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绝巅

    进了包厢，一家人依次坐下。
    “陆城，要不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吃好我再来接你们。”张全小声地对陆城说。
    趁着只有他们这几个人，现在走，也不算失礼。
    “来都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再走吧。”陆城拉住准备起身的张全说。
    “怎么了？小张，你坐好，不许走，等会陪我喝两杯。小城不喝酒，等会儿回去的时候让他开车。”
    陆城爸看着张全，故意做出不开心的样子，站了起来，走到张全身边坐了下来。
    “叔叔，这个……”
    “我爸就喜欢喝两口小酒，你就陪他喝吧，等会儿我开车。”
    “好吧，那等会儿我陪叔叔好好的喝两杯。”
    张全看着面前这架势，自己肯定是走不了了，也就安心地坐了下来。
    没多大一会儿，陆城的大伯大娘带着小孙子也走了进来，坐在了奶奶旁边，陪着老人家说话。
    再等了一会儿，陆林带着自己的爸妈还有阮玲玲也来了。
    除了还在外面忙的陆风夫妻两，这算是到齐了。
    陆风走了进来，看着已经到齐的人，笑呵呵地说：“等着啊，我马上让后厨上菜。”
    说完又离开了。
    “小城，最近在忙什么啊？”大伯看向了陆城。
    “大伯，最近就是回来看看我爸妈，没忙什么的。”
    “S市那边的工作呢？不做了吗？”
    “辞职了。专心回来陪我爸妈住几天，过段时间还要出去的。”
    “还出去做什么？让你大哥还有小林在城里给你找份工作，这样离家也近些，你爸妈的年纪也不小了，他们就你一个儿子，你还整天往外跑，实在是有些不像话了。”大伯脸色不好地看着陆城教训起来。
    大娘拉了一下他，看着陆城笑着说：“陆城，别理你大伯，这酒还没喝呢，就开始说胡话了。”
    “大伯说的很有道理。我这样天天往外跑，的确是有些不孝顺了。”陆城看着自己已经不再年轻的爸妈，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虽然给他们买了很多东西，可是这些都是物质上的，精神上的呢？自己的确是没满足过。
    从小就读书，初中开始就寄宿学校，之后的大学四年，更是很少陪在父母身边，毕业后回家没几天，就一个人拎着箱子，为了所谓的梦想，跑到了S市。
    算下来，自己在父母身边的日子，的确是太少了。
    “没事儿的，孩子们追求自己的梦想，没什么错。我支持我儿子出去好好的闯闯。只要有空的时候记得回来看看，有时间的时候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行。”陆城爸拍了拍陆城的肩膀。
    “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只要孩子们过得好，我们做父母的就算辛苦点，也没什么的。”三叔开口了。
    “老三这句话说的好！来陪二哥喝一个。”陆城爸大笑着，站起身来，拿起了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递给了陆城的三叔。
    “喝一个。”三叔也笑了起来。
    “你这是找各种借口喝酒啊。”陆城妈在一旁没好气地说，却也没有要制止的意识。
    菜开始陆陆续续的上来了。
    陆风和李琴也把事情交代了下去，走进了包厢中。
    “怠慢了怠慢了，我先自罚一杯。”
    陆风还没坐下，就给自己倒了一杯白的，一口喝干了。
    “好！大哥海量，来，弟弟陪你走一个。”陆林站起来，给自己也倒了杯。
    “好，今天我们哥俩好好喝一个。下个月你就要和玲玲结婚了，大哥先在这里祝你们新婚快乐，早生贵子！”说完，陆风一饮而尽，还把杯子倒了过来。
    阮玲玲听陆风那么说，也站了起来，端起面前的红酒说：“谢谢大哥。”
    陆林喝完了自己杯中的酒。阮玲玲则只是浅浅的抿了一口。
    陆林坐下了，对依然站着的陆风使了个眼色。
    陆风轻点了下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的。
    “陆城，我知道你不喝酒，不过你旁边那位，你不介绍一下吗？”
    陆城没多想，放下碗筷说：“这是我朋友，S市来的，就是过来玩几天，叫张全。”
    说完示意了一下张全。
    张全点头，站了起来，端起面前的酒杯，看着在座的所有人说：“各位叔伯婶婶，兄弟姐妹，我叫张全，是陆城的兄弟，以后大家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张全能做到的，一定帮忙。这杯我先干为敬！”
    说完，张全一仰头，一小杯白酒下肚了。
    “好！”
    陆风和陆林大吼起来，陆城的老爸和三叔也叫起好来，只有他大伯看着张全笑了笑，没出声。
    一时间，整个聚会的气氛热烈了起来。
    “来来来，小张，我们两喝一杯。”
    “来，小张，我们也来喝一杯。”
    “你们一个个来，没事儿的，张哥的酒量很好，不会落下你们的。”陆城一边吃着菜，一边说。
    男人们都在忙着喝酒。女人们都在忙着闲话家常。
    “小城啊，你有女朋友了吗？”大娘忽然问。
    这一问，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都把目光移到了陆城的脸上。
    陆城妈刚想说有了，就被陆城抢先了说：“没有！”
    陆城爸妈疑惑地看了一眼陆城，不知道陆城为什么那么说。却也没好这时候多说什么。
    “小城，你可不许骗人啊，奶奶知道你有女朋友了。昨天……”
    “奶奶，昨天那个是小圆，您认错人了。”
    “是吗？我以为是你女朋友呢。”奶奶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也就没再多说，给自己的重孙子夹了块自己面前的肉放碗里。
    陆风陆林和阮玲玲听到奶奶说陆城有女朋友了，还楞了一下。
    一听陆城说是小圆，也就放下心来了。小圆是个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和陆城的确不可能。
    “不说这些，喝酒喝酒。”张全出来打了个圆场。
    一时间，又热闹了起来。
    酒过三巡，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
    “小城，大哥问你啊，你和小张是……是怎么认识的？”陆风满脸通红地走过来，搂住了陆城的肩膀，满嘴酒气地说。
    陆城和依然清醒的张全对视了一眼，笑着说：“我在S市上班的时候，张哥是我的一个客户，后来来往的多了，觉得很投缘，所以经常走动，这次听说我要回家，就跟着一起过来玩几天。”
    “是吗？”陆风怀疑地看了两人一眼。
    “不然呢？”陆城笑着反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好奇问问。来，小张，我们再喝一杯。”
    看着和张全又喝上的陆风，陆林和阮玲玲对视了一眼。
    “林哥，我和你说个事儿啊。”阮玲玲忽然很大声地说。
    “什么事儿啊？”陆林以更大的声音回了一句。
    整个包厢里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两人身上。
    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阮玲玲才说：“我昨天看到一个新闻，说是有一个大学生，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就想着出去卖，这也就算了，你知道吗，他本来就是个男的，他卖的对象，居然也是男的，你说现在这个社会，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啊，男人和男人居然也能搞这种事了，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不是吧，男人和男人还能在一起？”
    “是啊，我也很奇怪啊，所以去查了查，没想到，这一查，吓了我一大跳，这样的人原来有很多啊，据说比例还很高，只是很多人都隐藏了起来，所以大家不知道罢了。以后你出门可要少喝点酒，不然被你身边隐藏着的这种人占了便宜，我可不会让你进家门了。”阮玲玲一脸嫌弃地说完了这些话，有意无意地看向了陆城和张全。
    陆城的爸妈越听这话越不对劲，这怎么好像是在说自己儿子和小张啊！
    再看一脸怀疑表情的自家人，陆城妈脸色难看地哼了一声。他不知道陆城为什么要隐瞒自己有女朋友的事，却也尊重自己儿子的意思，这时候都没想着要揭穿这个事。
    “啪！”
    陆城爸脸色铁青地顿下酒杯，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指着陆林和阮玲玲就吼了起来。
    “陆林，你什么意思？还有你，你还没进我们陆家的门呢，就在这里嚼舌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嘴巴放干净点！”阮玲玲变了脸色，很是气愤地站了起来，指着陆城爸吼了起来，“我尊敬你，喊你一声二伯，你别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啊！”
    “二哥，你说什么胡话呢？”陆城三叔也脸色不好地站了起来。
    “二伯，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陆林也脸色难看地说了一句。
    “你们还想老子怎么说？你们两那话里话外的，不就是在说我儿子吗？老子还告诉你们了，我儿子陆城别说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哪怕真是那样，也轮不到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说完陆城爸拉起了陆城妈就走。
    走到门口，回过头来，看着依然坐着没动的陆城：“陆城，你给老子过来，跟老子回家！”
    陆城依然没动。斜眼看着面有得色的陆林和一脸鄙夷的阮玲玲。
    “老二，你这是做什么，一家人，人玲玲也没说什么啊，人也说了是新闻啊，你何必动那么大的气？”大伯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准备劝劝自己的兄弟。
    “爸，你回来。这种人不配做我们陆家的人！”陆风这时候说话也利索了，看了一眼被吓哭的儿子，和正在哄孩子的李琴，跑过来拉住了自己的老爸。
    “你……我说怎么好好的，突然要搞这个什么家庭聚会，原来是这个意思！你们当我死了不成？非要把这个家折腾散了你们才开心，是不是？是不是啊！”
    陆城的大伯气喘得厉害，看着面前冷眼的一家人，眼里的老泪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