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饲养记事

    十二月S市一连下了三天的雪，气温骤降到零度以下，比前几年都冷，学校里的树都因为积雪太多被压断了树枝，据传言还险些砸到人。
    这几天阮榆去学校上课都要裹个长到膝盖的大棉袄把自己弄成雪人才行，要是遇上下雪天，那就更麻烦，偏偏这样的天气还反复无常，好不容易等到雪化了，结果才晴没几天又下起了雪，一连有将近半个月气温就没有高起来过。
    到了元旦节，学校放了三天假，不过因为外面天气冷，阮榆不想出门，所以就呆在家里。她闲着无聊看朋友圈才知道阮玥生了，是个女孩，看她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小孩脸皱巴巴的，还没有长开。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外甥女，乍然看到阮榆还是挺惊喜的，所以第一时间就把手机给孟嘉越看了，还开心地告诉他说：“这个是我外甥女，好看吗？”
    孟嘉越正在打游戏，闻言侧过头扫了眼她的手机屏幕，然后吐出一个字：“丑。”
    “哪里丑了？”阮榆不同意他说的话。
    “那就好看。”孟嘉越立刻改口道。
    阮榆更不满意了，觉得他敷衍，就在他肩膀捶了一下说：“你认真一点嘛！”
    “好好好。”孟嘉越立刻把手机放下，拿过阮榆的手机认真看图片里的婴儿，看了半响他又抬眼看了看阮榆，没忍住笑道：“还是丑啊！”
    “我觉得还行啊。”阮榆被他说得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了，但是看看图片里她的外甥女，虽然刚出生的小孩都皱巴巴的，但是她外甥女比起她看过的那些刚出生的小孩要好看多了。
    孟嘉越没反驳，而是换了一个话题说：“晚上想吃什么？”
    阮榆随口回道：“都可以。”
    孟嘉越继续说：“煎饼呢？”
    “煎饼？”阮榆当即开心地说：“这个我会做，让我做呢？”
    “好。”孟嘉越点头。
    至此话题已经完全偏离，不过阮榆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她还在想做煎饼需要的材料。孟嘉越也没去打扰她，把她手机的界面从朋友圈退出后就拿起自己的手机，打算继续玩游戏，但是一看手机界面，游戏人物已经死亡了。
    “怎么了？”阮榆看孟嘉越露出一种她无法形容的表情，就有点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孟嘉越把手机随手扔到一边，抱住阮榆咬住她嘴唇吸吮了几下，含糊道：“离晚饭时间还早，你先陪我一会儿。”
    到他俩吃晚饭已经是八点多，饭是阮榆做的，除了煎饼她还煮了牛奶用来泡燕麦坚果，挺好吃的，正好可以代替粥。
    只是饭还没吃完，阮榆忽然接到了阮玥打来的电话。
    “喂。”阮榆嘴里煎饼还没有吃完，所以说了这句后她就急忙吞咽，争取把煎饼快点吃下去。
    孟嘉越怕她噎着，况且只是接个电话而已，也没那么着急，就把她手机夺过去开了免提，打算替阮榆说话，才刚打开免提，就听阮玥说：“小榆，你学校什么时候放寒假？”
    “这个我不知道。”阮榆已经吃完了煎饼，她凑过去喝了口孟嘉越喂的牛奶，才继续说：“考完试就可以走了。”
    “哦，那二十六你能回来吗？”阮玥又问。
    “应该能。”这个阮榆也不确定，她扭头看看孟嘉越，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能考完试。
    孟嘉越见她看自己，抬眼笑了笑，逮着空夹了一筷子榨菜喂给阮榆，这个就是超市买得，不过又加了香油和其他东西调味，反正比原本的味道好吃，阮榆最喜欢就着榨菜吃煎饼或者粥。
    手机那头阮玥说：“我这二十六办满月酒，你要能回来就回来。”
    阮榆立刻明白阮玥这通电话的目的，当即就点了点头说：“二十六我回去。对了阮玥，我外甥女叫什么名字啊？”
    “还没想好，问这个干嘛？”
    “没，要是没起好我可以帮忙取一个。”阮榆嘿嘿笑了笑说。
    “用不着，我挂了。”阮玥直接拒绝道。
    “好。”阮榆刚说完通话就挂断了，她看看已经黑屏的手机，转而和孟嘉越说：“你觉得我外甥女叫什么好啊？我想了几个，像是暖雪、落梅怎么样？”
    孟嘉越端起碗喂了她一口燕麦坚果，才不慌不忙地说：“都可以。”
    阮榆趴在孟嘉越身上，搂住他脖颈，想了想又不确定地说：“我怎么忽然又觉得这两个有点像是古代言情里面的丫鬟名字啊？”
    闻言孟嘉越笑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点头道：“有进步，还能察觉到了。”
    “什么嘛！”阮榆不开心地推了他一把，拉开椅子重新坐下，但是关于起名字这事她还没有死心，歪头想了想又说：“那要不我回头翻翻《诗经》，我记得好多古人的名字都是从《诗经》里面来的，不过就是不知道我姐喜不喜欢。”
    孟嘉越笑道：“这个啊，你喜欢就好，乖，吃饭好不好？我们不谈这个了。”说着他夹了一筷子煎饼喂到阮榆嘴边。
    “哦。”
    一月二十六距离小年也没多少天，早已经过了腊八节，阮榆是在腊八节前考完试的，和往年一样，孟嘉越还是比她晚几天，但是也是在二十六之前就考完试了。
    不过因为孟嘉越不想那么早回去，所以他俩在S市一直留到二十五号才回A市。
    回到家隔天就是说好的外甥女满月酒的时间，所以阮榆早上也没有赖床，吃过早饭后就跟着阮爸爸和阮妈妈去了阮玥家，而阮康铭因为没有放假，所以他就没去。
    路上孟嘉越打电话来，阮榆和他说了情况。
    阮玥她家距离也不远，阮爸爸开车过去只要四十来分钟，是个新小区，她结婚那天阮榆来过，不过也就那一次，从那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想想都快有一年了，所以这次再来，感觉还挺陌生。
    家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不过看样子是男方那边的亲戚居多，基本上阮榆都不认识，她就跟在阮妈妈身后，往主卧室走。
    隔了几个月再见到阮玥，第一眼阮榆都有点不敢认她，因为阮玥变胖了，以前她是瘦，体重都没有上过一百，但是生过孩子后现在一看，绝对比阮榆要胖多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她个子还没有阮榆高，这就可怕了。
    因为屋里都是人，阮榆也不好和阮玥说什么，倒是终于见到了她外甥女，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小小软软的一团，看得人心都化了。
    阮榆想抱一下，但是周围都是人，她刚伸手摸一下外甥女的脸，就被旁边一个大妈说了：“哎呀，小孩子金贵，你别吵醒她了。”
    被这么一说，阮榆也不好再碰，就收回手守在一旁看着。
    屋里人进进出出，热闹的很，阮榆在屋里呆了一会儿，看阮妈妈出去了，也就跟着出去了。
    但是外面客厅人更多，而且还都是阮榆不认识的，只是出来都出来了，阮榆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就进去洗手间洗了一回手，然后又回到客厅在沙发坐下了。
    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孟嘉越这时候在干什么阮榆不知道，她给孟嘉越发了消息，他那边是秒回，估计是在玩手机。
    “拍张照片发给我。”孟嘉越要求道。
    见状阮榆就把手机相机打开，对着客厅随便拍了几张照片发送过去。
    孟嘉越收到照片后没一会儿就回了一条消息：“有人在看你，第二张图。”
    阮榆依言点开第二张图，果然见到人群里有一个中年妇女脸正对着拍摄方向，当时自己在拍照，那么她的目光确实是朝向自己，而且这目光看起来像是在打量，反正阮榆是搞不懂，不过她也不认识这人。
    “那我去别的地方。”阮榆回复完孟嘉越，就拿着手机进去主卧室找阮玥去了。
    中午在饭店吃饭，阮榆和阮妈妈坐一桌，同桌的也都是妇女和小孩，开始还是正常聊天，说着说着不知道是谁把话题扯到了同桌的一个和阮榆差不多年龄的女生身上，谈到她过了年就结婚。
    然后就有人和阮妈妈说：“丽云，你女儿也快该结婚了吧？”
    “她还没毕业呢，还要几年。”阮妈妈回答道。
    “这样啊，哎呦，这闺女长得是真漂亮，今年多大了？”
    “过了年就二十二了。”
    开始她们说话阮榆还没留意，听到阮妈妈说到自己的年龄上，阮榆才忽然意识到，二十二已经可以办结婚证了，也就是说等过了年她就可以和孟嘉越去民政局领证了。
    想到这里阮榆心情大好，但随即就听到：“这闺女有没有对象？要不我给她说个呢？”
    “这不用，她在学校自己谈了。”
    “也对，现在大学生都是自己在学校就找好了。”
    阮榆偷偷松了口气，这时候已经开始上菜了，不过先上得都是凉菜，阮榆倒是想吃，但是她之前因为吃太多凉的，然后拉肚子了，孟嘉越现在严格限制她吃凉的，目前还没有解除禁令，所以只能看着别人动筷子。
    这样一来阮榆就闲了，她偷偷打量了一下同桌的其他人，看到刚刚和阮妈妈说话的中年妇女，不知怎么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之前拍照片看到的那个在打量自己的中年妇女，她有一种大胆的猜测，该不会那人看自己，是在挑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