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爸的1993

    从学校离开，李然就直接回家了。
    他这几天需要忙的事情不少，而刘成打架的事情，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少，不管是来自秦家、舒家亦或是香山那位老爷子的压力，还是丁满兄妹的收养问题，都让他有种疲于应对的感觉。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不是轻易能解决的问题，而且，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后患无穷。
    李然内心的压力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大得多，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说起来也是怪他，出于畏避心里，他之前一直都在拖着。结果拖来拖去，最后就拖成现在这个所有事情堆在一起的局面了。
    这些事基本都不能拖过年，所以挺紧急。不过好在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抓紧点时间就还来得及。
    中午请刘成辅导员吃完饭以后，李然打算回去带着孩子去秦家走一趟。
    昨天和母亲商量时，她就说可以陪着李然一起，这让他心里舒了一口气。
    毕竟，他一个人上门，心里着实有些心虚。
    尽管秦玉清一家以前对他一直都很友善，但出于愧疚，他甚至都不知该如何面对。
    因为愧疚，所以能将心比心，故而才更加体会到秦家人的心酸困苦。
    ……
    道路两旁化开的积雪残留冻成了冰渣，车碾过去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燕京师范离李然家不远，所以差不多十分钟后，李然就开车进了胡同。
    不过看着又多了不少的摊贩，李然也只能把车停在胡同口。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过，下岗已不再是个别，反而逐渐变成了常态。
    从曾经的铁饭碗到现在只剩一句“自谋出路”，这一转变不知给多少家庭带去了绝望。不得不说，国家欠这些家庭一个交待。
    在街边找了一个空位置停好车，李然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快步从胡同走过去。
    “下雪不冷化雪冷”本来就低的气温因为雪后更加的冷，因此李然走的很快，想早点回去。
    “李然？”
    就在他埋头疾走的时候，突然通道有人叫自己。
    下意识的转身一看，瞬间就是一呆。只见身后不远一家新开的卤肉摊前，莫佳佳窈窕的身影，亭亭而立。
    玉颈上粉红色的围巾，映衬着身上那一袭雪白色呢大衣裹着的曼妙身姿，愈发显得美丽不可方物。
    丝毫没有受严冬的影响，整个人就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那一刻，在他脑中，她和记忆里某个冬日里的秦玉清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想什么呢你？”
    在他发呆的时候，莫佳佳已经走到他身边，还用手在他眼前晃。
    “没……没想什么，你怎么在这啊？”从记忆中醒过来，李然有些神思不属的说。
    看着他出神的呆样，莫佳佳感觉很有趣，不由地嫣然一笑。
    平时看到他都是正正经经，还略带严肃，根本没有同龄人的活力，一副心事很重的样子。
    “我就住这，你说我为什么在这。”她樱唇勾起，带着一丝娇嗔地说。
    李然被她笑容里拿一丝小妩媚弄的心里又是一荡的，故作镇定地说：“哦，不是，我是说你在这干嘛呢？”
    莫佳佳：“家里来了客人，我出来买点卤肉给我爸他们下酒吃。”
    “哦，对了，来的是王叔叔，你也认识的。”她又补充说。
    “王哥……不，王叔来了啊”本来叫王猛王大哥的李然看着莫佳佳，感觉差了辈，又赶紧改了回去。
    又问她：“你买完了吗，完了的话一起走吧。”
    “好了，走吧！”莫佳佳扬了扬手上的纸包说道。
    一路上俩人一边走一边聊，期间她很好奇地问了丁满兄妹的事情。
    莫佳佳昨天过来看平平、安安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们。
    本来还以为是李然亲戚家的孩子，就问陈虎谁家的。可是陈虎一问三不知，只说是李然领回来的。
    这就让她有些好奇了，正好今天碰到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李然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就直说了，但结果却是让莫佳佳吃惊不小。
    “那你就打算领养他们？”她惊讶的问。
    李然：“嗯，没错。”
    莫佳佳：“你真是……。”
    看着他不以为然的平淡模样，莫佳佳有些无语，“这人他养孩子上瘾的吗？两个还不够，又加两个？”。
    “不说我了，你今天怎么这么闲，没加班吗？”李然有些奇怪的问道。
    人事的时间也不短了，加上又是邻居，所以对的她工作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李然知道她一般周末都要加班的，现在这么清闲可不就有问题。果然，接下来莫佳佳的回答就证明了他的猜测，同时也很意外。
    她说：“我上周一就辞职了，昨天去办了手续。”
    “你不是挺喜欢当医生吗？为什么辞职啊？”
    李然以前还问过她，她说自己喜欢做医生，这么现在又辞职呢？
    “怎么说呢，其实，也不算辞职。”
    她想了想之后说：“之前觉得大学毕业就能胜任工作了，可真的上了班才觉得自己差的还很多，所以就想再回去多学点东西。”
    “我还以为你不堪工作重负，受不了了想放弃才辞职的。”李然笑着。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脆弱啊！”说着就白了他一眼。
    那一眼之间藏着的万种风情，尽显柔媚，让李然的心都“砰、砰、砰”地跟着跳个不停。
    不知道是血气方刚的身体火气太大，还是太久没有尝到肉味。总之，李然感觉自己的定力差了不少。
    仅仅是莫佳佳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神经，让他的荷尔蒙分泌加速。
    于是为了防止出丑，他赶紧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不过好在很快就到了李然家门口。
    站在院门口，看着她的面容，李然突然有些不舍。
    “要不进去坐会儿？”他傻傻得问。
    “不了，家里我爸他们还等着呢？”说要走，但却站着没动。
    李然看着他，她低头看着脚尖。这一刻，两人之间有种气息流转，说不出道不明。
    天气很冷，担心却是火热。
    尽管两人都没有说话，可一切又尽在不言间。
    沉默半响，莫佳佳抬头轻声说：“那我回去了。”含辞未吐，气若幽兰，眼神一片飘忽。
    “嗯，路上慢点，小心地滑。”李然感觉自己的语气从未有这么温柔过。然后在她转身的瞬间又说了一句“你今天很漂亮”。
    话出口的瞬间，李然那么一丝惶恐。
    只是，当看到她侧脸的一抹红润后，就消散了。只剩下开心、愉悦，浑身上下畅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