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霸

    “前辈何出此言？”来整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问道。
    “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比知道幸福的多。”中年人看了看来整，轻轻摇头：“公子还是开心的过几年好日子吧。你们跟我来，去把那两个擅自闯进庄子的大块头带走吧。”
    中年人头也不回的走向村子，一边走一边介绍道：“卢某单名泽，忝为现任卢家铺子掌灯。”
    “掌灯？”来整奇道：“这个称呼倒也奇特，可是有什么说法？”
    卢泽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来整：“少年人不要好奇心太重，知道的太多不一定就是好事。”
    来整耸耸肩：“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孔老夫子说的。小子虽然才疏学浅，但也知道不懂就问的道理，绝对不会不懂装懂。”
    “歪理。”卢泽瞪了来整一眼，目光中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转身继续领路。
    沉寂了半天的徐世勣突然发话：“想当年，诸葛武侯七出岐山伐魏。
    最后一次应该是蜀建兴十二年春，武侯出祁山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宣王对于渭南。”
    徐世勣说着话，眼睛却盯着走在前面的卢泽。
    卢泽闻听，猛的顿住脚步，厉声道：“住嘴，是司马老贼……”
    “好好好，是司马老贼。”徐世勣看此情况，心中更是有数，于是接着说道：“《三国志》上记载，蜀建兴十二年春，武侯悉大众由斜谷出，以流马运，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宣……司马老贼对于渭南。武侯每患粮不继，使己志不申，是以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相持百余日。其年八月，武侯疾病，卒于军，时年五十四。及军退，司马……老贼案行其营垒处所，曰：天下奇才也！”
    卢泽双眼一眯，吭声道：“尊驾到底想说什么？不必遮遮掩掩，直说就是。”
    徐世勣抱拳道：“听闻当时诸葛武侯病重，自知命不久矣，便设了一座七星逆天台，做法续命。奈何天命不可违，恰逢大将魏延闯帐汇报军情，不小心踢翻了阵眼的本命七星灯，以至于诸葛武侯功亏一篑未能功成。
    姜维见状大怒，欲斩魏延，却被诸葛武侯拦住，曰：死生有命，不可得而禳也！此吾命当绝，非文长之过也。”
    卢泽冷眼旁观，不言不语。
    来整心中却在琢磨，徐世勣向来谨慎凝重，绝不会无的放矢。突然说起这几百年前的典故是何缘由？难道这卢家铺子的掌灯跟三国时诸葛亮的七星续命灯有关不成？
    徐世勣也不理会两人，继续慢悠悠的说着：“徐某曾在一杂事野谭的竹简中看到一个说法，当时武侯使魏延出帐，秘嘱姜维：吾法虽败，然魂入其灯。好生守护，静待缘成，可再佐大蜀。
    于是姜维召集忠心不二者四十九人，组成『护灯人』，世代相传一心护灯，不理世事。
    据说这『护灯人』的首领，便称作掌灯。”
    来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种说法，怪不得徐世勣听了对方的称呼，便开始滔滔不绝讲故事。
    卢泽眉毛一挑：“想不到徐小哥还真是博学多才之人，如此偏僻久远的事情也能被你扒了出来。”
    “不敢不敢，只是碰巧看到了这么一段奇闻轶事，便记在了心里，想不到竟然真有其事。”徐世勣坦然自若，毫不紧张。
    来整搓了搓鼻翼，面有戚戚。
    如果换成前世，对于这种借尸还魂、涅槃重生之类的传言一定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
    可是经过自己亲身穿越这种事情之后，来整真的是相信人有五魂七魄三清九灵的存在了。
    “不错，我卢家便是十七世『护灯人』。”卢泽面如沉水，毫无波澜的承认。
    来整闻言躬身：“啊，前辈真是千古义士，小子拜服！”
    徐世勣亦是躬身行礼：“小子只是一时兴起，才脱口说出看到的轶闻，还望前辈不要怪罪。”
    卢泽眼中一暗，双手轻托，扶起来整徐世勣，轻叹一声，徐徐说道：“四百年来为了守护这个承诺，我卢氏一门子弟死伤无算。”
    来整接口道：“为什么说是承诺？难道你们作为『护灯人』一族，其实也不相信武侯可以复生？”
    卢泽双目紧闭：“信或不信都不再重要，大蜀早已灰飞烟灭，就算武侯重生，也再无可辅佐之人。”
    来整点点头：“你们卢氏为了承诺，世代隐居，真是可惜了一身的本事。”
    卢泽睁开眼睛，盯着来整说道：“所以今天卢某才现身一见，看看这一代的豪杰有没有像武侯一样的人物。”
    来整摇头：“诸葛武侯，千古人杰。数天下英雄，恐怕没有一个能与武侯相提并论。”
    卢泽不再说话，默然转身，继续带路。
    徐世勣看了来整一眼，点了点头。
    ……
    卢家铺子几十户人家的院子都是一个样子，如果不是常相居住，真的很难分的清楚。
    跟着卢泽进了一所院落，卢成亮已经早早的等候在一旁。
    卢泽冲他摆摆手，卢成亮点头出去。
    卢泽招呼来整徐世勣，分宾主坐下，茶汤还未上来，卢成亮已经带着程咬金和麦铁蛋走了进来。
    看着程咬金麦铁蛋灰头土脸的样子，来整就知道这两个家伙没少吃了苦头，能够让程麦二人如此吃瘪，诸葛武侯传下来的阵法还真是威力不小。
    程咬金拉着麦铁蛋在来整对面坐下，垂头丧气哀叹连连。
    卢泽起身，冲程咬金麦铁蛋抱拳：“先前不知二位是来公子的属下，家侄擅自启动了迷魂阵，让二位受苦了。卢泽代表本庄上下给二位赔礼。”
    麦铁蛋啥也不说，只是哼哼唧唧的坐在那里运气。程咬金一看现在的架势，就知道这个场子指定是找不回来了，于是回礼抱拳：“庄主不必客气，都是俺们兄弟学艺不精，怪不得贵侄。休提赔礼之事。”
    卢泽大笑：“这位朋友脾气爽直，倒也值得一交。今后家侄要跟二位同为来公子效力，还望多多关照才是。”
    “啊？”来整闻言一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