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门徒在都市

第二十一章不舍


    周末,殷教授坐诊,中医院一改常态人满为患,就诊室排起了长队,大家都想尽快看病。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来到就诊室默默站到队伍后面。老婆婆古稀之龄,走起路来颤巍巍的柱着拐杖,老伯伯年轻一点,却也年过花甲。
    他们手里拿着病例,殷切的望向殷教授,都是中医院的老客户,和教授相当熟悉。
    “刘婶,您也来看病啊,排我前面吧!”
    “谷伯伯,您也站到前面吧!”
    前来就诊的都是附近居民,彼此相当熟识。两位老人都在小区居住,刘婶和谷伯伯儿子都不在身边,邻里非常照顾他们。
    “多谢!”
    两人答应一声走到殷教授身边:“教授,麻烦你了,我们两个这病都不太好治。”
    刘婶率先在桌子前面做了下来:“最近这两个月身体还不错,只是风湿这毛病依旧根除不了!”
    望、闻、问、切。一连串的步骤走下来,殷教授很快确诊了两人的病情:“刘姐姐还是风湿的底子,而谷哥的情况则较以前好转很多!”
    殷教授转身向站在身边的瞿若道:“给他们两个照旧抓一副药,让他们在中医院喝了!”
    对于鳏寡孤独,殷教授向来很照顾,不但负责开药方抓药。连熬药也为他们做了!
    “我明白!”
    瞿若答应着,两人都是老客户,病历了然于胸。
    迅速走到操作间,先抓了9克乌头放到药罐中,武火煨30分钟后下海蛇15克,待软烂时加入泽泻9克,桂枝9克,桑枝24克。五味药依次下齐后改文火煨。
    他又给谷伯伯抓了一副镇静、安神的药剂放在药罐中煎煮。
    两碗药出炉后亲自端到就诊室,在另一个桌子上坐了下来:“两位老人家,您的药煎好了,趁热喝吧!”
    刚刚煎好的药汤饱含草药精华,这是药效最好的时候。
    “多谢!”刘婶端起瓷碗喝了几口药汤停了下来,注视着瞿若问道:“小瞿医生,我想知道中医院是否要卖出去,殷教授是不是不当院长了?”
    中医院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老顾客终于坐不住了,都想知道个究竟,知道刘婶这周来就诊,大家委托她来过问这件事情。
    中医院是否要卖掉?
    答案是肯定的,瞿若还从殷教授口中得知了内幕消息:学校已经将计划提上了日程,不日将公开招标,出租中医院和附属医院。
    脸色暗淡下来,有些敷衍的安危道:“两位老人家,你们都是老师亲手治疗的患者,请放心,无论将来如何,老师都会继续关注你们的病情!”
    想到马上就要离开中医院到别处工作,他也很伤感。
    “真到了最后阶段了吗?”谷伯伯也将瓷碗放到了桌子上:“我和殷教授相交几十年,有病的时候就到中医院,到了这个地步还真舍不得!”
    殷教授为人热诚,附近小区的居民哪怕是头疼脑热也来中医院,听了殷教授的劝阻再到附属医院去诊断。
    “中医院存在几十年了,你们学校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啊!”
    谷伯伯轻声抱怨。
    他有轻微的精神症状,起初的时候孩子们孝敬老人,带他帝都大医院就诊,可是钱花了不少,病情却越来越严重,最后还是殷教授出手病情得以控制。
    对于这帮老人来说,殷教授不仅仅是良医,还是朋友,谁家有点事情都会和他提起,请教对策。
    两位老人惆怅不已,将自己的银行卡递了过来:“小瞿医生,麻烦你将药费交了吧!”
    瞿若点了点头,他受不了这种哀伤的气氛,站起来飞快的走到交费处,将药单和银行卡递了上去:“王会计,按照老规矩做!”
    会计王阿姨将几样物品接了过去:“小瞿,还是只收一半吗?”
    王会计明白瞿若的意思,殷教授自从当上院长就定下了规矩,对于财政上有困难的一些老人只收药材成本的一半价格,当然,另一半却是记在殷教授头上!
    “王会计,这次只收三成吧!你也知道,我们中医院......,以后只怕没人为刘奶/奶她们出药费了!”
    “是,我明白了!”
    王会计答应一声,开始办理手续,片刻,双手颤抖起来,中医院转让给别人,哪个员工不受影响?
    新院长上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留下来,她都四十多岁了,再找工作肯定不容易。
    “谢谢小瞿医生,有空到我家玩儿!”
    两位老人喝了药汤,精神又好了许多,收起自己的病历和银行卡,出了中医院。
    回头看了看,中医院历经沧桑依然如故,却不知道它的新主人会是何人。
    两位老人齐齐叹息了一声。
    门诊部,殷教授将前来就诊的人一一做了处理:“瞿若,我叫你师母今天做了几个小菜,你也回去一起吃吧!”
    瞿若和殷灵关系公开,师母俨然将他当做女婿看待,有好吃的、好玩的总要叫上他。
    “好啊!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我们这就离开......。”
    瞿若慷慨的答应了。
    殷教授向值班医生打了招呼,两人一起走出了中医院。
    门前黑压压的站着一片人,刘、谷站在最前面,身边有几个小年轻搀扶着她们。
    “殷教授,大家几十年的交情,你告诉我们,中医院非卖不可吗?”
    “教授,你告诉我们,若是医院出售了,你还会不会来这里坐诊?”
    殷教授两人走出大门,人群立即轰动了,甚至有几个富态的中年人走上前问道:“殷教授,我们这些小辈都是您看着长大的,谁没有在你这里看过病?告诉我们,承包中医院到底需要多少钱,我们承包了,让您还做院长。”
    人群哗然,几个受过殷教授大恩的人走到前面。
    记得大年三十,李家后生阑尾炎犯了,殷教授忙前忙后找到陈教授为其做手术。
    记得刘奶/奶风湿严重下不了地,儿女们又不在家,殷教授带着瞿若在她家待了十余天,她的病有了明显好转才离开。
    记得小区有重症病人要到帝都就医,殷教授亲自打电话给同学请求帮忙。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浮现在大家脑海。
    “殷教授,若是需要钱,您开口......”
    殷教授眼圈红了。
    学校提出要转让中医院的时候他保持了缄默,认为学校管理层有自己的考虑,资产重组未必不是好事儿。
    同事们忙着联系新单位的时候他保持了缄默,认为任何事物的消亡都是必然,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如今。
    面对街坊邻里的哀求,他心软了:“各位朋友,你们放心,不管我将来在什么岗位上工作,你们的事情我都会管的,若有需要,还可以来找我!”
    乡亲们也要居家过日子,怎么可能利用他们的钱去承包中医院。
    “大家散了吧!”
    殷教授拉了拉瞿若:“我们走吧,你师母还在家里等着呢!”
    人群自动分开,直到殷教授两人在街边没了踪影,依然没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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