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毁灭机器

    亚伦.苏在高处俯瞰着聚在一起向外发射炮火的攻击机群。伊娃投入的力量没有让形势好转，雇佣兵蒙受了一些损失，然而坠落的女妖翼兽是攻击机的几十倍，击溃敌人之前就会消耗殆尽，而且它们都被阻挡在远离穿梭机的位置，郭波和夸里奇的王牌可能油漆都还没有蹭掉。
    它仍在按部就班的完成轰炸的准备程序。
    金色的狮鹫翼兽——纳威人称之为魅影——飞临他的身边。萨利带来了坏消息：“我们没有时间了，博士，穿梭机打开了跳板。”
    “不，我们还有时间。”圣骑士这么说的时候异常的镇静，“穿梭机没有动，夸里奇的人不可能把炸弹丢到四公里之外，并且丢得那么准。”
    其实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说的，每个字都不信，都是鬼话，地狱小队肯定有办法解决投弹距离与精度的问题，否则他们不会让穿梭机停着不动。他只是想让萨利保持冷静，惊慌失措只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他接着说，“我将对夸里奇的指挥机发动一次进攻，不管能不能成功，都会让攻击编队陷入混乱，而你就利用这个机会解决掉穿梭机。”
    他只能想到这个主意，不太好，然而也没有更好的。在心灵链接被阻断的那一刻圣骑士就知道，除了弗雷德，他的队友已经完了，他们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主动跳进地狱小队的陷阱，而且他救不了任何人。所以他放弃了地面的战斗，专心的盯住“女武神”，决心不顾一切的干掉它。
    如果它完蛋了，地狱小队的胜利就会严重滞后，变得非常艰难，最后不得不付出额外的代价。
    他能够实现这个目标，但是需要萨利的帮助：空中的敌人将会以同样的坚定决心阻止他摧毁穿梭机。他们拥有绝对优势，比他更容易实现自己的目标。然而，要是遭到攻击的变成郭波，他的敌人就必须抛弃穿梭机，调头保护他们的队长。
    还有雇佣兵，他们也会保护夸里奇。
    然后萨利和伊娃的兽群就会完成剩下的工作。
    毫无疑问，定然如此。
    圣骑士对他的计划很有信心。
    他的盟友就不这么看了——萨利吸了一口冷气：“这很危险。”
    很危险？才怪！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自杀。圣骑士想着，点了点头。“我知道。”
    “还是让我——”
    “不，杰克。”圣骑士阻止了萨利的自告奋勇，就像一个英雄那样笑着。“你不行，这个任务只能由我来完成，我有办法突破那些家伙的防御。”
    “你是认真的？”
    “相信我。”
    说完，圣骑士就让狮鹫陡直的向着突击运输机俯冲下去，然后他驱散了这只奇幻生物，让自己自由坠落。运输机的门枪射手和穿梭机的火力小组迅速对他的行动做出反应，密集的子弹开始从他的身边急速掠过，一道透明的金色屏障立即将他包裹起来，挡住了所有命中的攻击。
    圣骑士使用了圣光赋予的最强大的护身技能。尽管坚不可摧的能量护盾只能持续短暂的八秒，但在它消失之前，他还是成功的降落到了突击运输机的机身上。雇佣兵停止了射击，避免子弹打中编队的指挥，然而这架飞行器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圣骑士向一侧的旋翼掷出了战锤。
    旋翼被摧毁了，爆炸震动了攻击编队的领队。它开始无助的旋转起来，对操纵者的努力无动于衷，只是在显示屏上回敬了一些真实的、残酷的读数。突击运输机完全失去了控制，继续旋转着，向着地面坠落了。
    圣骑士抬起头，想要证实他取得的成果，但是他的心情很快因为失望而变得极为沉重，失去指挥官和政委没有让雇佣兵陷入混乱，一秒也没有，攻击机群保持着严整的队形，继续猛烈开火，将萨利和女妖翼兽挡在远离穿梭机的地方。
    他们冲不进去，而且他们的机会也没有了。
    一颗看上去可能有几吨重的巨型炸弹从穿梭机打开的舱门滑出来，先是向下跌落了一点高度，然后伸出两片弹翼，被气流推动着飞向它的目标。
    他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心灵链接中尖叫：“弗雷德，快逃！”
    女战士听到了他的叫声，也看到了空中的炸弹。她知道弗雷德的人生已经走到了终点，就像她自己。
    她已经遍体鳞伤了，断了好几根骨头，可能还有某些器官破裂了，一半的身体不听使唤，两只眼睛还被头上流下的血液挡住。而她的对手到现在还没有挪动过位置，没有挥舞过一次光剑，所做的一切只是用他的神奇力量驱动攻击机的残骸，从各个方向猛击她。这不是战斗，更像是一种炫耀，对力量的展示。
    “简直就是恶棍的行径。”她艰难的笑了，嘲弄着强大的敌人，“你在哪儿学到的，还是你天生就是这样？”
    出乎她的意料的，莫非认真的回答了：“军队。”
    女战士愣了几秒，接着更大声的笑起来：“你不会把你们的队长编造的故事当真了吧？”
    “那不完全是故事。”莫非说，突然关掉光剑并且把它挂回到腰带上。当然，他的右手仍然停留在光剑的剑柄旁边，不过这只是一个故意摆出的姿势，实际上他没有再次点亮它的打算。
    只要一阵风就能让女战士倒下，而且更重要的是，既然他只用原力就能打垮对手，那么光剑就是多余的了。
    “你没有我预想的那么强大。”他解释到，虽然女战士没有问。
    她虚弱的咳嗽着，勉强的支撑着自己。“那么你还在等什么呢？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我在等其他人的战斗结束。”莫非又回答了，仿佛只要女战士想知道，他就会告诉她答案。
    她已经意识到了，虽然不知道原因还是乐于见到这种情形，只是为了多呼吸几口空气。“为什么？”
    “我不需要杀戮点数。”
    “不需要？说真的，这是我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女战士咳出一口血，继续大笑，“没有杀戮点数，你怎么强化你的能力？”
    “在我被选中成为轮回者之前很多年，我就在使用原力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不论你是否相信，事实即是如此。”莫非耸了耸肩，接着将头转向灵魂之树的方向，“这颗可悲的星球的土著居民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教训。”
    作为他的宣言的证据，一颗耀眼的火球突然在贴近地面的高度爆发了，不断膨胀着升向天空，最后形成蘑菇状的烟云。又过了一会儿，裹挟着碎石、残骸与尸块的气浪奔涌而至，横扫了整片森林。
    女战士的身体飞了起来，接着又摔落在地上。在失去意识之前，她最后听到的是主神的提示，宣告了一系列死亡：弗雷德、格蕾丝.奥古斯汀、诺姆.斯皮尔曼……
    还有杰克.萨利。
    何协停住了，过了几秒才继续前进——他从来没有想过，叛逃的退役陆战队员会以这种方式退场：当他的意识还在控制阿凡达的时候，他的身体被一颗威力大得过了头的巨型炸弹烧成了灰烬。
    这个结局跟何协的预计完全不同，他还想跟萨利进行面对面的战斗，然后用上那个称呼：叛徒。
    而且是用英语喊出来。
    “Traitor！”
    他一直想试试它，结果到了最后还是没有机会。
    “这就很让人失望了，不是吗。”他抱怨着，挥动着残破不堪的战锤，逼近敌人。拳手已经无路可退了，身后就是失去战斗力的刺客——他的一只胳膊被子弹打断了，腿上也中了一枪，附魔的匕首又卡在何协的战锤上面。他们哪儿也去不了，吉米.徐正从另一边逼近，不管往哪边跑都会遭到攻击。
    也没有人能帮助他们。秦朗和白熊仍在与法师交火，战术情报网上的信息表明他们很快就能结束战斗，至于萨利的蓝皮女朋友和她的坐骑，吉米.徐已经逼迫她们逃到远处，再过一阵才能回到这里。
    如果灵魂之树被摧毁还没有让她们的精神彻底崩溃。
    现在，蓝宝石小队的两名队员能做的只有等死。
    何协在距离拳手还有几米的时候再次停住脚步，扔掉战锤，弹出两把链剑。
    “你得明白，这是主神的安排，不是个人恩怨。”他一本正经的说到，接着突然加速，冲向拳手。两把链剑同时刺向他的胸膛。
    拳手进行了最后一次努力，垂死的挣扎，拼尽全力打出一记直拳，如果打中就会在动力盔甲上面留下一个凹坑，顺便打断何协的几根骨头。不过何协的链剑比他的手臂长了一点，它们刺穿他的身体，而他的拳头还没有碰到盔甲的外壳。
    它就这么停住了，再也不能继续前进。
    “没有这套盔甲，你什么也不是。”拳手喘息着，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然后死掉了。
    “我知道。”何协平静的接收了这个对手的遗言，后退两步，收起链剑，没有浪费时间去看刺客——吉米.徐已经冲了上来，一刀砍掉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