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深渊

    “热水器可以给你们73美元，马桶就算了，不收……”收废品的黑家伙用饶舌一样的语气说道，递交皱巴巴的美元后，扛着热水器推门出去。
    走廊的保罗奇怪让开位置，心想难道是在搬家吗？
    轻推开半掩着的房门，保罗朝聚在卫生间门口的众人轻咳一声：“请问……你们是牧苏的朋友吗？”
    喊声惊动众人，他们走出来奇怪道：“你是？”
    “我是他的经纪人，牧苏让我邀请你们去他的……庄园做客。”
    他认出了这几位，在牧苏主演的电影里漏过几次脸，难怪牧苏会邀请他们。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
    ……
    黑色高级车安静行驶在通往洛杉矶比弗利山庄的威尔榭大道上。
    来副本两个多星期，他们除了看电影和去商店外，头一次主动出来。有几人头一次见到21世纪的街景和风土人情，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
    副驾驶的保罗频频向后看去，感觉牧苏这几个朋友很奇怪的样子……
    没牧苏奇怪就是了。
    随商务车拐进一条幽静的小径，周围景色一变。绿意葱葱的比弗利山浮现眼帘，几片白色建筑连绵绿色中，分外扎眼。
    比弗利山庄不仅是洛杉矶最知名，更是全美最知名住宅区。美国顶级富豪和知名影星大都居住在此，售价千万美元起。
    商务车沿小径拐动，最终停于山脚下一道院门前。
    透过院门栏栅，花丛喷泉映入眼帘。
    一般来说玩家们当然不会对游戏里的豪华庄园有所动，但经过之前卖电器换美金苟在家的铺垫……那就不太一样了。
    布拉德挽起衣袖掩盖袖子上的油污。叶散魂无用的用指甲抠动胸口的可乐痕迹。马丁悄悄掸掉拆热水器时落在白色长袜上的灰尘。
    几人的小动作中，电子门虚虚打开，商务车平稳开入庄园，停驶于纯白色的别墅前。
    “跟我来吧，牧苏先生等候多时了。”
    就像预先排练过的那样，保罗领着刘奶奶进大观园般的众人穿过大厅，走到书房门前。
    叩叩叩——
    就像预先排练过的那样，保罗轻敲三下房门。
    “进来吧。”
    房门后传来一道低沉平稳的声线。
    保罗握住门把，拧动推开后退到一旁，让闻香几人进入。
    随房门徐徐拉开，门内情况跃入眼帘。
    房门正对着书桌，桌后一道身影平静坐在椅子里。
    一只灰猫匍匐在那道身影的腿上，他轻轻抚摸灰猫的背脊，深渊般的黑色眼眸望来。
    这个安静而坐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西装，笔直而干净。淡淡的氤氲白光从他身后散开，恍若圣光。
    保罗却知道牧苏背后放着台灯，白炽灯灯泡还是他找来的。
    “士别三日啊。”语气复杂的马丁率先开口。
    虽然不知道牧苏如何做到的，但可以想象。可惜他们办不到也无法去模仿……就好像你明知道不穿衣服上街第二天就会出名，但不敢去做一样。
    羡慕不来羡慕不来……但是好羡慕啊啊啊啊……
    “久等了。”牧苏轻轻抿起嘴角，平静抬眸注视门口的众人，低沉温和的声线响起：“看来几日不见，你们混得并不好呢……”
    对牧苏知根知底的保罗快听不下去了，犹豫着要不要趁这时溜走。
    “还不错。”闻香梗起脖子，想挽回一些面子。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走到书桌前双手“嘭”的一声按在书桌上，上半身前倾，眯起眼狐疑道：“这里这么干净，你不会是刚刚租的或者假的吧？”
    都是千年的腋窝谁不知道谁骚。
    如果换做以往牧苏怕是就不要脸的承认了，但有马丁等外人在，为了挽救自己的面子，牧苏决定，转移话题！
    “哧溜……”
    牧苏突然坐起凑上前，伸出舌头舔舐闻香的白净脸颊，语气渐渐危险：“这是说谎的味道，你们有什么瞒着我吗？”
    “呀啊啊啊啊！！！”
    闻香捂住脸夺门而出。
    牧苏叹了口气对保罗道：“你去追上她把门抢回来，顺便去物业那里投诉这门也忒不结实了。顺便去准备午膳，稍后我会与朋友一起用膳。”
    “好的……”心中吐槽午膳是什么鬼名词的保罗低头退去。
    牧苏转移视线，落在呆住的四人身上：“闻香已经看事情败露逃走了，你们还有什么想狡辩的？”
    “好吧……我们最近过得实在不怎么样。”兔子叹息一声，公寓里能卖的差不多都卖了。如今电器只剩下必需品电脑和电视。
    “所以我把你们接过来了，之后就在这里住下吧。”牧苏慵懒坐回椅子里，轻轻抚摸猫背道。
    “这么好？”马丁狐疑。作为闻香的朋友她平日里可没少听关于牧苏的事。
    据她所知和亲眼所见，牧苏可不是个爱做好事的家伙……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同为玩家，帮你们是应该的。而且你们对我也没竞争力了。”
    玩家一想也是，放下忐忑，只剩马丁江信江疑。
    保罗随后出现，领着他们去各自房间。一小时后，众人出现在餐厅，落座等待厨师上菜。
    闻香差不多恢复了，就是洗脸时搓得脸颊微微发红。
    这一幕被牧苏理所应当当作是害羞，故意解释道：“别多想，你太普通了。我牧良牧影虽然喜欢过普通的生活，但不喜欢普通人。”
    闻香羞怒，拍案而起：“我哪里普通了！”
    牧苏没有言语，朝身后兼职管家的保罗伸手，不耐烦的晃了晃。
    保罗取来笔记本放在牧苏掌心，牧苏几下操作打开一个窗口，转给闻香和其他人看。
    【这个女高中生好普通啊。】
    【是啊一点特点都没有。】
    【这种人也是演员吗？】
    【可能是龙套吧？】
    【这么普通都能上那我也能上。】
    闻香失魂落魄的入座，牧苏很满意效果。不枉他在电影上映后创建一堆小号抹黑他们说他们坏话。
    没羞没臊几天过去，最后一天到来。
    0：00
    时间归零一刹那，所有人眼前一黑。
    ……
    牧苏在低矮的机舱里站起，环视一圈，见众人都已醒来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看来这次的新人素质不错啊。”
    闻香莫名有种既视感。
    曾几何时是不是出现过类似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