的根本，殊不知灵力才是我们赖以维持力量的源泉。”维吉尼亚抬了头望天道。“你研究过灵力吗？”
    “当然。”陈安淡淡道。“说实话，即便是现在我都依然没有研究清楚灵力的原理，反而是灵能方面有了些许发现。”
    “从前我是一个无神论者，当随着我的研究愈来愈深入，愈来愈多的事物都难以从科学的角度解释后，我才开始怀疑世界是否真的存在上帝。”维吉尼亚道。
    “这是每个科研学者都会遇到的问题。”陈安道。“即便是我都不例外。”
    “你相信上帝？”
    “不，在没有亲自见到上帝前，我是不会相信世间有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