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深渊

    办公室里，一名身姿曼妙的少妇背对牧苏，正与贝克医生说着什么。
    “妈妈！”
    牧苏扑通跪下，惊诧办公室里的二人。他用腿挪蹭到少妇身边一把抱住大腿，眼泪鼻涕横流：妈妈！他们非说我有病，你儿子我是无辜的！你一定要把我救出去啊嘤嘤嘤！”
    牧苏声泪俱下，心想如此闻者伤心流泪的事，就算你是铁石心肠怕也是不能无动于衷。
    哭喊之中，却听门外忽然传来两道哽咽长叹声。
    “我儿子的病情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现在就办理入院手续吧。”
    抱着少妇大腿的牧苏惊诧回头，一对老夫妇站在门外，相互依靠着哀伤望来。
    心生不妙的牧苏转头看向贝克医生：“请问——”
    “嗯，那两位才是你的父母。”贝克医生抢答道。
    牧苏愣愣抬头，视野被被胸挡住，看不到少妇面容。
    “那这位是……”
    “我女儿。”
    牧苏倍感震撼：“不科学，你这糟老头子能有这么漂亮的女儿？”
    “想我年轻时也是学校的著名四分卫，追我的女生无数好吧。”贝克医生流露几分追忆道。
    他从座位上起身，走到门边对牧苏电影里的父母道：“夫人，目前诊断是您儿子患有一定程度的臆想症和轻微的狂躁症……不过不用担心，现代社会的成年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精神上的问题。不过李维斯的病情颇为严重，而且是因为袭击人被警察带来的，我们不得不进行一些治疗……”
    “我们理解，只是……呜……”
    母亲别过头去，趴在父亲肩头低声抽泣。
    父亲叹息一声接道：“那我们的孩子就交给你们了。”
    “请放心，斯坦森精神病院一直以保障每个病人的人权作为首选，病人都有相当程度的自由，二位也可以随时来申请探望。”贝克解释的同时顺便打击了一下同行。“那么请来跟我结算费用吧……艾琳，他就交给你了。”
    牧苏满心不甘，心说这算什么？现实里从病院逃出来游戏里又被抓进去了？
    “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悦耳女声头上传来。
    牧苏又紧了紧双臂，十分迅速的进入角色：“我现在可是精神病。”
    “所以要来一针镇定剂吗？”
    牧苏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松开贝克医生的女儿。
    “你在这里呆着不要离开。”艾琳叮嘱道，显然并不想听她父亲的话。
    牧苏乖巧站在身边，小鸡啄米点头：“我保证不离开……”
    艾琳满意点点头，踩动高跟鞋离开。
    “……才怪。”牧苏流露阴恻恻的笑容，自言自语：“居然不派人看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溜到门边，刚要出去便险些与一人撞上。
    来人一身蓝白相间，令牧苏倍感熟悉的病人装。
    这位病人凑到牧苏身边，神秘兮兮小声道：“喂……你知道吗……我们这个世界是游戏。”
    牧苏语气幽幽：“我当然知道。”
    病人大惊，眼中一闪而逝凶芒：“怎么会！我不记得我认识你……等等你是陌生人！该死，难道你是那群可恶的GM……”
    牧苏面无表情：“因为我就是玩家。”
    病人浑身一颤，浑浊双目写满了名为希冀的存在：“钱给你，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我做不到。”
    “为什么！”
    “你玩过游戏吗？”
    “玩过。”
    “玩的什么？”
    “超级马里奥。”
    “啧……那你能将马里奥带到现实世界吗。”
    “这……”这名病人失魂落魄，突然好像想明白什么呢喃道：“难道我一直做的都是无用之事……”
    牧苏不耐烦的点点头。
    “谢谢你玩家……我想我明白了……”病人嘟囔着什么疯疯癫癫离开。
    牧苏一阵感慨，曾几何时在十四环精神病院他就是这么时常点化病人。据不完全统计，被他治疗康复的病人比那里最好的医生还多几个百分点。
    他有点想丁顿了。
    仔细想想，这货也算个万恶之源吧？那些影视文献里常见的开启潘多拉之盒的家伙。
    目送病人离开感慨好一阵，牧苏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正了正衣领，挺直胸膛离开办公室。
    开放式的一楼长廊可以直接看到花园，走出不远，前方一名看护站在走廊中间。
    牧苏面色不变，走到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朋友就拜托你们了，一定要照顾好他啊。”
    装模作样擦了擦眼角，牧苏于看护的疑惑目光下离开长廊，走到花园小径。
    大门出现在视野前方，牧苏快步接近。蓦然，一伙人说笑着从一旁走到大门前，牧苏的便宜父母就在其中。
    睁着死鱼眼的牧苏呈直角转向右侧，
    远离大门，站在墙下的牧苏抬头看了眼三四米高的院墙，心生一计。
    “喂……帮我个忙好不好。”牧苏叫住一名墙下背对自己的病人。“你把我抬上去。”
    病人慢吞吞转过面孔，牧苏没法形容这人的样子……就像色眯眯和贱兮兮混合在一起，组成一个令人心生……
    病人闷声道：“你想揍我是不是……”
    “嗯！”牧苏重重点头。
    病人深深吸了口气，响亮无比尖叫：“来人啊！有病人要逃跑啊！！！”
    门边的众人被喊声吸引，如丧尸在花园游荡的病人也侧目过来。
    牧苏瞠目结舌中，看护从墙上翻越而来，从草丛里冲出，从水池下钻出，从病院二楼跳下，将牧苏团团围住。
    牧苏差点吓尿，还以为这帮看护是FBI假扮的，这可比现实里的凶残多了。
    队长慢悠悠走来，先是表演那名通风报信的病人：“你做得很好。”
    病人一脸谄媚：“老大，你看我已经抓了三个病人，是不是……”
    队长轻轻摇头说：“病院需要你，我们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病人脸上浮现不忿：“明明说好是三次，可三次之后又三次，三次之后又三次，就快十次了老大！”
    牧苏险些被吓出游戏，大声嚷嚷：“你们不是吧！这是精神病院还是集中营啊！怎么还有二五仔啊！无间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