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开挂

    在放下行李，从王城研究院的宿舍出来时，众人的精神状态，明显放松了许多。大概是因为手上没有辎重、晚上落脚的地方也敲定的原因吧。
    不过海蒂除外。
    走在人群后面的海蒂，仍然是一脸心悸。
    心悸的原因，是在她们进入研究院宿舍大门时，身着铠甲威风凛凛的卫兵们那齐刷刷的一声“公主陛下好”。
    公主……瑞嘉娜是公主？！
    虽然自己接触过身为七皇子的沃凡森，而且也知道马琳娜她们是雪堡的子嗣，但又一个公主的出现，还是让她感到了不小的吃惊。
    如果是这样，倒也不会让海蒂心有余悸。她真正心悸的原因，是在进入宿舍之后，那些男男女女年轻或年长的研究员们的一声声“院长好”。
    院长啊！王城研究院的院长啊！！
    跟他们帝国学院的老大埃德加一样等级的称谓啊！！
    在海蒂的印象中，王城研究院这样的高端单位，几乎是普通冒险者们难以企及的存在，能够跟王城研究院搭上线的，都是一些实力强劲的大冒险团。
    研究院的老大，也应该是一名上了年纪花白胡子的睿智老头吧？
    怎么现在跟我说是眼前这个漂亮的大姐姐啊！！
    如果是平常，瑞嘉娜或许还会注意到海蒂的异常，然后看心情去开导和解释几句的。不过现在，她的心思，已经完全放在了那个市场上——瑞嘉娜想要去见一见约瑟芬——菲曾经的那名侍女。
    因为这个原因，瑞嘉娜甚至是第一个来到院子里集合的。
    在瑞嘉娜大脑里苏闻的记忆之中，关于约瑟芬的片段，还是有不少的。除了约瑟芬之外，还有其他的很多人。而这些，都是苏闻自己记得很模糊的记忆。
    凭着对气息的感知，一行人直接来到了这个市场。艾莉她们对那个酒吧老板娘并不感兴趣，到了市场之后便直接散开了，约好一会儿在市场门口碰头回去。
    苏闻跟瑞嘉娜两人，则是瞄准了约瑟芬所在的摊位，直奔而去。
    约瑟芬的到来，再一次增强了苏闻对菲苏醒的推论。身为菲的眷属，约瑟芬这些血种们，有着对菲的感知，也是不让人意外的。
    在穿过好几个热闹的摊位之后，苏闻和瑞嘉娜两人，出现在了约瑟芬摊位的对面。
    与周围的摊位上热闹嘈杂的景象不同，约瑟芬摆开的摊位上几乎没有客人。只有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棚子，下面摆着一堆……画。
    除了约瑟芬之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看上去稍微有些年轻的血种坐在摊位前，百无聊赖，不知在发着什么呆。
    在这样的市场上卖画，卖的出去么？
    虽然这些画作，以瑞嘉娜的眼光来看，都是不可多得的极品画作！即使远远地看着，瑞嘉娜也被前面那几幅的光影效果所深深折服。
    “画的很好吧？”苏闻看着瑞嘉娜有些出神，便问了一句。
    瑞嘉娜点点头，赞叹着咂了咂嘴：“太厉害了……这种画作完全能在城内的艺术拍卖行当压轴大作。”
    “因为血种对光的感知比人类强太多了，所以对光影色彩理解的天赋，也完全不是人类能比得上的。”苏闻解释道：“就像皮皮虾一样。”
    “噗……”瑞嘉娜显然也知道皮皮虾是什么东西，前后差异所造成的滑稽感让她一下子喷了出来。
    “走吧，上去看看。”
    说话间，两人便来到了约瑟芬摊位的面前。
    “生意怎么样？”
    “苏闻先生！？”约瑟芬直接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走上前来，显得有些惊喜，但不是很意外。
    “啊，好久不见啊约瑟芬。”苏闻笑了笑，扫了一眼摊位上摆出来的画：“你也蛮会抓住商机的嘛，生意怎么样啊？”
    “卖了好几幅画了，不得不说……王城这些人真有钱啊。如果不是…………的话，我都想留在王城了。”约瑟芬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到了苏闻旁边那位素未蒙面的女性，便将关键的字句模糊了过去。
    当然苏闻也听得出来，约瑟芬的言下之意，就是王城这个地方，对于他们这些血种来说，太过危险。
    在约瑟芬打完招呼之后，摊位上的男女血种也站了起来，过来跟苏闻打了个招呼，然后便礼貌地退到了一旁。
    “这位是……”
    “哦，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瑞嘉娜，算是我的……呃，好朋友。”苏闻纠结了一下，然后选择了一个比较中性的称谓，在这种情况下，苏闻也不太好直接说瑞嘉娜就是继承了自己记忆的“天选之人”。
    “约瑟芬女士您好！我叫瑞嘉娜，很高兴认识你！”瑞嘉娜面带微笑，稍微往前迈出了一步，很热情地伸出了手。
    出于礼节，约瑟芬也礼貌性地伸出了手，与瑞嘉娜握了一握。
    握完手，瑞嘉娜便退到了一边，打量起约瑟芬的画作来。
    而约瑟芬便邀请苏闻往摊位后面走了走，寒暄了起来。寒暄的内容，就是最近过的怎么样之类的。
    瑞嘉娜在看画的时候，两个血种便走了过去，为瑞嘉娜介绍起这些画来。
    这些画作之中，只有很少的几幅是约瑟芬的作品，其余的，竟然都是这两人的画作，虽然笔法稍显稚嫩，但整个艺术效果，却已经不属于王城内的一些“大艺术家”了。
    对于艺术品的评价，王城范围内，有一个很奇怪的规则。那就是一般情况下，对艺术品价值的定义，并不是根据艺术品本身的技术含量与思想成分，而是取决于创作者的名气。
    所以，整个王城的艺术圈子形成了一个怪圈，那就是受人追捧的“艺术家”们，往往身兼着不普通的世俗职务。
    真正带着纯粹的态度欣赏艺术品的，只有少部分的顶尖阶层，和一些普通阶级的“文艺青年”们了。
    对于这种主流的怪现象，顶尖阶层不屑于去纠正，普通阶层，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在目前看来，这样的现象十分让人惋惜顿足。但经过时间的验证，真正的好作品好思想，还是会延续下去的。
    这也是为什么，艺术作品，往往会在艺术家死亡之后，才会被人关注的原因之一。
    显然，瑞嘉娜就属于真正能欣赏艺术的“顶尖阶层”。
    所以瑞嘉娜与两位血种的聊天，是相当愉快的。
    寒暄之后，约瑟芬和苏闻两人，也进入了正题。
    两人交换着目光，然后各自哂然一笑。然后，由苏闻先开了口：“你是因为感觉到菲的苏醒才过来的？”
    “菲小姐的感召果然和苏闻先生你有关啊……”约瑟芬的语气有些激动，毕竟，血种女王的再度回归，对整个血种族群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也不全是我的原因吧，跟那边那个瑞嘉娜也有很大的关系。”苏闻直接说道：“多亏了瑞嘉娜，才能发现菲的所在呢。”
    “那位瑞嘉娜小姐，是皇室的人？”
    ”是的。“
    看来约瑟芬她们，能清楚地感知到菲所在的位置——也就是皇宫的地下。能够有机会进入到那里的，除了皇室成员之外，实在是没有其他第二种可能性。
    “顺便一提，她继承了我的一部分记忆，所以她对你是有印象的。”苏闻又道：“……可能比我对你的印象还深。”
    “……难怪刚才握手的时候，呃……”约瑟芬话说到一半，然后就停了下来。估计是有什么难以向苏闻启齿的奇怪感觉吧。
    苏闻略过了这个话题，又说道：“不过，魔物降临的消息，你也听说了吧？”
    “是啊，公布的位置，居然也在皇宫……这种巧合，太奇怪了。难道说，神教那群人，也能感觉到菲小姐的动静？不应该啊……”
    “你也不能确定吗……？”
    基本信息交流下来，两人都发现对方不能确定不久之后的魔物降临，到底是单纯的魔物降临，还是菲的苏醒。
    不过信息对接之后，双方也都实打实地确定了，那位存在于他们记忆深处的重要存在，即将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