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抽根烟

    直升机平稳降落在毒牙第一小队基地，停机坪居然就只有一点红一个人，我忍不住抱怨道：“卧槽！就你一个人接机？”
    一点红倒是热情，冲过来抱了个满怀，两只手勾着我的脖子，兴奋道：“你回来了！快来，啵一口！”
    这丫头是越来越皮，我慌忙推开她，不耐烦道：“去去，说好的人呢？”
    一点红笑道：“能来我一个就不错了，一队和三队打演习，老余亲自坐镇三队。”
    老余，全名余成则，是毒牙大队长。虽然他只有团长级别，却拥有毒牙最高指挥权，直属内阁调动。
    我点点头，但心中仍是愤愤不平，出国任务一个月，圆满完成回来居然就一个人接机。
    “喂！”一点红低着头，羞涩的问道：“你有没有想我啊？”
    我打了个寒颤，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拔腿就往一队指挥部跑去，身后传来一点红的谩骂声，还有黑光头的嘲笑声。
    毒牙一队的指挥部是三个队伍中最高端、最先进的。其他不说，光是中央控制台三维全息影像地图，全国只此一家。
    “龙队！”我行了军礼，龙飞傻傻一笑，我对着龙九说道：“九姐打演……”
    “一个月不见，黑了！”不等我说完，甲鱼上来一把抱住我，接着是弹头、榔头，还有很多人挨个和我们抱过。
    “回来了？晚饭再给你们接风！”龙九妩媚一笑，扭腰走到指挥台，这种风情不是一点红这种小姑娘能够比的，难怪龙飞三天两头往一队跑。
    龙九，毒牙组织中队长兼一队队长。是毒牙为数不多的野战女兵之一，个人能力自然不用多说，莫雷洛个人榜第16名，能打得很，同时更是一名优秀的指挥官。
    我装作很大度的样子，说道：“没问题！不过咸货不吃！”
    龙九笑笑，抬头看向大屏幕，没再说话。大屏幕中32个画面不停切换，这是一队的32名队员。
    我们毒牙现在使用的对讲耳机，是具有即时摄像传输功能，直接通过卫星传输发送，哪怕身在千里之外都可以互相通话，和看到队员所能看到的。
    画面闪烁几下然后黑屏，随即有女声喊道：“报告！红方已经夺取我方通讯控制权。”
    龙九听了坐到电脑旁一通操作，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打游戏我还行，这种复杂的黑客操作就不在行可。之前学了一点，也忘得差不多了，太难。
    “通讯恢复正常，九姐厉害！”一个控制台的小妹朝着龙九竖起大拇指。
    我继续看向画面，一个断档的几十秒，一队的大部队已经被“歼灭”的差不多，只剩下五人还在打着游击。
    那个狡猾的老余，放着基地不待，自己不知道躲在哪辆通讯车里，采取移动指挥的模式。然后通过夺取通讯权限给一队队员发送假讯号诱导他们进了埋伏圈。
    “这是要被团灭的节奏啊！”甲鱼嘀咕一声，龙飞扭头一眼瞪过来。
    其实我看也是，还有五个画面亮着，其中扛着一把M4A1的短发男子就是嚣张，莫雷洛个人榜21名，有望成为下一个龙飞的男人。
    正常的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仅剩的几人也是遇到袭击，都伏倒在地，三个画面被一阵烟幕弹笼罩。看不太清，不过估计是要被老余全歼。7号窗口是嚣张的摄影视角，镜头从一杆M4上一扫而过，冒过屡屡青烟。
    “实弹！”我心中一惊，脱口而出。
    同时指挥室传来嚣张的吼声：“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有实弹！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有实弹……”
    指挥室内一阵骚动，龙九当即命令道：“立刻通过公共频道联系三队指挥官，有不明人员入侵，请求增援！”
    他们在演习，没有带实弹。想到这里，我回身踏出几步夺门而出，身后紧跟着“霹雳啪啦”一阵脚步和枪支上弹夹的声音。
    “去停机坪！开车来不及！”甲鱼一声喊，我又跟着他们调转方向，一群人狂奔着跑向停机坪。
    “呼～呼～”
    “呼～”
    两架直升机同时起飞，往演习的地点飞去，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才抵达演习山区的上空。
    “快快！低一点！准备跳伞！”我取过一个降落伞迅速套在身上，直接纵身跳下。“200米太低……”听不清是谁喊了一声，很快淹没在呼呼的风声里。
    我打开降落伞扭头回望，四五个人随我一起跳下。平稳降落后，我拉上枪栓就拼命的往林中跑去，时间不等人，晚去一分钟，他们可能都要死。
    “砰！砰！”林中传来几声枪响。
    “突突突！”我举起枪对着天上空开几声，马不停蹄的又往发声处奔去，林中升起一阵彩色烟幕，是嚣张他们给的讯号。
    等我看到嚣张，跑向他们的时候，正好三队的十几名队员同时赶到。可是地上已经趴着一人纹丝不动，脸上粘满黑灰，两眼仍是圆睁，臂膀上的队标也被撕下丢在一旁，还有鞋印踏过。是星火，一个高个子憨憨的北疆爷们，他已经死了，后背中了两枪，鲜血透过衣衫印红了一大片。
    几滴汗珠滑落我的脸颊，我深深的喘息着，还是来迟一步。嚣张面容扭曲两眼噙着泪水，缓缓蹲下身，颤抖着伸手拂过星火脸庞，好让他死的瞑目。
    我想起第一次和星火执行任务，我们深陷重围，星火笑着给我看他女儿的照片，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才三岁。
    嚣张横抱起星火，一步步往林外走去，我们紧随其后，脚步却是那样的沉重。
    空中飞机“隆隆”飞过，接着豆大的雨点“啪嗒啪嗒”落在脸上，是人工降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石墨的刺鼻气味。
    这是敌人在火箭弹中加入了石墨粉，这种小颗粒扩散到空气中，会进入电子仪器，造成短路，甚至电弧燃烧，短时间内在空气中不会消散，飞机无法进入。
    十几分钟的路程，如同走过几个小时。我们坐在山林外的空地，中间摆放着星火的尸体，没有人说话，气氛压抑到极点。
    “呼～呼～”
    一架大型武装直升机飞来，在我们头顶旋停，接着空投下许多个小型的武器集装箱。队员们纷纷站起身，难掩激动的仰望着天空，一个个白色伞包打开，如同一朵朵蒲公英的种子飘扬而下。是扎根！要发芽！
    嚣张取下星火的对讲耳机递给我，面无表情的跟我点了点脑袋，我点点头接过对讲耳机戴上。
    耳机里传来老余铿锵有力的声音：“同志们，看着你眼前牺牲的战友，告诉我，这是什么？这是战书！是向华国军人的挑衅！再过六个小时，敌人可能会穿越国境线逃出华国，现在我命令你们把失去的尊严夺回来！”
    失去的尊严！
    我迈前几步，倏地拔出军刀隔断集装箱缆绳，打开后里面全是成批的突击枪、一排排子弹，和大量手雷。
    老余的声音还在继续：“如果在六个小时内，你们不能完成任务。我会调用战机，对这片区域进行覆盖式轰炸。我们将要守护的这个地方，常年荒无人烟，如果不是发生这场战斗，我们可能一辈子不会来到这里。这里没有青山绿水，没有金银宝藏，可是在我们军人眼里，这里是最美的地方，因为它是华夏人民共和国的国境线，是我们必须用生命和鲜血誓死捍卫的地方！”
    全场三十多人，来着毒牙不同的小组，纷纷上前取出枪支弹药。我单膝跪地，上好弹夹带足子弹，丢掉没用的护膝护肘。所有人撕下臂膀上毒牙队标，换上镶有华国国旗的袖标。我们要让这些入侵的外军永远的留在这里！
    直升机上放下一个黄色箩筐，两名队员走过去把星火的尸体放进箩筐，所有人的注视他，他不会白白牺牲。
    “现在让我们以军人的尊严宣誓，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敬礼——”
    老余和嚣张的声音前后嘹亮响起。
    “唰！”
    所有人齐刷刷的抬起手臂，庄严的目送着星火被装载在箩筐内，随着缆绳缓缓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