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蛊邪术

第36章


胡卓荣看着康树生睡着了朝阿飚和梁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出来,三个人退离床边一段距离,胡卓荣说:“阿丙呢?”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得门口一阵声响,阿丙破门而入,一进来就把大门紧闭,靠在门上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不好了……它来了!”
众人一愣,对阿丙的话都感到莫名其妙,什么“它来了”?“它”是谁?是什么东西?梁子说:“你说什么啊阿丙?”突然阿飚指着阿丙说:“你们看,那是什么?”大家一起向阿丙望去,阿丙也低头上上下下地看看自己,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再看周围,原来阿飚指的不是阿丙,而是那扇门,从门缝中正源源不断地冒着黄色的烟雾进来,象是炼钢厂里放散的铁尘一样,随着烟雾越来越多,大家都嗅到了一股焦臭的味道,甚至还伴着些许肉类腐败糜烂的怪味,阿丙惊讶地迅速退离了大门,跟大家站到了一处。
突然,又是一阵巨响,大门被冲得散了架,只见一只双眼闪着荧光、吐着长长的舌头、嘴边还滴着口水的怪物巨头在破碎的木屑中显现了出来。
众人一阵惊呼,忙不迭地连连后退,只见那巨头飞速蜿蜒进来,原来是只巨蟒,足有一米粗的身子带进来一阵阵的黄烟,身上的鳞片入贝壳一般随着身子的蠕动还相互磨擦出“嘎嘎”的声音来,巨蟒一股劲地向前冲,径直冲到了康树生的床前,弯着头凝视着康树生,突然张大了嘴连床带人吞了下去,床脚还露在巨蟒的嘴边,它侧过头来看着众人,蠢蠢欲动。
几人中胡卓荣功力稍强,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却因这梦境本是属于康树生的,现在又夹杂了自己的和众人的梦进去,这条巨蟒想必就是阿丙在他的梦中带来的,这时胡卓荣想驾驭这个梦谈何容易,他不理会混乱无比的梦境,盘腿坐下,凝神静思,终于缓缓脱离梦境醒了过来。
一待醒转,胡卓荣看见阿飚、阿丙和梁子仍然还沉浸在梦中,身体不断抽搐,似乎正被那条巨蟒缠住,他急忙把三人叫醒,阿丙擦着额头的冷汗说:“你要是晚点叫醒我们,可就真被那条巨蟒给吃了,它正朝我们三个冲过来呢!”
再看阿飚和梁子也是浑身的冷汗,一副尴尬模样,四人突然意识到什么,齐刷刷地朝床上的康树生望去。只见康树生直挺挺地躺着一动不动,似乎还没有从睡梦中醒过来,但是却圆睁着双眼,眼中一片迷茫地望着天花板。阿丙吐了吐舌头说:“康先生可真有意思,睡着了还睁着眼睛呢,跟张飞似的。”
梁子小声地说:“康先生做的梦太复杂,梦里有梦,还要搭上咱们四个人的梦,这咱们以前可都没尝试过,再加上他身体又不好,估计比较费劲啊。”
胡卓荣却不说话,坐在床边上轻轻唤了两声:“康先生,康先生!”康树生没有一点反应,胡卓荣又推了他两下,康树生还是没有动静,胡卓荣心中发急,使劲拍打了几下,可康树生还是纹丝不动。阿飚年纪稍长,说:“小胡你先别急,我来看看。”
阿飚把康树生的眼皮翻开看看,伸手在鼻孔下探了探气息,大惊道:“啊!他、他死了!”
众人听阿飚这话都是吃惊不小,上前听心跳的听心跳,掐人中的掐人中,折腾半天,终是回天无力,确信康树生已经驾鹤西去了。四个人抱着头沉默不语,胡卓荣更是来回踱着步子,搓着双手,喃喃地说:“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出这么大的事情,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
过了许久阿丙小心翼翼地说:“我这两天在看金大侠的《连诚诀》,你们看过没有?”
大家被阿丙弄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这时候说这些做什么。阿丙又说:“《连诚诀》里有个人杀人后把尸体砌在墙里了,我看这样比较难发现,要不然我们被警察抓住了,少说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
梁子说:“人又不是我们杀的,用得着那样吗?”
胡卓荣说:“就我们四个人在这里,谁说得清楚啊!说驭梦术人家谁信啊!”
阿飚一拍大腿说:“我看行!就这么办吧!”
想想也没别的招数,于是留下胡卓荣看房子,剩下三个人跑外边弄了些砖头、水泥、白灰什么的,花了一天的时间就砌了堵墙,把康树生的尸体砌在了墙里。虽然闹得动静不小,来来往往的邻居却都以为是在装修呢,根本就没太在意。一切收拾停当,四人说好谁也不许将事情泄露出去,这才离开康树生的租住屋。
鬼蛊邪术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旧画
清明节过去了,康树友处理完了哥哥的丧事,因怀念哥哥,没有回去,就住在了哥哥生前的租住屋里,房东大概想这房子死过人晦气得很,不会很容易再租出去,现在有人愿意租,倒是算拣了个大便宜。
我反正也闲得无聊,没事的时候就过去看看他,和长毛、蚊子他们哈皮的时候也顺带着叫上他,让他体验一下咱南京人对待远方来客的诚挚与豪爽,康树友倒是感激得很,没事就跟着我们出去烧钱,我寻思要说这外国的金子好淘呢,老康也就一保镖,都这么有钱,这要是我出去那还得了!
这么悠闲了几天,突然接到了麦洁的电话,说她已经回到南京了,我心中澎湃,思想如惊涛拍岸般汹涌,小心脏蹦达得甚是剧烈,在电话里却故作平静,埋怨麦女侠没有让我去接机,寒暄半天麦洁邀请我和长毛、蚊子到弄堂聚一聚,我沉吟片刻,假作推掉了繁重如山的日常工作迟疑着答应了下来。
弄堂茶社是我们的老根据地,隔三岔五就跑去聊天、打牌,偶尔和蚊子、长毛弄个小包间小赌怡情一下,茶社的老板王小芳和我们混得熟了也会凑进来玩个麻将、砸金花什么的,这人豪气得很,一个人经营了三间茶社,堪称南京茶社界高手,现在茶社这玩意赚钱不容易,人们似乎更喜欢快餐式的消费方式,象茶社这样休闲类的地方,除非你比较另类,否则很难出彩,偏偏王小芳这几间茶社经营得鲜活得紧,象我们这种外行怎么也猜不出其中的蹊跷来。
跟长毛和蚊子约好了时间,我提前赶到了弄堂,谁知道这俩家伙更是猴急,老早就坐在那儿跟王老板胡吹海侃了起来。吹牛这个专业是我石子午的强项,我迅速加入战团,大家一阵唇枪舌剑,口干舌燥,连喝干了好几壶茶水才觉得有点吹大发了,于是在我跟大家汇报了一下最近温总理融冰之旅的最新进展情况之后王小芳终于起身离座,忙她自己的生意去了,形式又转入舒缓。
我在长吁了一口气之后看见麦洁走了进来,今天麦洁穿了件粉红色的小外套,配一条海蓝色的牛仔裤,披肩的长发慵懒地扎在脑后,煞是抢眼,我还没来得及招呼麦洁就被长毛象李莲英搀扶慈禧太后一样搀扶到了座位上,蚊子在旁边搧风说:“太后,有日子没见了,看起来愈发秀美,奴才们在这儿跟太后请安了。”
麦洁捂着嘴笑个半天,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啊,大家都跪安吧。”大家齐刷刷又晕倒一片。
长毛说:“麦女侠这一别就是许久,不知道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啊?”
麦洁看看我说:“惊天动地的事情倒没有,这次我跟小林子到泰国本来是想看看蛊术对他师父中的降头有没有医治的办法的,谁知道去了才知道,说起来似乎降头术与蛊术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实际上根本就帮不上忙,它们完全就是两个相隔十万八千里的行当。”
蚊子说:“那个猥亵男不是要练什么符降救他师父吗?”
麦洁一愣:“猥亵男?”
我拿起茶壶说:“来来来,大家喝茶,别光顾吹牛了啊,麦洁大老远赶回来多不容易啊!”其实当初去江宁镇林庆喜家就我和麦洁俩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具体的细节,后来我跟蚊子和长毛他们描述的时候把林庆喜就称作了“猥亵男”,以发泄对他带走麦洁的不满,想不到现在蚊子立马就把我给出卖了。
麦洁醒悟过来说:“你们可真够损的,人家林庆喜又没招你们,那么损人家。”
蚊子看看我说:“管他林庆喜还是猥亵男呢,你就快说说泰国那些事吧。”
麦洁接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小林子虽然练降头术有好多年了,但毕竟功力和他师父没办法比,符降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最终还是没能挽救他师父王伯韬老先生的性命。”
我说:“这么说那老家伙是死了啊?”
麦洁说:“是啊,不过他临死的时候倒也大度,跟小林子说那个死对头夏三金的仇就不要寻了,一是小林子的功力不深,二是让大家多行点善事吧。”
蚊子说:“这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人家领悟了人生的真谛了啊。”
长毛说:“那个王老先生就没留下什么遗言,象‘照顾好他七舅姥爷’什么的?”
我瞪他一眼说:“你小子别瞎说,人家都入土为安了,你还在这里瞎叨叨。”
麦洁笑笑说:“其实这之前他看我大老远的为救治他的事情跑来不容易,就送了样东西给我以表感谢,大概他也知道自己大限不远了吧。”
我们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啥东西?”
麦洁把桌上的茶壶、茶杯的收拾了一下,拿出一副卷轴摊开在桌面上说:“就是这个。”
原来是副国画,画风淡雅清纯,着墨不多,内中人物、景色却显得异常潇洒飘逸。画的内容是一个弯弯的小桥,小桥下的河流宽阔平静,河上有一艘小舟,内中一老翁正在撑船,船头站着一白衣秀士,摇着折扇在观看两岸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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