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出墙记

第84章


,更是气恼。
燕十七如当年在吕家庄一样,没有躲开朱棣的目光,坦然的站着∶"她是王妃,也是我结义的妹妹。我做燕卫是报王爷大恩,也是为了她。十七并无歹念。"
朱棣当然明白,却极不好受,瞪着燕十七半响突然泄气了,一拳打在书案上:"我就是不想让她见李景隆,当日我便怀疑,有什麽事不能告诉我?我一并担了,最恨她瞧不起我。"
不是恨她瞧不起你,是生怕她心中不在意你。燕十七在心裏暗自说道,想起当年锦曦和朱棣的一番斗气,微微叹了口气道:"锦曦才十八岁,孩子气重。她若真的恼了,也是说走就走的。"
朱棣一惊,想起锦曦当日离开燕王府的事,又是担心又是气苦,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还有,王爷,你的书拿倒了。十七告退。"燕十七身形一动,飞快的离开书房。
朱棣低头一看,可不是,书是反着看的,气得笑了。想起燕十七,心生怜意。这时静下心来,想起燕十七的忠心和痴情,也叹了口气,喃喃道:"锦曦,爱你的人太多,真怕你心裏没有我。"
和锦曦在凤阳治军和好如初回到燕王府,两人又经历皇孙满月风波,饱尝相思之苦,再也没分开过一天。朱棣在书房裏走来走去,了无睡意,想去找锦曦又拉不下脸,这裏不是南京燕王府,打开窗户便能瞧到锦曦的来燕阁。
三保见他时而微笑,时而皱眉,却是坐立不安的样子。心中偷笑,大着胆子道:"王爷,今晚月色不错,记得当日你在王府花园中舞枪,三保真想再瞧瞧,不知王爷武艺可有进展?"
朱棣一醒,笑颜逐开地骂道:"还不取枪来"
他漫步走到庭院中,见正殿内灯火未熄,知道锦曦还没睡着,心道,每晚都等我,今晚我不来,你能睡着麽?他邪邪地冲三保一笑,脱下外袍,露出银白紧身内袍,银枪一摆,月夜雪光中只见枪尖挑出银花朵朵。
"王爷好枪法"三保故意大声赞道。
朱棣见殿内没有动静,大喝一声,身形矫健,一条灿烂银枪舞得水泼不进。他苦练武艺,心知没有内力,不是江湖高手,却尽可能地把枪法剑法骑射练得嫻熟。
锦曦不让朱棣进房,心裏却极不好受。听到院内三保大呼小叫,知道朱棣练枪。没好气地想,半夜三更练什麽枪猛然想起刚嫁他时没有内力,逞强去和朱棣比试的情景,目中温柔浮现。她回身吹熄了灯,悄悄走到窗边观看。
灯光一灭朱棣就没了劲,又不肯让锦曦知道他是故意练枪的,想到她不理不睬,酸痛的感觉在胸腔内冲撞,银枪一甩,舞得更为用心。似乎所有的情绪都随着银枪刺出而发泄了。渐渐地忘记了练枪的目的,真的练起枪来。
一套枪法使尽,他喘了口气看到房内还是黑漆漆没有动静,气得把枪往三保怀裏一扔,折身便进了书房。
锦曦却一直站在窗边,想起朱棣练枪英武俊逸的身形,痴痴地笑了。朱棣离开去了书房,锦曦便开始後悔,又拉不下脸去找他,叹了口气上床想睡,翻来覆去睡不着。见月影移西,院子裏清辉一片,披上斗篷出了房门。
书房的灯光还没有熄灭,锦曦隔了花树瞧着,想去找朱棣,又不好意思。呆呆地站着院子裏瞧着一树梅花出神。
院子裏的守卫却瞧见了。今夜正是燕九值勤,他看到锦曦站在院中时不时往书房瞥去一眼,心中好笑,想了想便走上前去行一行礼道:"王妃,冬日寒冷,你才生了世子不久,这般赏梅不宜太久,当心着凉"
锦曦侧过头,漫声道:"怎麽,当真听王爷之令不让我出房门举步?连这院子都来不得了麽?"
燕九忙恭敬的说:"王妃既然有雅兴,燕九不敢打扰,燕九告退。"他故意说得大声,说完就走。眼睛偷偷地看回书房,心道,我看王爷能忍到几时。
存了看戏的心思,知道两人从前斗气成习惯了,燕九窝回耳房摸出酒来边喝边从窗缝裏往外偷看。
书房内没有动静,烛火也没熄灭。锦曦不甘心地站在院子裏,不多会儿身上便觉冷。"阿嚏"她打了个喷嚏,搓了搓手。突然看到书房裏的灯灭了。
从凤阳和好到现在,朱棣对她百依百顺,现在却不理她。明明是自己先发脾气,这时锦曦却委屈起来。狠狠的踢了梅树一脚,转身回房,心想,再也不理朱棣
她和燕九的对话还有院子裏的举动全落在朱棣的眼中。见她着凉了,朱棣一阵心疼就想出去。想起锦曦的嚣张又忍了下来。这时看到她冲梅树撒气,嘴边的笑容越来越浓,见锦曦气鼓鼓地回了房,朱棣咧开嘴无声的大笑起来。满意的窝进了睡榻。
他转动了下身子,竟有种兴奋,心裏盘算着明日该如何逗锦曦,似乎又回了初识时斗气的时候。
这一想,竟一夜无眠。
朱棣瞧着晨曦浸染,跳起来活动一下,洗把脸精神更好。想起今日锦曦约见李景隆,又皱了眉。锦曦与他斗气,见了李景隆还不知道是什麽脸色,他心裏的气早没了,想也不想便走向寝殿。
锦曦还没起来,看了一晚上月亮和梅树,又是心酸,又是失落。回到房裏见一室冷清不禁涑然泪下。哭了不知多久困极睡着。
朱棣咳了几声见没有反应走进去坐在床边,板着脸道:"今日本王要去兵营巡视,你代本王招待景隆吧"
锦曦迷迷糊糊听到,想睁开眼,眼皮重得很,身体酸疼,心想莫不是真受凉了。只哼了一声。
还装?朱棣暗笑,继续板着脸:"岂有此理王妃当真不把本王放在眼裏竟敢不起身回本王的话太没规榘"说完拂袖而去。心想由她去见李景隆,反正有尹白衣盯着,出不了大事。回头忙完手中事情再来逗她。想起锦曦昨晚踢梅树的举动,朱棣嘴边又勾起了笑容。
锦曦听得明白,心裏更气,又没气力和他说话,见他走了,想起今日要见李景隆,便硬撑着起来打扮妥当。吩咐待女把琴音水榭布置好了,披上斗蓬就出了寝殿。
她觉得脚步有些虚浮,刻意放得缓了,扶着待女慢慢走了过去。寒风吹来,锦曦脑袋反而涷清醒了些。进了水榭靠在软椅上,强打精神等着李景隆。暗想不会这麽倒楣,让李景隆瞧着她病蔫了模样吧。
巳时,李景隆依约前来。
锦曦神采奕奕。剪水双瞳在他脸上转了转笑道:"李世兄风采依旧,另来无恙"
李景隆笑道:"锦曦,没想到你生了孩子更显韵味,王爷好福气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想见我,为什麽?"
锦曦淡淡的笑了:"云南的茶,不过是往年不舍得喝的陈茶,李世兄勉强笑纳"她提起水壶开始温杯,不丝不苟地沏茶。
李景隆眼睛微眯了眯,露出针一样的锋芒。当日在韭山玉蟹泉,锦曦便这样煮过一次茶。今日她重新为他煮茶,神态自然,语笑嫣然倒叫他看不懂了。从来都是他掌握一切,锦曦的主动打乱了他的心思。
"李世兄请"锦曦把茶杯移过。
李景隆默然的端起,嗅了嗅茶香,浅啜一口,果然是雪露红芒,韭山上煮过的那种茶
"我和你没有什麽客套话讲,"锦曦慢慢地抬起头,逼视着李景隆毫不退让,"事情你也清楚,你告诉我的,我也没法告诉别人,你以为这就是痛苦?你很得意?不过,今日我想与你打个赌"
李景隆转动着茶杯,心裏疑惑,锦曦何时变得这般强势了?他不动声色地笑道:"锦曦,你每次都这麽直接,来时见木榭外梅树吐芳,白雪映照,你怎麽就不先请我赏景一番呢?"见锦曦不答,他只好叹了口气道,"你想要什麽,我能办到的,我都能为你做。指望你真心一回却是奢望了。说吧。"
"你不是拿皇上赐的龙凤行天下的玉威胁我麽?不是说只要王爷起兵,你绝不会让他得逞麽?你要我知道了这一秘密,不敢让王爷知晓,怕勾起他的野心,又畏惧於你,怕你告诉太子相忌于他。我和你赌十年,这十年内你不吐露北平的举动,十年之後,我必会助王爷成一方霸主。不管将来如何,你若没这心气,那你现在就可以去向太子进言,让他防范王爷,甚至去皇上面前说道,让他打压王爷"锦曦气定神闲的看着李景隆。神色轻松,似开玩笑又似认真。
十年,你以为十年後的朱棣就有这能力让我惧怕他?李景隆讥讽地想。嘴裏却道:"十年,你觉得十年後朱棣就能嬴我?告诉你,他一生都不可能,只能偏安於此,还要看看太子将来是否高兴"
脑袋很重,身体酸软,锦曦保持着灵台的清明笑了,这笑容宛若春花绽放,李景隆瞬间又回到了魏国公府的後院树上,被她的笑容迷惑。这才发现她今日穿着浅紫色的大袖衫,水榭升着火盆,暖意融融。
"锦曦,我答应你。只是十年太长,让我再好生瞧瞧你。"李景隆目不转睛的看着锦曦,喉间溢出轻笑声。"你真聪明,我怎能忘了你,锦曦可是我也很伤心,你为了燕王百般设计,竟连当日未出阁时的装束都记得扮了来迷惑我。"
锦曦脸一红,有些咳嗽,掩住嘴轻声道:"被你识破了,随你吧。不管朱棣如何,我总是随他一起的。"
见她轻咳,李景隆皱了皱眉责备道:"怎麽这麽不小心?是不适应北平的气候还是生产之後体质弱了?请了大夫瞧过麽?"
锦曦听得他关心,身体一抖,手臂上就起了层鸡皮,禁不住苦笑起来。李景隆就是如此,转眼是魔鬼,瞬间工夫就能化成温柔可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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