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符天音

第六十二章拒贡


    自从田农贲等人遭伏以来后,一连多日,整个族内人心惶惶。更重要的是接连发生了两件怪事。
    先是有两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在村外玩耍时无故丢失,族人原以为临近“人贡”定然是被他族偷了去。因此,族内组织人员各方打探,却久无消息。足足一个多月后,方才在百里外的一片洼地里找到两个少年的尸骨。脑浆和骨髓已被抽干,胸腔空空如也,心脏已被挖走。
    “是谁干的?是哪个天杀的害了我的孩子。”
    在两家父母悲天跄地的景象深深地烙印在田农襄的脑海里。我得强大,一定要强大,不单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族人。他默默地回到住处,坐在一方蒲团上,静静地回忆过往的一切。想要将汹涌的心绪平复下来,可久久不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一次运转起吐纳之法。武老曾告诫过他,心绪不宁万不可强行修炼此法,可不知为何,他已习惯如此。
    然而,那天他刚将吐纳之法运转两个多时辰。一道火光从天而降,扎进密地之中,烟霞边地,映红云天。剧烈的响声将田农襄震醒,腾腾腾跑到屋外,遥望那漫天的红光。心中开始担心武老,隐隐还有那位颤巍巍的老祖。
    一时间,整个族内炸开了锅,唯恐老祖和武老遇险,纷纷向族长请命,入密地探个究竟。
    可族长最终拒绝了他们的要求,理由很简单:再等等,如果老祖和武老都应付不了的,族人进去再多也只能是送死。最终证明,族长的安排是对的。因为两天后武老传出信来:族人不可轻举妄动,那日奇怪的红光乃五灵宗设下的法阵,老者亲自出马,方将平息。
    得到信后,族长自言自语到:“这些卑鄙小人,是在探察老祖虚实。”
    不过自从老祖亲自出马后,出没密地的人渐渐少了下来,族内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然而,平静的时间并不太久,因为“人贡”的日子愈来愈近,准确点说——不足两个月。
    “去抢个娃娃吧?我族的后生太少了,再这样下去,会亡族的。”族里年龄最长的老太太在族长面前声泪俱下地说道。
    “把田农襄送去,贲哥带他回来时,不就是为此吗?”粗胖妇女在人群中喊道。
    族长眉毛一动,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族长,不能再犹豫了,把他送去吧!”有人附和道。
    田农贲突然道:“历过祖坛洗礼,就是我族后生,怎能拱手送人?”
    有位瘦高男人厉声道:“洗礼过二百余人了,哪个人对我族有用?”
    矮挫老头田农铁拧着眉头,突然反问:“武老不就是吗?你敢说武老无用?”他伤势刚好,也赶了过来。
    刚才那人不假思索随口说了一句,竟被田农铁生生反驳了回来,长脸一红,暗自羞恼,无言对答。
    老一辈人是清楚的,田农武也如现今田农襄一般,六十多年前经祖坛洗礼接引进族,此时已俨然是帝丘田农的一方依靠。人群沉默了,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了族长。
    “不知族长有何打算?”刚才那位粗胖女人问道。
    族长缓缓从椅子上站起,默默扫视了一会族人,朗声道:“关乎我族存亡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大家还是先散了吧。”
    闻族长如此一说,大家虽然心中颇不情愿,可也无话对答,陆续散开。
    年龄最长的老太太颤巍巍站起时,族长连忙伸手扶住。“族长,我们不能去抢个娃娃?”老太太问道。
    “老嫂子可知多年来的后生身落何处?”族长一边扶她一边问道。
    “何处?”
    “五灵宗!”族长沉声道。
    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五灵宗?不可能,若真如此,炎皇会置若罔闻?”
    “此域是藤侯治下,若藤侯……”族长突然住了口。
    老太太盯着族长问道,“藤侯怎样?”
    族长回答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话,“五灵宗突然强大,定有缘由。”
    老太太身子一颤,一双老手剧烈地抖着,“那,前段时间我族的那两个后生……”
    族长和老太太对视着,轻轻地点了点,没有答话。
    “其他族呢?知道这些吗?”老太太极为担心地问道。
    “知道,这个消息是前段时间传过来的,各族的族长已暗达协定——拒贡!”族长沉声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老太太关切地问道。
    “观望!”族长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他族……”老太太身子在不断发抖。
    “与其这样被蚕食而消亡,不如干脆放手一搏。”族长的声音很低,可在老太太听来却振聋发聩,身子剧烈地一抖,差点摔倒,族长连忙扶住。
    老太太的心突突乱跳,良久之后方才嘟囔道:“驭魔旗不好惹,这要冒亡族之险。老祖也是这个意思吗?”
    族长盯着老太太,默默地点了点头。
    老太太长叹一声,“我族何难?安顺百年,又将临危。”说完,颤巍巍地向外走去。族长扶她出门,将她交给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搀住,方才松手,望着她们的背影,默默道:“我族何难…”
    此刻的田农襄并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正沉浸在吐纳之法的修炼中。准确点说,他此次已在一个吐纳之间将此法运转了十二个时辰。此时,无息、无思、无想,整个躯体宛若陷入死寂,唯能伴随那股气流窥探自己身体深处的些微变化。那个符文已在身体各处游走了无数次,突然,田农襄似乎看清楚来那道符文,“圣”,他不清楚这道符文对自己有什么意义,只是继续机械地运转着吐纳之法,任由那符文随着气流缓缓游动。
    余婆也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一直陪在田农襄的身边。待这孩子将吐纳之法运转十个时辰时,她激动的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她克制着激动地心情,静静地坐在田农襄的对面,没敢发出一丝动静。
    这时,田农彦匆匆忙忙地从外边跑了进来,“婆婆、婆婆,不好了……”
    余婆赶忙起身迎了出去,作势令他息声,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田农彦砸吧几下嘴,低声道:“不好了,族人要将襄仔送做人贡。”
    余婆一惊,“听谁讲的?”
    “刚才人们都在族长那里了,我听的清清楚楚。”田农彦探着脖子看了看依然静坐的田农襄,瞪着大眼轻声问道,“襄仔这次超过十个时辰了?”
    余婆没有回答他,反问道:“族长怎么说?”
    “从长计议!”田农彦一边探着脑袋看田农襄一边答道。
    “我问你族长怎么说!”余婆焦急地低吼。
    “从长计议呀?族长就这么说的。”
    余婆长松口气,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一些,喃喃道,“族长没同意就好,把这孩子送出去太可惜。”突然想起什么了似的,一把将田农彦拽到跟前,低声令道,“你快去见族长,就说襄儿已将吐纳之法运转十二个时辰。”
    “现在去?”田农彦不解地问道。
    “现在就去,快!”
    田农彦对余婆的一惊一乍搞的莫名其妙,摸了摸脑袋,听话地向外走去。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