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97

    “啊，哈哈，这两天看东亚运动会，起的有点晚，平时十二点多就起来了，没办法，年纪大了，哈哈哈……”
    看着武装整齐的陈进，朱成明倒是有点尴尬了！
    “等等我，马上就好！”
    朱成明仿佛开启了快进模式，吃饭速度快了三倍，临走还收拾了桌子，顺便把水壶放煤炉子上。
    “你婶子神经大条，我一天不把水放炉子上，她就不记得烧，走吧！”
    把炉门稍微拉开一些，朱成明拍了拍手，穿上军绿色大衣骑上摩托车！
    拿货的地方不远，不过路却不太好走。
    朱成明的解释是都是他这种骑着摩托车来拿货的，水箱里的水洒在路面上。
    还不断有车从上面压，时间长了就高低不平坑坑洼洼了！
    即使朱成明不解释，陈进也不会在意的，做生意本来就很辛苦，这不算啥！
    这条小路上来往车辆很多，大部分都和朱成明一样，骑车摩托进进出出的。
    “朱叔叔，我看很多人都进完货了，会不会留些残次品？”
    陈进有些不确定，虽然三十多岁，但从做生意的角度看，陈进甚至不如张喜。
    “嘿嘿，这些人都是傻子！”没有回答陈进的问题，朱成明的摩托一路骑到河边。
    今天阴历二十一，马路上很清晰，可水边却是雾蒙蒙的，天空中依稀可见毛月亮。
    码头边就是无数的小船，穿上各种灯光闪烁，拿货的人们打着手电讨价还价。
    人群中熙熙攘攘的，完全和白天菜市场没有丝毫区别。
    “这也太多了，草船借箭也不过如此吧！”陈进感慨着。
    朱成明笑着说：“草船借箭那段我也喜欢，不过这里的船可比草船借箭里的多。
    草船借箭里不过二十艘，这里起码有四五十啊，哈哈哈……”
    陈进刚想一步跨上跳板，被朱成明一把拉住！
    “别急，今天你就在这里看着，明天再上船也不迟！”
    说罢，自己转身走上跳板上了船，和那些商贩讨价还价去了。
    如果是十几岁的陈进，可能会掉头就走。
    这都是什么人啊，把自己带来还不愿意让自己看。
    可现在陈进是三十多岁人的思想，考虑事情基本和朱成明差不多。
    凌晨两点带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水边，先不考虑他会不会水，出了事朱成明真不好负责。
    再者说，做生意没有第一天就会的，这是长年累月不断累积起来的技术。
    简单来说，第一次和朱成明去市场，朱成明一句简单的问候就让周奶奶在他摊位上消费了。
    这换做十几岁的陈进肯定做不到，年轻人脸皮薄，觉得吆喝丢人。
    可没过几分钟陈进已经和老练的朱成明一起招呼客人，这让朱成明觉得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才会下力气帮他。
    当然这只是陈进蹲在岸边自己臆想的，具体怎么样陈进也没把握揣测。
    “小进，来搭把手！”蹲下没五分钟，朱成明打着手电拎着两个网箱出现在跳板上。
    所幸跳板宽度很大，陈进跑过去接过一个网箱，快速和朱成明回到岸边。
    “哈哈，今天多亏你来，我多买一些，平时就一个人，这两袋东西要运回市场再来，麻烦的很！”朱成明喘着粗气说道！
    陈进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的，还被朱成明说成傻子，原来买完货要运到市场锁起来，再接着来进货，那么朱成明岂不也是傻子中的一个？
    陈进笑了笑，没有点破，安心地蹲在岸边看守货物。
    这两包货其中一包是各种各样的鱼，还有一包是青虾和螃蟹，不同的是螃蟹单独分装。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朱成明再次出现在跳板上。
    这次没要他喊，陈进自己跑上前去接过一袋，快速退到岸边。
    “这个天好多了，要是冬天来，网箱一路滴水，跳板上都结上冰，那才危险呢！”
    从兜里掏出茶杯喝了口热茶，朱成明才算缓过一口气。
    “货拿齐了？”陈进看着眼前的四个网箱，少说也有上百斤。
    “齐了，今天星期二，买菜的人不多，走吧！”
    两人来到摩托车旁，朱成明也没往水箱里倒腾，直接把四个网兜绑在摩托车上。
    “走吧，现在差不多三点，到了市场还得归类，四点去吃饭，五点左右就开市了！”
    骑上车，二人来到市场，有了陈进的帮忙，速度明显快很多，四点不到就结束了！
    “哟，朱老板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儿子，第一次见到啊！”饭馆的老板娘一边和面一边打趣。
    三年了，还是头一次看见朱成明带着个毛头小子来自家饭店吃饭呢。
    “比不了你家老板啊，外面八个老婆，你还心甘情愿的在这忙活呢，脾气真好！”朱成明也是一副不饶人的嘴，一句话堵的老板娘脸色铁青。
    “噗……”饭店里很多人都喷出了稀饭、辣汤，众人面部抽搐，显然憋的不轻。
    “朱老板，开玩笑归开玩笑，别瞎说啊！”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笑嘻嘻说道。
    话虽对朱成明说，目光却看着老板娘，看来这个人就是老板了。
    “能做还不让人说呀？”老板娘斜眼酸了老板一句。
    看来这两口子有故事！
    两人找了个桌子，要了两碗油茶外加一笼包子。
    “你看看这周围，在看看市场外的那些人，看一会告诉我他们图什么。”
    “图钱？”陈进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朱成明笑着摇摇头！
    “那图什么？”陈进有些不解。
    “图儿女，图家庭！”
    朱成明没在说什么，快速刨了几口稀饭，拿上两个包子。
    “老板娘，咦……人呢？”走到案板旁，朱成明有些奇怪。
    “算了算了，下次别乱说了！”老板一脸铁青的挥挥手。
    陈进还真没注意他们吃饭的时候老板和老板娘发生什么，只是偷笑着拽了拽朱成明。
    来到摊位上，墙角的钟还不到四点半，朱成明打了个哈欠：“我眯一会，五点喊我！”
    不待陈进说话，几分钟就鼾声如雷。
    这市场虽然是早上，可也吵杂的很，朱成明看来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