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光芒

第18章


红色的旗帜终于摇摆在敌人空军基地的指挥塔上,向我们挥舞着她有力的手臂。
不知道是我军炸毁了敌人的供电设施还是敌人执行灯火管制,照耀在整个嘉义市区上空的灯光突然消失了。我们进如嘉义空军基地,望向我们的目标,除了点点的火光(奇*书*网-整*理*提*供),尽是一片漆黑的嘉义市。
1团和4团开始就地休整,其他团的战士分别开始向火车站、电视台、变电站、市政府大楼和警察局等战略要地发起进攻。只有我们团留在这个已经残破不堪的空军基地,帮助后续部队打扫战场。
虽然到处都是燃烧的火光在风中闪动,我还是带上了夜视仪,手中拿着冲锋枪仔细的搜索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我们要搜寻在刚才劫难中幸存下来每一个人,无论是同志还是敌人。
“有人吗?来帮帮忙。”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我身边一辆还在燃烧的坦克里传了出来。我把目光转向那辆坦克,如果不是有呻吟声从里边传出来,我怎么都不会相信,被炸成这个样子的坦克里还能有人活下来。这是一辆我军的98式坦克,坦克的炮管已经不见了一大截,被炸的不成样子的炮塔还燃烧着火苗,一股股水蒸汽形成白烟从坦克四周散了出来,两条履带都已经断裂平整的铺在地上,只有炮塔侧面鲜红五角星中间的“八一”字样清晰、亲切。
我跑过去喊到:“你没事吧?能动弹吗?”
“废话!有事还能说话?能动弹还要你帮忙?”里边的人没好气的回答,真没想到热脸碰了冷屁股。不过也不能怪他,失去了战友和心爱的坦克,自己在劫后余生后又被卡在还在燃烧的坦克里不能动弹,换了是我也会难以控制情绪的。
我平下心来语气温和的问道:“要我怎么帮你?”
“帮我掀掉这该死的顶盖!妈的,怎么打不开了。”他语气依然暴躁。
原来被炸歪的炮管正好压在他唯一能进出的驾驶舱顶盖,他一定是名坦克驾驶员。我通过无线电叫来了张学斌和老童,我们找了一根已经报废的100毫米口径跑管做杠杆,费了九牛二虎之里才把坦克炮塔转开。
舱盖一打开,那名坦克兵就跳了出来,他破烂的坦克服上到处都是血迹,紧露在外边的面部和双手上就有七、八处伤痕,不过都是擦破了点皮的轻伤,应该不碍事。他一出来就扑到我面前,也不说话就从我身上一把抢过了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没几口就把我满满一壶水喝了个干净。
老童拿出消毒水和绷带为他处理伤口,他却睁大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那辆已经报废了的坦克,眼睛闪出点点泪水。
我带着他往空军基地走去,见他一直不说话我就问道:“你是1团的还是4团的?”
“我是27军独立坦克旅的,我们是抽调上来为步兵做装甲支援的。”他顿了顿道:“刚才不好意思,战友牺牲了,我心情不好。”
“他们都是英雄啊!刚才那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我这人一过去就忘。”我尽量的想安慰他。
“你是139师的?”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恩,139师7团的,我们团由于在坚守滩头阵地的时候减员最多,就成了师里的预备队。”我回答道。
“你们也辛苦了,你叫什么名字?”
“柳枫,柳树的柳,枫树的枫。你呢?听口音你是山东人吧。”
“我叫赵一江,是山东荷泽人。”
“山东荷泽,那是牡丹之乡呀,好地方。”
“是啊,现在家乡的牡丹花应该开的很好看,我很久没有回去了。”赵一江停下脚步,伫立在硝烟还未散尽战场前抬头望向天空的新月。此情此景使我想起苏东坡的诗句“千里共婵娟”。是啊!游子对故乡的思念,少年对恋人的思念,母亲对儿子的思念,祖国对台湾的思念不都是对着一轮或圆或缺的明月记挂着,无论在天涯海角我们都有同样的月光.
我和赵一江进入空军基地,正在休整的士兵忙做一团,吵吵嚷嚷的。我们拉住了一个扛着弹药箱的士兵问:“同志,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乱?”
“你是7团吧。”那名士兵打量着我们回答道:“有一股敌人的机械化部队正从南部迂回过来,我们正在组织防御。听说你们团... ...”他突然停住了说话象是在从耳机里听着什么,“恩?是,立刻就到。”说完也不理我们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基地跑道跑去。
我和赵一江对望了一眼,都感觉怪,敌人在进攻我们,而我的耳机里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绝对不可能,即使作为预备队或有别的任务,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也应该有人通知我们。
赵一江和我迅速的跑回了连部,我们打了声“报告”后就进入了这个台军花巨资建造的停机库。
“你回来了?其他人呢?”师志峰看到我进来后焦急的跑过来问,连长席长福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们收到您的命令在搜索战场,我是为送这位坦克兵才回来的。”我回答道。
“那刚才你们之间的通讯畅通吗?”师志峰又问。
“恩,刚才还畅通,但我们回来后一直没和班长他们联络,我现在试试。”我说着就去按通话按钮。
“不用了,你们现在联系不上。”师志峰说完回头看了看席长福,席长福皱着眉头把目光转向了正在低头忙碌着的通讯兵问:“怎么样了,还得多长时间?”
“团部正在排除,目前还不清楚要多少时间。”一名一排的数字兵的通讯员回答说。
“排长,这是27军独立坦克旅增援我们的坦克驾驶员赵一江。”我向师志峰介绍道,师志峰没有心情处理这事,只是向赵一江微微的点了点头。我继续问道:“排长,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们的通讯受到敌人干扰了?”
“是受到干扰了,不过不是敌人,是我们自己。”师志峰回答我说:“敌人现在正在从南面向我们迂回过来,一团开启了重型等离子电磁干扰车,本来是为了干扰敌人保证我们通讯保密的,可是一团开动等离子射束后,在等离子发射扇面正面3000米和周围500米的范围内我们团和4团的所有通讯都中断了。团部已经找到了原因,是因为我们各团之间的通讯不协调所致,团部的通讯排现在正在协调排除故障。”
我虽然没有听懂排长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大概了解到是电磁信息上出现了问题。这些高科技的玩意儿,玩不好就会砸到自己的脚,现在战争真是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专业了。过去普通工人、农民只要扛起枪就能成为士兵,只要不怕死就能成为英雄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反了。
“排长,我跑去叫他们回来吧。”我向排长建议。
“现在不是能不能把他们叫回来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恢复整个团的通讯,否则叫回来也没用。你还是留在这里,万一需时也有个传话的通讯兵。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休息。”师志峰否决了我的建议。
我和赵一江找了个靠墙的地方坐了下来。今夜我已经步行了二十几公里,只到现在才感觉到累。双腿就象灌了铅,一放在地上,就再也不愿意挪动一下。真想把靴子脱了,但现在是战时,随时都可能发生紧急情况,我只好忍着。
“柳枫,你一会儿能不能给我找把冲锋枪?我不但是一名熟练的坦克驾驶员,而且还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士兵。”赵一江用肩膀顶了顶我说。
“刚才在打扫战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那儿到处都是,现在我上哪里找啊。”我埋怨道。
“刚才脑子一片空白,哪能想那么多,你就帮帮忙吧。”他真以为我神同广大。
我给了他一根香烟“一会要是能联系上我们班的战友,我就给他们说说,给你找把好的。要是联系不上我就没办法了。”我排了排挂在我肩上的那把冲锋枪说:“这把还是我受重伤的战友留下的。否则我现在还不如你,还有把手枪!”
“这玩意挂在我身上就是自杀不当俘虏用的,你就别取笑了。”赵一江有些不好意思,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笑着说。我们的声音稍微有些大,引来了席长福和师志峰的目光。他们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转过头去继续看他们电子协调的进展。也不知道他们是嫌我们的声音太大还听到了“手枪就是用来自杀”的话,他们腰上可都挂着一把六四手枪。我吐了吐舌头就在也没敢说话。
炮弹的爆炸声和密集的机枪声从不远的南边传来,阻击敌人进攻的战斗打响了,从声音判断战斗进行的很激烈。不知道冯全志他们听到了动静后会不会立刻赶回来。正在思索中,耳机里忽然传来了清晰的对话声:“敌人在进攻我们,快回基地。”是冯全志,通讯恢复了。
“故障已经排除。”一名数字兵台头报告,席长福他们的脸上恢复了短暂的笑容。他随即拿起麦克风大声的说道:“敌人装甲部队对我们发起了反击,全连全体人员立刻回连部报道。”
“学斌,你会来时能不能给这位坦克兵带把冲锋枪。他没有武器了。”连长下达完命令后我就联络张学斌。
“哦知道了。你们现在在哪里?刚才怎么联络不上你们?”张学斌问道。
“在连部,回来再说,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呢。”班里的公共通讯信道是不允许长时间占用的。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连里战士陆续都会到了连部,老童和张学斌回来时还真的为赵一江带了把95式冲锋枪。枪上被擦去的血迹还隐约可见,那是一名牺牲的烈士留下的。我向冯全志他们叙述了刚才在通讯中断的情况,孔元军笑着对我说:“刚才把我吓坏了,还以为你挂了呢。”
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