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切的金子

第18章


 
  白老师迅速从地上拾起锯条,看了一会儿,脸色变得冰凉。和自己想象的差得太远了。 
  金子一离开教室,白老师就举起手中的锯条快速锯起铁丝。但是,用一般的锯条是锯不开铁的。白老师重新对着脚镣开始快速地拉,拉了十多次之后停下来,瞅了瞅脚脖子上的脚镣。但是,闪闪发亮的脚镣连锯刃通过的微细的痕迹都没有。 
  这个锯条并不是锯铁用的,这种锯条可以锯的东西只有骨头和肉。 
  “他妈的!” 
  43 
  “呼!” 
  金子一打开教室的灯,正在疯狂锯铁链的白老师惊慌失措地抬起头。一直到现在,白老师通过音箱一字不漏地听到了九个人的对话,那些话好像随时都要爆炸的、可怕的定时炸弹的秒针声一样。 
  “不要过来!” 
  白老师摇摇欲坠、勉强从座位上站起来,向穿着雨衣、手里拿着菜刀走进教室的元茂妈妈挥动着锯条。但是,此刻的他一点都不可怕。 
  “为,为什么干了那种勾当,这么好端端的人?” 
  元茂他妈就像马上要扑过似的用刀瞄准白老师。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夫人!” 
  瞬间,从音箱中传来了 “白翰相从椅子挣脱出来了!”的高喊声。接着传来跑过走廊 ‘噔噔噔噔’的脚步声,接着,举起凶器的人们一下子涌进教室。 
  “难道,这狗崽子!” 
  世贤的爸爸做好向白翰相扑过去的姿势,重新抓起了斧子。 
  “不,不要靠近我!” 
  白老师重新向半空中挥舞着手中的锯条威胁人们。本想扑过去的人们被白老师疯狂的气势镇住,向后退了一步。 
  在京的爸爸从世贤的爸爸手中抢过斧子想扑过去,但是金子举手制止了他。 
  “崔班长,能帮我把我的手枪拿过来吗?” 
  崔班长去旁边的教室取手枪了。 
  瞬间,白老师快速滚动着狡猾的眼珠子,像倒下去似的急忙坐在地上。然后用锯条对准戴有脚镣的左侧脚脖子疯狂地锯起来。一开始还露出了白色的骨头,接着马上向四处迸溅开肉和血。但是因为脚脖子上面牢牢地缠有金子捆绑的绳子,所以还没蹦出血柱。 
  注视着正在锯自己腿的白老师残酷的模样,人们的痛苦表情和白老师现在的表情完全一样。 
  忍受着痛苦以恶鬼的样子疯狂地锯自己脚脖子的白老师,因锯齿过于钝而无法锯开骨头,他就把锯条稍微往下、挪动到关节和关节之间开始狠狠地锯起来。锯齿迅速深入肉和软骨之间,不一会儿,穿着有洞皮鞋的血肉模糊的脚从脚脖子掉了下来。 
  “这里,枪……” 
  崔班长拿着枪跑进教室,发现白老师被锯开的脚,猛然停在那里,忘记了说话。 
  只要锯掉一条腿就可以很容易地从脚镣中拔出脚,白老师的嘴角和眼里露出了充满杀气的狞笑,并从铁链中拔出了戴在左脚脖子上的沾满鲜血的脚镣。因为锯掉左脚的原因,右脚变得自由了。现在剩下的只有右手上的手铐。 
  白老师匆匆看了一眼拿着凶器瞄准自己、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的人们,重新又迅速把锯子挪到了右手腕上,然后快速地开始拉锯。但是不像用两手拉左脚时那么顺利,因为锯子总是偏离,手腕上的皮肤被四处剥脱。这样一来,白老师用左手抓住锯齿固定住,然后把右手腕关节对准锯齿使劲来回搓动。 
  “唔唔唔唔……”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右手从手腕子上无力地掉了下来。 
  拿着凶器的人们站在原地,呆呆地注视着白老师的举动。 
  慌忙站起来的白老师还没等站稳就又摔了过去。这次,他再也没想爬起来,而是向着窗口爬过去。教室的地板上拖着长长的血迹,用左手和右手肘部,左脚和右脚膝盖蹒跚地趴着,勉强爬到窗口底下。接着用左手扶住窗台,吃力地爬起来打开窗户。就在白老师刚要跨过窗台而把上半身挎在窗框的瞬间,有一个人蹦了出去。   
  华丽浪漫的复仇(5)   
  “咦呀啊……” 
  蹦过去的人是恩珠的奶奶。就像年轻人一样蹦出去的恩珠奶奶,猛然举起什么东西向趴在窗框上的白老师的脖子插进去。血柱马上从脖子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受到一击的白老师呼哧呼哧咳嗽着暂时停止挪动,接着马上又挣扎着被切断的手和脚,想跨过窗框。恩珠奶奶又重新高高举起手狠狠地扎向他的脖子,然后她才慢慢向后退了出来。四处迸溅着血,无力地躺倒在窗框上的白老师的躯体,自动向后滑了下来。白老师一屁股坐倒在教室地板上,仰着脖子仰面朝天地摔下去,他的脑袋‘哐’的一声撞击在地板上。 
  44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充满血腥味的教室内,时间好像突然停止了似的。 
  白老师瞪大眼睛一动不动。从脖子的伤口处,白沫一样的血也不再冒了。也听不到喘气时来自肺里的咕噜声。 
  高高举起凶器停在原地注视的人们,慢慢走近白老师,看了看被血染红的脸。在京的爸爸用脚尖‘啪嚓’一下踢了白老师的脑袋,脑袋无力地转到一边。 
  “看,看来死了?” 
  一直站在后面的崔班长慢慢走到大家的前面,拔出深深插进白老师后脖颈上的剪子用手指擦了擦血。塑料把手部分写有什么内容,是写有 ‘1-3李恩珠’的不干胶标签。 
  “您还想把它拿回去吗?” 
  崔班长向恩珠的奶奶伸过剪子问道。恩珠的奶奶望着白老师的尸体,像神情恍惚的老太婆一样傻傻地笑着。抬起头看了半天崔班长的奶奶接过剪子,望了望写有‘李恩珠’的名字,突然举起剪子重新插进白老师的脖子。蹦出了几滴血。人们把头转向一边。 
  “恩珠奶奶,尸体上留下恩珠的名字是不可以的。” 
  重新看了看崔班长的恩珠奶奶吃力地拔起剪子,摇摇晃晃地走到椅子无力地坐下去。 
  “现在都结束了吗?” 
  崔班长望着手里拿着凶器的大家道。 
  “还没有解决完的人赶紧解决吧。” 
  元茂的妈妈从尸体旁踌躇地向后倒退,第一个把手中的菜刀扔在教室的地板上。除了单独准备特殊武器过来的世贤父亲之外,其他人都一个一个把凶器扔到了菜刀旁。 
  扔掉凶器的元茂妈妈投入丈夫的胸怀放声痛哭。 
  “还有没有没解决完的人?” 
  金子重新问了一声,但谁也没有回答。 
  “那么,就开始收拾吧……” 
  听完金子的话,男人们一起走过来用大型的塑料口袋装下白老师的尸体和被切下来的脚、手。同时,女人们用手抓起积满血的铺在教室地板上的塑料布的四个角。在京的父亲急忙端来白铁皮罐放在了塑料布的下面,金子用刀在塑料布的中央切开了一个口子。堆积在塑料布内的血哗啦啦地淌进了白铁皮罐里。接着人们叠起沾有血迹的塑料布,扔掉了白铁皮罐内的血,用大小抹布干干净净地擦掉沾在教室的地板和玻璃窗户,还有墙壁上的血迹。大扫除以后的教室马上变得非常干净。只要空气中的血腥味散去,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大家集中到这里来吧。” 
  崔班长从汽车里拿出了小型照相机,把人们集中了一起。 
  “女人们坐前排,男人们站在后面吧。” 
  金子以外的所有人,整齐地排着队摆好姿势。人们面对镜头的表情既不是笑也不是哭,他们的表情非常微妙。大家的心情一定很复杂。 
  “元茂爸爸,胳膊会看不清的,再靠里一点。对,对,好了。照了,一,二,三!” 
  崔班长按下快门,闪光灯‘咔嚓’闪了一下。   
  尾声(1)   
  在成濑蛋糕店,金子正在厨房准备东西,九个人围坐在两张桌上,互相避开对方的目光看着陈列柜台,或望着漆黑的窗外。大家的心情都特别复杂。 
  这一天,就像那记忆犹新的从绑架犯那里接到孩子被绑架的电话的时候一样漫长,就像孩子们的尸体被发现的那一天一样可怕。白天突然接到他们那么长时间疯狂地要抓的绑架犯已被抓到的电话而跑过来,目睹了犯人切断自己的手和脚的可怕的场面,再把那个犯人杀死后埋在冻僵的泥土里。 
  ‘没能亲手杀死犯人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想起残忍地被杀害的孩子们,就哪怕是撕碎犯人十次也不解恨;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想,没有亲手杀死犯人也是件好事。就算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果是亲手沾住血杀死了,那么,那些又将会成为你一辈子生活当中新的痛苦。领着女儿来的世贤爸爸的体会最深。没让血沾上女儿的手,真是侥幸的事情,也是应该感谢的事情。‘亲切的金子’为遗孤们送去了最后的亲切。 
  金子端着燃着五根蜡烛的黑色蛋糕、小心翼翼地走出厨房。人们不知道怎么回事、都瞪大眼睛。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从望着蛋糕的世贤爸爸口中突然传来了歌声。接着,其他人们也互相看着彼此,最后跟着世贤的爸爸哼起了歌。‘亲爱的……’接着大家都加进自己孩子的名字唱起来。但是,没有唱到最后,大家唱歌的声音越来越变小。 
  “对不起,因为真是像过生日……” 
  世贤爸爸露出尴尬的笑容向人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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