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光芒

第44章


可头顶上已经隐约响起了直升机螺旋桨拍动空气的声音了,没有办法,江少波向我们打手势,要我和黄自超跟他进入其中一个射击点,孔元军和余海则往回走,另寻其他的射击点。
忽然,一阵熟悉、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阵阵微风从脑后掠来,那正是美军最先进的“科曼奇”攻击直升机,只有它才能有这么小的噪音,看来美军这次是让它打头阵了。
我们迅速的躲进射击点,抬头观察。黑漆漆的天空除了一轮浩月和点点星辰外,什么也没有,敌人没有开航灯。我带上护目镜,拿起前卫-4防空导弹,耐心的等待着我军的电磁干扰支援。两天前,我和江少波正是用它击落过“科曼奇”,现在“悲剧”要重演了。
敌人直升机螺旋桨的“嗡,嗡”声越来越近,他们丝毫没有察觉这里有我们的存在。
接着,嘈杂的轰鸣声从周围传来,震撼着脚下的泥土。为了发射导弹,我们都没有带夜视仪,黑暗的天空里,仍看不到任何战争的迹象,但是听这声音,我可以想象到敌人上百架各型直升机在黑淤的天空进行协同机降的壮观场面。
突然,一道强光在我们射击点缓坡下闪动,一个明亮的光点如挣脱了枷锁的苍鹰般飞向漆黑的天空,接着一朵夺目的礼花展放在黑暗的天际之中。爆炸的火光照亮了幽静的山谷,半空中一个红色的火球在空中挣扎了几下后拖着滚滚的浓烟坠向山坡,接着一道道亮光从周围的高地腾起飞向他们各自的目标。
“反直升机雷炸响了,我们的电磁对抗开始了,我们也开始干活吧。”江少波兴奋的对我们说。
在红光的闪动下,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周围有上百架几乎是贴在上地的直升机开始紧急向上拉高,他们有的机尾已经中弹在空中快速的打着转,有的机下的梯绳上还吊着全副武装士兵,这是我们和美军已经进行了两天的战斗之后,我第一次看到的美国人的身影。不可一世的101空中突击师的机师们,驾驶着性能出色的直升机没了命的奔逃,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甚至还有一架“黑鹰”直升机在仓皇中撞到了一架CH-47“支奴干”运输直升机,他们的钢铁之躯紧紧的“吻”在了一起,而后共同坠向乱石林立的山谷。
我刚打开热红外探测器,一股炽热的劲风从身后射来,烧的我浑身火辣辣的疼。我回头望去,一个欢快的红点从江少波的导弹筒里飞出,扑向一架还没缓过神来的“阿帕奇”攻击直升机。没时间看江少波的战绩,我转过头来,一个明亮的光点在我的红外探测器中央闪动,我熟练的锁定,发射,又是一枚导弹飞快的扑向敌人。我锁定的是一架还吊着两名机降士兵的UH-60“黑鹰”多用途直升机。他明显感觉到有危险逼近,奋力的拉起,但一切已经晚了,前卫导弹略微休整了弹道,就如飞弩猎兽般的扎穿他那脆弱的护甲,悦耳的爆炸声将他在空中撕的粉碎。那两名被吊着的士兵也突然失去了克服重力的依凭,摔向身下的巨石。“这么高的高度,不死也残了。”我心下暗想,然而上帝的惩罚却并没有从此完结,一块块带着火焰的直升机残骸又砸在他们的头上......
“你们想把我烤熟吗?也不打个招呼就开火。”被两股烈焰烧惨了的黄自超大声的埋怨道。
“这里已经暴露了,快走!”江少波拉起还嘟囔的黄子超就往外跑。我也仍下导弹筒跟着跑了出去。在战壕里绕了几个弯,见没什么动静,就放慢了脚步。正想回头看,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一块炸弹破片吹着哨子从头顶飞过。我们刚才射击的那个掩体处,已是尘土飞扬,黑烟弥漫了。一架“阿帕奇”压底了头朝我们望了过来,我被吓了一跳,把身前的江少波和黄自超往前一推,跟着就爬在战壕里。身子刚挨住地面,周围火箭弹的爆炸声就“隆隆”响起,猛烈摇撼着胸前的青石地面。一股刺鼻的硝烟味掺杂着尘土灌入我的鼻子,直奔我脆弱的肺腑。一阵碎石雨穿过被高高扬起的尘埃落在我们头上,敲打着我们的钢盔和草石相间的地面。
四周的爆炸声仍纷纷扰扰响个不停,一架架直升机摔落在青石上发出悲惨的哀嚎。没有被打中的“幸运儿”们催动着铁骑全速逃命。稍微飞得低一点的,却再一次落入了反直升机雷的怒掌,成为了中国人的战利品。
回到工事的坑道里,见到孔元军抱着浑身是血的余海在逛喊医务兵。余海一只的手垂在地上一动不动。我知道不妙,立刻跑过去,撕开他已成了部条的衣服,一团殷红的鲜血从防弹衣上的一个小裂缝中涌出。我拉起余海软绵绵的身体,江少波立刻会意,他扯开余海身后的衣服,开始为他脱身上的防弹衣,黄自超则赶忙拿出了止血粉,准备止血。从右胸一直到左肋,一条一尺多长的口子深深地刻在余海的胸前,从伤口上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原本析白的皮肤。黄子超把一整包止血粉散在伤口上,但随即又被涌出的鲜血给冲开了。情急之下,我用双手捂住他已经张裂伤口,可宝贵的鲜血顺着我的指头缝往外流。又是两包止血粉,还是无济于事,我赶忙大喊“医务兵,医务兵!”
一名团部调过来的医务兵跑了过来,他刚刚为一名断了胳膊的战士止住了血,他抱着医疗箱的双手满是血迹。他先是摸了一下余海脖子上的脉搏,然后又看了看余海士兵牌上的血型,接着又用试纸蘸了一下余还伤口上的血液后把试纸放在余海的头盔上,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快,止血粉,继续洒止血粉!别停!”黄自超连忙从医务箱里取止血粉往余海的伤口上糊。
旁边又有几个人在喊医务兵,那医务兵头也没抬,他从医药箱里取了一支“度冷丁”打进余海的左肩,然后又取了一根绣花针和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线告诉我们说:“我还要救别人,你们穿好针后为他缝合伤口,记住要不断的洒止血粉!你们谁是B型血?他失血过多,一会等血验好了,得给他输血!输血之前你们最好也再验一次。要是他没有内出血的话,也许还有得救。如果没脉搏或不呼吸了,你们就先为他做启勃心跳和人工呼吸!我一会就来。但如果有内出血的话,哎......”那医务兵摇了摇头,他丢给我们几张试纸后拿起医药箱跑向另外一个伤员。
我知道自己恰好就是B型,与是我用军刺在手指上挑开一个口子,把血滴在试纸上,然后学着那名医务兵的样子把试纸贴在了头盔上。接着我开始穿针引线,可血呼呼的双手怎么也不能把线穿进去。旁边的江少波急了,一把夺了过去,不一会儿他就又把连好的针线递了我。我楞了一下,我可从来没干过这活,可其他人也都没干过,是再乱推给别人,可能会耽误了余海的伤势。想到这里,我硬着头皮拿过针线,象缝衣服一样开始为余海缝合伤口。眼看着一针针扎入柔软的皮肤,然后带着似鸡肠肉筋制成的肉线将展裂的伤口拉合在一起,冒出的鲜血被黄自超洒上的止血粉凝结。我在家里从来没有作过针线活,到部队后也很少做,这次要缝的长度要比我一生作的缝纫活加起来还要多。
“余海,余海!”突然孔元军在一旁摇晃起余海来,我对孔元军怒道:“元军,你别摇晃了,我都缝不成了。”
孔元军喊道:“他的心跳没了,呼吸也停止了!”
我一听也急了,对孔元军道:“那你快做人工呼吸啊,这么晃起什么作用?”接着我又喊了几声医务兵。
孔元军果然不在晃了,他为余海做口对口人工呼吸,江少波则用左手手掌殿在余海心口上,另一只手捏成拳头猛烈的敲打。江少波每打一下,我正在缝合的伤口就冒出一股鲜血,黄自超不住的用雪白的止血粉按在鲜红的伤口上。
医务兵拿来了几个血袋和抽血器,他看到江少波在做心脏启勃,就接过江少波的手道:“我来,你先献点血!”
“可我是A型!”江少波指了指钢盔上的试纸道。
医务兵低头一边做心脏启勃一边道:“这么多伤员都需要输血,迟早用得上!还有谁是O型血,也来献点血!”
黄自超抹起袖管道:“我是!”他那起地上的抽血器,擦了一点酒精后就把抽血器的针头往血管里扎。
我加紧缝完了余海的伤口,往上又洒了一把止血粉,后就开始学黄自超的样子抽血。
医务兵又作了一会儿心脏启勃,然后查看了一下脖子上的脉搏和已经缝合好的伤口,接着又推开孔元军,查看余海的瞳孔后,他抬起头来冲我们摇了摇头。孔元军抓住医务兵的衣领用力的摇晃着说:“快,救救他,你在干什么?”
“元军!”江少波把一个抽血器和试纸扔到孔元军旁边,他眼角带着泪花,为掩饰伤心鼓励放大声音说:“你这是干什么?还象不象一条汉子?振作点,余海白白的牺牲的。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多救些还有希望的伤员!”
医务兵把我们钢盔上的试纸贴在我们已经装有少量血液的血袋上说:“你们先回弹药库去,那里需要帮手。”
我用刚才从余海身上撕下的衣服盖住余还的面部,向他敬了个军礼,不舍地转身走进弹药库。
一些轻重不一的伤员已经被转移到了这里。由于胳膊上插着抽血器,行动不大方便,“帮忙”自然有些力不从心。
第十六章
敌人报复性的炮击很快就赶到了,他们敲打着我们高地上的每一寸土地,密集的105毫米山地榴弹炮弹夹带着少量的155毫米榴弹炮弹反反复复的在我们驻守的118地区耕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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