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分守己过着日子,没有野心,没有梦想,但冥冥之中,还是期待上苍的垂青,期待总有一天命运之神会降落在头上。即使没有赋予我千秋大业的宏伟计划,就是微小的平凡的只要是能够帮助到别人的不起眼的事情,我也会欣然前往。
谁都不希望枉度一生,每个人嘴上说不想干一番事业,但骨子里谁会服输呢。
我按部就班过着日子,期间我做过很多事情。苦的累的脏的危险的,记忆尤深的是没有尊严的或者说是卑躬屈膝的。但要生活在这个世界,就得忍受万般苦难。因为要养家糊口,所以要经得起生活的磨练。所谓苦尽甘来,我期待着有这么一天。虽然不知道这一天还有多久,但我坚信总会到来。
苍天赐给我一张年轻的像小鲜肉的脸蛋,但我俊朗的脸上始终是一副饱经苍伤的神色。这种不对称的样貌,时常引得路人侧目,那种探究的眼光试图剥开我的外表,要把我内心看透。
不管是嫉妒的,还是羡慕的,我都报以微笑。
日子一复一日,生活平平淡淡。我和女人之间也恢复到了古时夫妻的那种自然的状态中,你恩我爱,相敬如宾。她偶尔发点小脾气,都在我的可控的能够接受的范围。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一次争吵。相互之间,要做什么事,都习惯要向对方汇报,如果对方同意,就去做,不同意,就不做。绝不让对方有一点看法。假如有一天必须单独行事,而不向对方汇报,反而会不适应,心里会空落落的,像丢失了什么,找不到支点。
我们像所有的人一样,默默无闻地生活着。
一晃又是半年过去了,这半年,我们的日子没有任何改变。但周围却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不是环境方面的,而是经济上面的。许多人都重新盖了楼房,换了高档的汽车。甚至有的人已经到北京到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去买房买车。更有甚者,已经有足够的资金到外地发达的地方买地皮盖厂房。这种变化让我有一种相形见绌的卑微。同样是人,为什么自己还在原地踏步。
想到自己的使命,我是又心急,又无奈。
这一日,我从外面打工回来,女人像往常一样淘米做饭,一边征询说:“明天我们到茅山去玩玩。”
我慵懒地倒在沙发上,声音嘶哑着说:“我哪有心思出去玩。”
女人把电饭煲的电源插上,走过来问:“怎么了。”
我翻身坐起,深邃的眼里茫然又恍惚。我说:“日子平静的让我心里不踏实。”
女人说:“这不,我想让你出去散散心。”
我看着女人的眼睛,想洞察她的心思。平时,她过日子花钱,都是该花的花,不该花的一份钱也省。这要去茅山玩儿,烧香拜佛,那可都得花钱。我猜想,她一定是受了某人的盅惑,想去看看手相算算命。说不定遇上高人,出个金点子,回来一下就发了。
这个世界诱惑人的事情太多了,我见过上当受骗的,没见过坐在家里就能发财的。如果道长给个金点子,人就能发财,这个世界就没有穷人了。算命这个东西,我想听,但不会过分地相信。我认为,人的命运其实都是自己掌握的,要做成一番事业,只要勤勤恳恳锲而不舍努力去做,最后,都能成功的。
把女人拉到身边,然后要她坐好,郑重其事说:“历古历代,我都经历了,现在,什么地方都不想去。”
女人握着双手,嘴唇变成弧形,鄙夷了我一眼,说:“你又说胡话了,吹牛不脸红啊!”
我说:“没做亏心事,我脸红什么。”我扫兴地倒在沙发上,眯上眼假寐。
“去不去嘛!”女人撒娇,一边摇晃着我。
我沉吟良久,终于做出决定,说:“不去。”为了不至她伤心,又解释说:“明天我有要紧的活儿去不了。改天我们去好吗!”
女人垂下眼帘,委屈又失望,说:“我们都约好了,有现成的车,不要我们花一份钱路费。”
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说:“我不想赚别人的光而已。再说,你那一些朋友,都是有钱人,夹在她们中间,你不觉得寒惨。我这老脸可搁不住。”
“就知道你心里作怪。”
我说:“穷,只是暂时的,等我有钱了,一定会带你游遍祖国的山山水水,沟沟寨寨。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你做梦吧!”女人黑眼珠一转,懒得理我。生了一阵子闷气,她又说:“这一次,你要不去,你一辈子都发不了财。我可告诉你,听她们说呀,这个道长可神了,一炷香,他就能看出你的前世来生,能看出你何时发财,何时升官。据说,我们这里很多有钱的,都去那里烧香求财的。有人为了烧头香,半夜就赶去了。”
女人的话,让我既担心又期望。
我担心,茅山道馆真有高人,万一我穿越而来的身份被人发现了,安稳的日子就会被打碎。我可不想露宿街头,过着流浪的日子。
不去,心又不甘。这二十七品芝麻官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我心里的症结始终挥散不去。我倒要看看我的命究竟是怎样的,如果二十七品芝麻官是子乌有的事情,那么我又该何去何从。我虽然能洞察一切,但这件事我一直云里雾里,看不到方向。这就是身在其中不知所云的道理。也许,局外人比自己看得清楚。
“那,就陪你去烧一把香。”我看着女人,犹豫了一番之后,做出了决定。
“这还差不多。”女人咧嘴一笑,心满意足地忙事去了。
“等等!”看着女人欲离开,我叫住了她。
她睁大眼睛,以为我反悔。
我邪魅一笑:“既然去,就多带点钱,去了,别缩手缩脚,小家子气。”我从口袋里摸出刚收回来的打工钱,递给她,要她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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