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掀涛澜

第三十五章 小人得势吞日月


    “天无道人无常
    我自持剑来思量
    蓝丝缨素白裳
    淡看俗世百态的炎凉
    诗万卷酒千觞
    不曾着眼看侯王
    自逍遥得天地大同至上
    笛音起一朝幡然入定
    论无极一洒清虚剑意
    我提笔眉间落下朱砂泪半滴
    逐不及芸芸方器之一隅
    道无名象无形
    音声相和智者意
    天下溪德不离
    载营抱魄涤妖乱归一
    雪万层浪千顷
    也曾颐指天不义
    夫君子如玉宠辱皆不惊
    笛音起一朝幡然入定
    论无极一洒清虚剑意
    我提笔眉间落下朱砂泪半滴
    逐不及芸芸方器之一隅
    罗音起一曲皓白风情
    论无心谁在月下独饮
    致虚极观复万物归其根浊清
    沌沌兮我自守大道不弃
    沌沌兮我自守大道不弃”
    还珠别院,一缕琴音缭绕,如黄鹂一般女音,伴随着琴音,在空气中传荡。
    一妙龄女子,一只古琴,一盏香茗,一优雅男子品茗而听,指尖轻轻敲击在茶桌上,闲适而惬意,似乎门口所站的苗疆士兵为无物。
    正是任缥缈,他没有离开,或者说,没来得及离开。
    “主人,这首你写的歌真有意境”,弹奏罢了,凤蝶看着任缥缈说道。
    任缥缈不语,这首歌,是他在玄境时候常听的一首,如今被凤蝶再次唱出,却又有不一样的感觉。
    “也不知道苍月和彩云姐怎么样了,”凤蝶见任缥缈不说话,看了眼冷冷清清的院落,似乎有些思念一般的说道。
    昨晚,苍月和彩云半夜驾着马车离开了,是任缥缈的意思,所以现在,还珠别院里只剩下了她和任缥缈两人,一夜之后,便被苗疆士兵所包围,不过任缥缈淡然如不见,她自然也不慌。
    却是无视苗疆士兵,依旧抚琴弄月。
    “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任缥缈忽然严肃的看着凤蝶。
    “担心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凤蝶微微一愣。
    “听说苗疆士兵好色成性,就连孩童都不放过,凤蝶你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可是在那些士兵们的眼中,已经能够称得上是绝色了,看到门口的那个了没?”任缥缈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对着门口刚喝了一口水的苗疆士兵朝着凤蝶示意。
    凤蝶抬头看向门口的士兵,恰好看到那名军士喝完水喉咙微动,那名士兵似乎也在配合着任缥缈的话一般,看到凤蝶看过来,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好看的笑容。
    不得不说,这个乾元女子是真的漂亮,让他都有些嫉妒羡慕那个侧躺在躺椅上的少年了,蠢蠢欲动之际,却想到之前千雪王爷的严苛叮嘱,他按捺下了心中的热火。
    而在凤蝶眼里,看到军士的“猪哥”样,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感觉到一阵恶寒。
    “主人,你会保护我的吧?”凤蝶可怜巴巴的看着任缥缈。
    “自然,可是我这双拳难敌四手,我还指望凤蝶你的殊途蛊保护呐”任缥缈摊了摊手,似乎面露无奈的说道。
    “指望我?我可不敢杀人!”凤蝶的头摇的拨浪鼓一般。
    “那就只能得过且过,及时享乐了!凤蝶,再来一首“阳关三叠”吧!”任缥缈逗够了凤蝶,又命令道。
    凤蝶撇撇嘴,重新坐回了琴前,指尖轻抚,一阵节奏清扬的曲调响起。
    琴声响起之际,一名少女,从前门慢慢走了进来,耳边是悠扬的琴声,看到抚琴的凤蝶,看到风流倜傥雍容尔雅躺在躺椅上的男子,竟然愣在了原地。
    如果不是门口站着的苗疆军士,她甚至都怀疑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阳关三叠,叠阳关,似乎呼应着她心中的思绪一般,让她眼泪渐渐湿润眼眶。
    这名少女,正是来找任缥缈的任婷婷。
    任婷婷静静的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躺椅上的男子,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一般,却都化作了无言,那首任缥缈送于她的词句,在心中似乎回响。
    忽然,门口一阵嘈杂响起,惊扰了这唯美的琴声,却是整个侯府的人,都来到了还珠别院外。
    躺椅上,任缥缈的眼睛睁开,看到了门外场景,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然后看到了任婷婷,微微的笑了笑。
    看到任缥缈的笑容,任婷婷呆住了,心头丝弦微微动。
    “都给我站好了!”
    “全都听好,谁要敢反抗,格杀勿论!”
    门口,十多名苗疆士兵持刀,对着侯府之人呵斥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侯府之人,此刻唯唯诺诺。
    “爹?”院内的任婷婷看到了自己母亲和父亲也在人群中。
    而站在门口的侯府人们,也早已注意到了还珠别院内的情景,看到任缥缈悠然闲事的模样,都不约而同的愣了愣,心中闪过了疑惑。
    为何任缥缈的样子,似乎完全不在乎一般,还有心情饮酒听琴,更奇怪的是苗疆士兵竟然也不干涉,任由他在那里。
    “哈哈哈哈!”忽然,一阵嚣张的笑声从外边传了进来,一名男子阔步带着得志的表情走了进来,如同看牲口一般的看着站着的侯府人丁。
    “江太守?”有人认识这名男子,不由的惊讶出声。
    “没想到,侯府也有今天,祖屋被占,你们当初的威风呢?”来人正是江中离,带着一脸的志得意满,想当初,他是太守,谁不给他三分面子,可是唯独这成武侯祖屋的任家人,借着成武侯的威风,对自己是一向轻慢,如今一朝得势,自然是落井下石。
    听到江中离的话,然后再看到他身边护卫着的苗疆士兵,侯府众人不傻,立马联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是你出卖了竟日孤城!”一名侯府老人指着江中离怒斥道!
    “哈哈哈!不错,是我,的确是我,”江中离哈哈大笑着,脸上没有丝毫惭愧,忽然透过人群看到了侧卧躺椅的任缥缈和坐在琴前的凤蝶!
    江中离脸色一愣,然后露出一丝似是狂喜,又似是阴狠的笑容,一把推开面前的老人,走进了院中。
    “任方,别来无恙啊!小凤蝶,想我了吗?”江中离看着任缥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然后又看着凤蝶,露出一丝邪笑,搓着手说道。
    “臭流氓!”凤蝶一听被人这么叫,脸色一寒,脱口而出。
    “哎呦,还是这么辣,我喜欢,”江中离被凤蝶这么一骂,非但不恼,反而一脸享受的样子。
    “哼!”凤蝶看到他这副样子,眼底闪过浓浓的厌恶。
    “我就喜欢脾气硬的,今天,你还能跑到哪去?以后,只能做我的枕边丫头了,你要是敢不听话,我可有很多手段伺候你!”江中离脸色一变,恶狠狠的看着凤蝶说道。
    任缥缈嘴角现出一丝弧度,似是嘲讽,似是微笑,缓缓的从躺椅上坐了起来,轻轻的端起茶杯,倒了一杯茶水。
    “小哑巴,死到临头,还不忘附庸风雅?只可惜,做得一手好诗,却要英年早逝呐!”江中离看到任缥缈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似乎又回想起那日受到的凌辱。
    想到这里,江中离蹭的一声,从身旁护卫手中抽出了刀刃,朝着任缥缈走去。
    “你说,我是先割断你的胳膊呢?还是先割断你的腿呢?还是在你这俊俏脸蛋上划几刀?”江中离一边朝任缥缈走去,一边如同变态一般的喃喃自语着。
    举刀,就要朝着任缥缈身上挥去!
    “不要”,一声急迫的惊呼,任婷婷竟然跑到了任缥缈的身前,张开胳膊护在他面前。
    “哎?没想到还有一个美女心疼你,我突然又有新主意了,不如把你做成人彘吧,既然那么多女子喜欢你,等她们看到你成了人彘的模样,想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吧?”看到任婷婷,江中离的刀顿住,更加变态的说道。
    “婷婷!你回来!”任意看到女儿这一幕,脸上一惊,忍不住喊出声!
    任婷婷倔强的摇摇头,咬着牙看着面前的江中离。
    而门口,其他任家人淡漠的看着这一幕,他们无能为力,也无可奈何。
    “铮!”然而,就在刀落的瞬间,忽然响起一声微不可查的琴音,然后,令所有人惊恐的一幕上演了。
    刀落,却是自由落体,一只手,如同被无形的刀芒斩落一般,齐根而断,在刀柄上,掉落在了地上!
    江中离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在地上抽搐,然后,才是痛苦至极的惨叫!
    凤蝶和任婷婷,都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而身后的任缥缈,手轻轻的从古琴上抬起,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看着抱着手惨叫的江中离,眼神却是冰冷。
    江中离的护卫们,马上持刀护在他身侧,警觉的看着任缥缈,因为刚才的那一声琴响,就是这名看似羸弱少年之手!
    “愣着做什么!给我杀了他!!”江中离用仅存的手,面露疯狂的指着任缥缈。
    护卫们,开始一步步的逼近任缥缈。
    就在此刻,院门口的苗疆士兵们,忽然都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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