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妄海寻千尺

    海含诺把手中的“海王”扔到了一边，又伸手抓住了“亚珂”的脖子，把他掐死了。瞬间，擂台上的黑雾散去了。
    栖琉璃似乎是被反噬了一般，竟然吐了血。
    “你真的很厉害啊！看来这些雕虫小技根本伤不到你。”栖琉璃一把擦掉了嘴角上的血迹，拿棍子指着海含诺说。
    而这一切却把栖山芽看呆了，他美丽的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大家也都躁动不已，越来越多的人又改投了海含诺那边的赌牌。栖琉璃有些难过，一族的同胞本应该是相互信任，相互帮助。可是，她们却为了一点小利益就出卖了自己。这是一个民族最大的悲哀，栖琉璃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可是，她泪眼婆娑地望向了族长，族长依旧用那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她。族长究竟想要做什么？
    栖琉璃已经没有了战斗下去的勇气了，她想放弃了，因为毫无意义可言。她拿着棍子的手渐渐落了下来，并且低下了头。
    “大人这是要认输吗？”海含诺说，“这可是不明智的选择。”
    “难不成你希望我继续和你战斗下去吗？”
    “大人是个好人，性情直爽，正直无私，像这样的战斗若真像昨天那位老者所说的只是为了争一口气，我想你也是不会来的。现在既然你来了，那便说明这次战斗对你而言是重要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放弃呢？”海含诺收了扇子，拍打着手心，对着她说。
    栖琉璃又忍不住望向了族长，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海含诺也悄悄地顺着栖琉璃的视线望向了族长，族长那高深莫测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回了那种玩世不恭的模样。
    海含诺转回头来笑了，她想她已经知道了族长想要做什么了。
    “大人，我们继续战斗吧！”
    “我已经没有战斗下去的理由了。”
    “倘若我给你一个理由，你是否能继续战斗下去？”
    “那就要看看这理由是不是值得我去战斗了。”
    海含诺说：“我想这次战斗完全就是你应了族长和那位老者的要求来的。不知道那位老者说了什么话才让你来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们许诺了你一些你一直想要的东西。”
    栖琉璃有些不开心了，她皱着眉头，冷冷地说：“你说的那位老者就是我的母亲栖奘，她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种事情。”
    “抱歉，栖奘大人确实不会欺骗自己的女儿，但是倘若这种欺骗是族长的命令呢？”
    “大胆狂徒，居然如此诋毁我们的族长。”
    “大人，你听我说。其实我觉得族长会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九尾狐族的责任，九尾狐族在往日的那场大战之中活下来确实不容易。而你们之所以会隐秘于此完全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栖息之地，还有就是你们会不时地排出人去各个地方查探世界的变化局势，为的也是保护九尾狐族。所以我们海族的海笛宫沦陷一事你们一定早就知道了，也做好了准备。”
    栖琉璃说：“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大家都在积极地练兵，希望能够报那时的救命之恩。”
    “既然如此，那完全没有必要有这次战斗。”
    “母亲大人说，这次战斗是为了要震慑海族，但是我们的存在只有海王和你知道，震慑的说法并不靠谱。”
    海含诺摇了摇头，看向了：“她可真是深谋远虑啊！”
    “此话怎讲？”
    “我现在不想告诉你，你只要赢了我，我才能告诉你。不仅如此，我还要你在与魔族的战斗中完全地听从我的命令。”
    “呵，这个赌注可是有点大啊！”栖琉璃突然就来了兴趣，一双眼眸里透漏出了趣味，还多了很多戾气。
    “龙平丞，再下赌注！”海含诺用千里传音告诉龙平丞。
    龙平丞不明所以。
    海含诺飞上高空，俯视着所有的人说：“第二次的赌注有些大，就看你们九尾狐族敢不敢赌了。”
    “我们有什么不敢的！”“我们九尾狐族最厉害了！”“这家伙是不知道栖琉璃大人的厉害吧！”……下面各种各样的嘈杂声像极了蜜蜂的嗡嗡声。
    “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要赌的内容了。若是栖琉璃胜，我便离开九尾狐族，再不回来且不像外界透漏半点你们的消息。若是我海含诺赢了，那么九尾狐族不仅要出兵，而且必须是栖琉璃带兵，她为副帅，我是主帅。她必须要在战争中完完全全地听从我的命令。”
    这话一出，族长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她忍不住咬了咬牙，却又无可奈何。栖琉璃的兴趣明显被调动了起来。
    下面的人听了，也都乱了起来。九尾狐族要听海王的命令吗？这可是和大问题。海含诺也知道这是一个大问题，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军队中也是一样。若是两个主帅都战斗有了疑问，很容易就会动摇军心，这可是未打先输的做法。倒不如在这里就先解决了这个问题。
    大家都不是很同意，毕竟没人愿意去听别人的命令，尽管这些人曾经有过救命之恩也一样。
    “我同意！”栖琉璃看着大家吵来吵去，便同样飞上了高空，对着大家说。
    “你们这是对你们的少年英雄没有信心吗？”龙平丞在一旁说。
    这下子大家的好胜心都被激发了起来，都纷纷在栖琉璃那边的赌牌上下了赌注，而赌注的钱数远远超过了刚才的那一波。
    “好家伙，居然比我还厉害！”族长冷笑了一下，说。
    “母王，你说她们谁会赢啊？”栖山芽问。
    “她！”族长指了指海含诺说，“她可不像你想象中的那般天真无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头。她在这些事情上可是精明得很，昨天晚上我看到你的化虚之地变化很快，是不是你带她进去了？”
    栖山芽点了点头。
    “她这是先利用你搞清楚我们九尾狐族最常用的法术习惯，再做打算。”
    “可是，昨天晚上她受伤了，我看到她吐血了。”一想起海含诺吐血，栖山芽的心还是忍不住砰砰乱跳。他心里清楚，虽然只是第一次见这个女孩，但是他的眼里却已经容下了她，仿佛两人相识早已经过了千年百年一般。
    “对于这些厉害的人来说，那点伤根本就不算什么，就像是被刀划破了手一样。过不久便会自动愈合。孩子，娘知道你已经认定了她，但是我听说她以前还爱过一个人，人鱼这一生只能爱一个人。若是她不爱你，你以后过得就会非常得痛苦，就像她的父亲那般。”
    栖山芽不说话了，他的脑子很清醒。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情而葬送了自己的一切，更不会不顾一切地去爱一个人。海含诺是他的未婚妻，他早就已经去调查过她了，所有她曾经做过的蠢事他心知肚明。但是却还是因为这两天的相处，心中起了波澜。
    “可是，母王，我们已经有了婚约。倘若我不嫁给她，您岂不是会失信于海王吗？”
    族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这些我都不在乎，什么失信不失信的，对于我来说都不如我的宝贝儿子重要。娘要的只是你以后幸福安康，这就够了。”
    “难道您要悔婚吗？”栖山芽在意识到了族长的想法以后，心里突然就凉了。有些难以理解母亲的想法了。
    海王说：“若是她不小心输给了栖琉璃，我就把婚事退了，把你嫁给琉璃。这样子她就能继承我的族长之位，并且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琉璃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不，不行。我不想嫁给琉璃。”
    “为什么？琉璃可是少年才俊，世间少有。九尾狐族之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想要把自己的儿子嫁过去，那些妙龄男子们也都十分喜欢她，你怎么会如此抗拒呢？”
    “母王，父亲大人去世了以后，您为什么不再娶一个？你可是连继承人都没有留下啊！”栖山芽反问道。
    “你父亲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除了他，我不愿意再与其它的男人……”说到这里，族长突然就明白栖山芽想要说些什么了。她看着自己儿子那双饱含着爱意和愧疚之意的眼睛，突然就想到了自己。
    那时候，夫君刚刚过世，只留下一个才一千岁的儿子。大家都劝她说再娶一个，好歹留一个继承人下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后来有一天早上，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空荡荡的，心情也变得沉甸甸的。当她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一晚上，那双饱含着思念和爱意的眼睛就是她做这一切的答案。没错，她的心里眼里永永远远都只能容下一个人。
    而现在，她的儿子也是这般模样。她抬头看了看自信满满的海含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儿子长大了，爱上了一个可能不会再爱他的女人，并且一心一意，至死不渝。她已经没有办法去阻止他的爱情了，因为这是她的儿子，她心里最懂他了。
    “这下子不是赚大发，就是得赔大发了。”龙平丞无奈地看着再次空空如也的赌牌，自言自语。
    海含诺和栖琉璃一同落到了地面上。栖琉璃反转手腕，闭上了眼睛，瞬间在擂台的上空出现了巨大的蓝色的浓雾。海含诺看了看，那些星星点点的东西多的很。看来这个家伙的化虚之地一定比栖山芽的更加复杂。
    正在海含诺还在想的时候，栖琉璃就把她带进了自己的化虚之地中。
    “母王，这下我们怎么办？”
    “王子殿下不必着急。”栖奘说，她拿出了一颗好似夜明珠的透明柱子，扔到了空中，当太阳的光芒直射过来的时候便在另一端映出了一幅可以动的画面。而画面上正是栖琉璃与海含诺对战的场景。
    海含诺站在了一片漆黑的地方，突然间，前面有一块地方亮了起来，那里堆满了金银珠宝。海含诺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可笑。什么时候她海含诺也被人当作是好财贪婪之徒了。
    “这些对我没有用。”她说。
    这时候，另一面也亮了起来，那边堆满的却是白骨。
    “战神海含诺，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而其中一个就能逃出我的化虚之地，另外一个则会送你上西天。”栖琉璃的声音飘荡在黑暗之中，显得阴深恐怖。
    “噢，这么明显吗？”
    “自然不是。若是你要选择那些金银，便必须把它们吃到肚子里。若是选择白骨，就必须把她们都救活。”
    “看来我必须得做出第三个选择了。”海含诺转向了堆满了白骨的地方，突然放了一把火，很快就把她们烧成了粉末。
    “你这是做什么？”
    “死去之人根本就不应该复活，这是对即将降生之人性命的剥夺。只有让她们早登极乐，才是真正地救活了她们。那些金银珠宝也都是幌子。”说着，海含诺便也在那些财物之上点燃了一把火。
    “它们都是罪人，那些才是真正的白骨。”海含诺用结界把烧毁了的金银珠宝的灰烬困在了里面。“她们是恶鬼，不会投胎，也不会早登极乐。困住她们就是为其它所有人的安全着想。”
    “不亏是战神，居然知道我的真正用意。”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族长让你与我战斗得其中一点原因了。”海含诺打开了扇子接着说，“你虽然身经百战，但是却是一根筋，不懂得变通，就连陷阱也如此得幼稚。我想族长是想让你学会变通，学会用圆滑的态度解决事情，学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去为百姓做事情。”
    栖琉璃听了，心中有了火气。她明明都是按照九尾狐族规定中的条例来做事，凭什么说自己是一根筋呢？
    “大人，族长对你的期望很高。但是你离她的标准还差得就是今天她想让你学到的。”海含诺的话让本来有些气愤的栖琉璃惊呆了，她一时没忍住就睁开了眼睛。海含诺也突然觉得周围一下子就亮了。
    原来如此，只要化虚之地的主人睁开眼睛，就会把人带出那里。
    不知道接下来她还会怎么做？海含诺想了想，总觉得栖琉璃还没有完全地使出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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