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人的不归路

    秦广川主持召开市*常*扩大会议。他通报了白长秋和王炆良接受调查的情况，“在我们胶河，出现这样的**案件，我深感痛心、自责与愧疚！我这个市*书*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会后，我会向组*递交辞职申请。”
    台下一阵骚动，大家议论纷纷。
    祝成接着发言：“胶河出现白长秋、王炆良这样的**分子，那是我们胶河的耻辱。一切有*性的*员干部，都应该自觉与之划清界限。我们要以白长秋和王炆良为反面教材，在全市开展一次廉*教育活动，提高领导干部的廉*从*素质！”
    李仁磊随后发言，“白长秋、王炆良的腐*案件，触目惊心，让人痛心疾首。我们要与**现象进行坚决的斗争，将害群之马彻底清除出*员干部队伍！将**分子铭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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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红他们有气无力地回到家，心情都非常沉痛。
    一凡自责不已，“我爸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我。他怕我在国外手头紧，便不停地给我寄钱。特别是最后这一笔钱，是他用自由换来的。我对不起爸爸。”
    素红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你爸爸呀，心里光想着别人。他出事前，也给我留了一些钱，巴望我以后过好日子。我真的不想要他的钱，我只想要他的人。是我没用，不光帮不了他，还成了他的累赘。”
    小冉哀叹一声，“你们光这样唠叨，埋怨自己，有什么用啊？关键是赶紧想办法。”
    素红对一凡说道：“你爸爸不是有很多老朋友吗？请他们出出主意吧。”
    小冉说道：“我爸爸都说了帮不上什么忙，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现在出了这事，我爸这个市*书*也没法干了。我听说，今天的会上，祝成、李仁磊这些人都带头批一凡他爸。墙倒众人推，现在人家急着划清界限呢，去找这些人能有用吗？咱们觉得这些人是朋友，人家拿咱们当朋友了吗？”
    一凡说道：“是啊，小冉说得有道理。我给福林打电话，一直联系不上。我现在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些狐朋狗友，都是些酒囊饭袋，只可同富贵，不可共患难。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爸这个人讲义气，出了事肯定是自己扛着！不行，我得想办法劝劝他。”
    素红说道：“嗯，我也去劝劝他。不能让人把屎盆子都扣到他头上。”
    一凡和素红找到武端义。一凡说：“武书*，我能否见见我爸？”
    武端义说道：“对不起！根据有关规定，他暂时还不能会见家属。”
    素红焦虑起来，“这可咋整？我们能为他做点儿啥？”
    “我们希望把问题早日调查清楚，你们可以录段视频，劝劝他，我帮你们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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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端义推门进屋。王炆良端坐在桌前，脸上不露声色。两个人互相凝视了几分钟。
    “王董事长，您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在下也很钦佩你的才华。我最近读了你的诗集，对你更是肃然起敬。”
    王炆良嘴角微微一翘，轻轻地哼了一声，“武书*，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谈这些恐怕不合适吧？”
    “你平时工作太忙，很难有机会和你聊天。今天这个场合，咱们可以畅所欲言、推心置腹。”
    王炆良眼睛一眯，轻轻地呵了一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什么好谈的？”
    “我不是刀俎，你也不是鱼肉。我们都是*员，都有说实话的义务。你早年写过一首诗，‘一颗红心映党徽，两袖清风立口碑。’如果一个干部真像你所写的那样，‘一颗红心，两袖清风’，那么他肯定是一个好干部。但是，如果一个干部口是心非，说一套做一套，他不但不是一个好干部，甚至连做人都不合格。你的员工崇拜你，妻子眷恋你，儿子尊敬你，都是因为你的人格魅力。但很可惜，这是经过精心包装过的魅力。一个人再精明，也不可能瞒天过海一辈子。伪装越久，对别人的伤害越大，对你自己的伤害也越大。所谓的成功人士，往往是被功名所累。名利，既会成就一个人，也会毁灭一个人。”
    王炆良低头不语，若有所思。武端义打开电脑，素红出现在视频中。王炆良心头一颤，几天不见，竟恍如隔世！
    “炆良，两天没有见到你了，你还好吗？我很想你！”
    王炆良眼角有点湿润。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为了我，为了这个家，整天忙里忙外。有人说你犯了错误，我一直不敢信。我希望你能说清楚，争取宽大处理。你是家里的主心骨，是我和孩子的指望，你要是出了事儿，我和孩子以后可咋办啊？就算你有错儿，估计也不全是你一个人的错儿，别替别人背黑锅，我和孩子都等着你回来。噢，对了，诗梦会叫爸爸了，她这几天一直喊爸爸。”素红抱过来孩子，孩子便爸爸爸爸地喊起来。
    王炆良不忍看孩子稚嫩的小脸，咬牙把头扭向一边。
    武端义点开另一个视频，“你儿子也有话跟你说。”
    “什么？”王炆良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一凡，他不是在美国吗？”
    武端义并没有回应。
    一凡出现在画面中，“爸爸，我回来了。美国不是我的家，我想家了，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我已经失去了妈妈，我不想再失去你。”
    听到这里，王炆良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您就教育我，要做一个正直的人，我也一直在照您说的做。从小到大，您都是我的好爸爸，我为有您这样的爸爸，而感到骄傲！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管别人怎么看您，你都是我的好爸爸。我们等您回来！”
    听到这里，王炆良泪流满面。武端义给他递上一片纸巾。王炆良渐渐止住了哭声，“好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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