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断魔爪

第27章


钓鱼吗?”
她的话说得邦德不禁笑了出来。他抬手叫来了侍者,要了两杯带鲜柠檬片的优特加和淡味马丁尼鸡尾酒。
凯丝说,“我给我的姐们写了一封信。来,我来给你念念。”说着,她拿着腔怪声怪气地背诵道:“亲爱的阿姐;我跟一位长得很帅的英国佬在一起玩得很痛快。可恶的是他似乎对我们家的珠宝更感兴趣。我怎么办呢?你的迷们的小妹敬上。”她态度突然一变,轻轻用手掌压住邦德的手:“詹姆斯,你听我说嘛。我真的很高兴。我爱呆在这儿,我爱跟你在一起。更爱这个没人的角落。别把我刚才的话放在心上,我是高兴极了。所以我想和你开个这样的玩笑。你不会在意吧?”
她上身穿了一件奶黄色的丝衬衣,下身穿的是深灰色棉毛混纺裙子。她的皮肤被太阳晒成了淡淡咖啡色。她身上没有任何首饰,只在手腕上系了一只女表。那只压在邦德手背上的棕色的小手也没有涂指甲油。灿烂的阳光照在她金黄的头发上,也照亮了那对无限柔情的灰色眼睛。她可爱地笑着,露出了白玉般的牙齿。
“不会,”邦德连忙道,“怎么会呢?凯丝。我对你的一切都非常满意。”
她如他看着,轻轻点了点头。侍者送来了两杯酒,她连忙把她的手从他手拿开,从酒杯颈部向她做了个鬼脸。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好吗?”她一本正经过,“第一个问题,你干这行,老板是谁?我在伦敦那个旅馆里头一次见到你对,我就怀疑你是个骗子。但是等你走出房间后, 我又想你不可能是那种人。我也曾想过给ABC打个电话,说说我的怀疑点,免得以后遇上大麻烦。可是,我不知为什么偏偏就没有那样做。詹姆斯,说吧,老老实实给我交待清楚。”
“我在替政府办事,’邦德告诉她,“他们决意摧毁钻石私集。”
“你是密探吗?”
“不,只是一名公务员。”
“好的。那么,等我们到伦敦上岸后,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呢?把我关起来?”
“没错,不过是关在我公寓的空房间里。”
““那还差不多。我会成为英国女王陛下的臣民么?我倒满希望这样。”
“我也希望,我们能帮你办到。”
过了几秒钟,她忽然又问:“你给过婚没有?或者跟别人同居过没有?”
“没有。不过倒是有过风流韵事。”
“噢,你原来是喜欢跟女人睡觉的男人。告诉我,那么你干嘛不结婚呢?”
“因为我觉着还是过单身生活更适合自己。据我所知,大多数的婚姻不是1+l―2,而是1-l―0。”
凯丝细想了想,说:“你说的也许是有点道理,但是这要看你希望是个什么样的加法,是往圆满这方面加呢,还是往破裂这方面加。但是你要是打光棍一辈子,这一生也算不得是个圆满呀。”
“那么,你自己呢?”
她没想到他会反问自己。“也许我过去一直在过着非人的生活,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回答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应该嫁给谁?要我嫁给沙迪・特瑞吗?”
"世上有的是可嫁的男儿。”
“胡说,压根儿就没有,”她有点生气地说,“也许你认为,我不该跟那帮家伙同流合污。这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错就错在一开始就跨入了邪门。”她的怒火渐渐熄灭,变得楚楚可怜。“詹姆斯,人总有走错路的时候,我就是这样。而且往往是被迫的时。”
邦德紧握住她的手。“凯丝,我了解,”他安慰她,“莱特已告诉过我作的一些情况,所以我一直不想问你这方面的事。你也用不着追悔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在船上过的是今天,今天,知道吗?”他换了个话题说,“好了,现在跟我谈谈,你为什么叫蒂法妮呢?在冠冕大旅馆担任赌台管理员,是什么样滋味?你的牌艺从那儿学来的?怎么那么老道?你能玩一手好牌,我想,别的技术也一定能学好。”
“多谢夸奖, ’似挖苦说,“我玩牌的确还可以。至于我为例u这个名字,那是因为我老爸知道我是个丫头,非常难受。他扔给母亲一千美元,和一块蒂法妮美容公司的粉饼,就加入了海军陆战队当兵去了。在攻打硫磺助脉战役中,他死在战场了。于是我母亲管我叫蒂法统。凯丝,带我外出谋生。她开始只是养了几名应召姑娘,后来胆子越来越大……
“也许这种经历你听起来不太舒服把?”她又骄傲又有些自卑地说。
“别这么想,”邦德坦然道,“又不是你去当应召姑娘。”
她耸了耸肩,继续说,“后来一伙歹徒把我们的家顺了个稀巴烂,”讲到这里,她举起酒杯,一口喝光最后见病马丁尼酒。“这样,我只好独自一人出去闯世界了,开始找了一些女孩子做的工作。有一天,我跑到里诺城去找活儿干。那儿正好有一个赌场管理学校,我签约进了学校,拼命地学习。我主修的是双骰子、轮盘台和二十一点。学赌台管理挣的钱还可以,每周能赚二百美元。男人喜欢女发牌人,女顾客也感觉安心一些,以为女发牌人对人和蔼些。也许女人给人们的印象就是这样。不过,什么事干久了,也觉不出那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这差事并不象想象中那么好混。”
讲到这里,她停了一下,笑着对他说:“我讲完了,现在该轮到你啦。再给我要一杯酒吧,然后你告诉我,能和你相加的应是什么样的女人。”
邦德又要了两杯酒。 他点上一支香烟,然后说:o我想,她应是爱我的,而且又会烹调法国菜。”
“天啊。那么给你找个会炒菜和睡觉的老太婆,你要不要?”
“哦,不,女人该有的,她当然样样都有。”邦德打量着她说,“而且,她还有金发,灰眼睛,一张不饶人的嘴巴,完美的身材。此外她还得会讲各式各样的笑话,知道怎么打扮,会玩扑克牌等等。这些都应是这个女人所拥有的特点。”
“如果你找到了这样的女人,会娶她吗?”
“也未必,”邦德说,“说老实话,我也算结过婚了。我已经娶了一个老头子。他的姓氏的第一个字母是M。如果我打算跟一位女性结婚,我得先跟他办离婚手续。可是我还没下定决心是否跟他一刀两断呢。再说,那个女人和我结婚后,会不会成天给我下指示,让我在厨房里忙个不停呢?有了夫妻的名份,一定少不了吵嘴,那我整天耳朵边总是听到象‘这是你做的!你还想赖吗?又胡说,那可不是我’之类的唠叨。要是过那种日子,我简直要死,只会想溜之大吉,最好公家派我去日本出差。那么只有让夫人独守空房了。”
“你想要孩子吗?”
“我喜欢要几个,’邦德直截了当地说,“不过最好在我退休之后。否则,孩子可受苦了。 我干的这行, 成天提着脑袋走。’他看了看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凯丝,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想,每个女人都希望回到家的时候,能看见自家客厅桌子上摆着一顶男人的帽子,”凯丝若有所思地说,“可惜的是,我一直没发现帽子底下有一个看得顺眼的面孔。一旦落进阴沟,你就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了?你自己已经蓬头垢面,哪还有兴致再向外张望。得过且过吧。与斯潘兄弟们合伙子时,从来不愁吃穿问题,也可以存起一些钱来。可是在那帮人里面,女孩子别想找到对自己好的人。你不得不常常在房间门外贴上‘请勿打扰’之类的提示。我现在已经过腻了那种生活。我告诉你百老汇歌舞班姑娘的一句俏皮话吧。她们说,‘如果你在你的衣筐里找不到一件男人的衬衣,洗这筐衣服才叫乏味。”’
邦德被逗得哈哈大笑:“唔,现在好了,你已经出来了,脱离阴沟了。不过,塞拉菲姆怎么样?我看那天,在火车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她的眼睛闪出一线怒光,从餐桌旁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邦德暗自咒骂自己,连忙掏出钱放在帐单旁边,匆匆跟了上去。他一直追到甲板上,才赶上她。他说:“凯丝,你得让我把话说完。”
她转过身来, 面对着他, “你怎么能这样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你怎么能忍心破坏这么美好的夜晚呢?”她毅然地转身,对着窗户,把手伸到提包里找手帕。抹干眼泪后,她又说:“你真让人不能理解。”
邦德伸出手环抱着她。“我的宝贝,”他知道,只有爱才能愈合这场误会,当然少不了费上一番口舌。“我绝对没有想让你伤心。我只是好奇罢了。那天晚上,在‘炮弹号’上我们度过的那个可怕的晚上还记得吗?当我看见桌上摆了两份餐具时,心里的创伤比起之后所受的皮开肉绽之苦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只想随便问问。”
她将信将疑地抬起头望着他。“你是说……”她死死地看着他的眼睛问,“你那时就爱我?"
“别装傻了,”邦德说,“难道你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么?”
她没有回答他,转过身去向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几只海鸥在船舷附近上下翻飞。沉默了一会儿,她问道:“你读过《爱丽斯漫游奇境》那本书没有?”
“小时候读过,怎么了?”
“我常常默默地背诵其中的一段话,”她说,“我喜欢那段话。‘啊!小老鼠,你可知道使我脱离这个泪地的方法?我在这里面游来游去,已经精疲力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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