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歌引

第一百十九章 李陵的家世


    李陵抬头望天,又长叹一声,“唉,已经发生的,没有发生的,都已经无法再更改了。心里的荣耀,心里的烙印,终究都会重见天日啊!唉,故事就从这里开始吧。”……
    李陵,字少卿,陇西成纪(今甘肃通渭东)人,他的祖父是李广。李广的祖先是秦国的名将李信。燕太子丹曾派荆轲和秦舞阳入秦刺杀秦始皇,因而始皇深恨之。灭国大战开始后,李信曾率军急攻逃避至辽东的燕王喜,走投无路之际,燕王喜乖乖地献上了燕太子丹的头颅。此一役,李信名声大噪,后因伐楚失败,渐渐隐退。李信很擅长射箭,这一技艺很完美地遗传给了李广。
    文帝十四年(公元前166年),匈奴人大举入侵萧关(在今宁夏固原县东南),于是李广以良家子(不是出身于医、巫、商贾、百工之家。)的身份从军,抗击匈奴。战斗中,李广弯弓搭箭,击则必中,大显神威,惊动了敌我双方,因功升迁为郎员,骑常侍(郎官的加衔)。后来,李广多次随从文帝射猎,格杀猛兽,勇猛无比,令文帝感叹地说:“可惜你生不逢时。倘若生在高祖时代,封个万户侯,完全不在话下!”
    兵法曰:“善战者,无智名,无勇功。”可惜的是,李广后来为盛名所累,屡屡为强敌所围困,是以苦劳不少,功劳不显,不要说万户侯、千户侯了,就连百户侯也没捞到,不得不恨恨而终。
    李广有三子,长子为李当户,次子为李椒,幼子为李敢。那时,朝廷规定:二千石以上的官吏,任满一定年限可以保举子弟为郎。三子因李广之故,皆被保举为郎官。有一次,武帝与宠臣韩嫣嬉戏,他的行为有些放肆不敬。近旁的李当户见了,非常愤怒,便上前打跑了韩嫣,得到了武帝的赏识,认为其很有才能。正准备大展宏图时,不巧,李当户生病去世了;其时他的妻子已有身孕,后生一子,便是李陵。李陵的大伯父李椒曾升迁为代郡太守,不久身染重疴,也逝世于李广之前。
    漠北大战时,李广因迷道而羞愧自裁。那个时候,他唯一仅存的儿子、李陵的小伯父李敢以校尉之职,正随骠骑将军霍去病,攻打匈奴的左贤王。战斗中,李敢奋力死战,夺取了左贤王的旗鼓,斩获甚多,被赐爵关内侯,食邑二百户,不久,袭其父职为郎中令。李敢始终觉得其父之死与卫青有关,怀恨在心,后寻了一个机会,私自击伤了大将军卫青,但卫青没有声张。骠骑将军霍去病得知后,却勃然大怒,寻机射杀了他。
    那个时候,李陵的年纪还不大,与李敢之子、从弟李禹的关系很要好,两人经常一起玩耍。
    稍大一些后,李陵任侍中(官名。侍从皇帝,出入应对。这里是建章监的加官。)、建章监(建章宫守卫营的长官)。李陵生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武艺也很高强,擅长骑射,对人有仁爱之心,谦让下士,豁达大度,名声很好,因而苏武、司马迁、霍光、上官桀等人都乐意与之交往。武帝也很欣赏他,认为他有李广的作风,为了磨砺他,令其与当年初次征战的霍去病一样,独领八百骑,出击匈奴。李陵率军出塞之后,便以霍去病为榜样,也一路狂飙猛进,深入匈奴二千余里,越过居延泽,侦察地形,没有碰到匈奴军队,只得班师回朝。武帝略感失望,但也赞许他勇气可嘉,便升迁其为骑都尉(在边郡掌管骑兵训练的长官)。不久,李陵率领五千勇敢之士,教他们练习箭术,驻防于酒泉、张掖,以防卫匈奴,可惜始终未得展示的机会。武帝心中的希望之火,渐渐熄灭,只把李陵当做一般的将领了。
    几年之后,武帝令贰师将军李广利率军征讨大宛。不久,武帝又命李陵率领五校(汉军队编制,一校七百人。)兵马支援李广利部。李陵部刚刚到达边塞,李广利部已折返了。于是武帝诏令李陵留下兵马,只率五百轻骑出塞。李陵领军急出敦煌,到达盐水(地名,在今新疆吐鲁蕃东。),碰上了李广利部,便迎护其归还。后来李陵又率军驻屯在张掖。
    天汉二年(公元前99年),贰师将军李广利率领三万骑兵从酒泉出发,寻机攻打在天山(指南祁连山,在今甘肃、青海之间。)一带活动的匈奴右贤王部。武帝在未央宫内的武台殿,召见李陵,想让他率军为李广利部输送辎重。李陵心说自己自从军以来,还从未与敌人真刀真枪地干一场,着实羞愧,又想若此番负责运送粮草,怕是难以与敌人遭遇,又何谈立功呢,于是叩头请求说:“臣所率领的屯边将士,都是荆楚一带的勇士、奇材、剑客,力能扼虎,射则必中。望陛下能允许臣率部独挡一面,出击至兰干山(在今甘肃兰州市南)南,分单于之兵,以减轻贰师将军的压力,而不是只让我做贰师将军的运输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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