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枫的确是回了山村家里陪父母,自己推辞吃饭的借口让他意识到,这个周末忙的没回去,今晚干脆补上,开车也不过一个来小时的路程。
这回,父母和他聊天的话题里多了些个人问题。
第二天,钱枫直接去了上市公司,先和尤起德交流了一阵明天接待市国资委以及王主任的事。
“尤董事长怎么不问,我无端的邀请国资委的人来公司干嘛?”钱枫笑着问道。
“你是实际控制人,要我以公司的名义安排一场外联接待,总有你的打算,暂时没告诉我自然也有你的原因,好奇我也不该问啦。”尤起德淡定的回答。
钱枫点头,这个自己提选出的尤大董事长不倚老不卖老,做事稳健踏实,沉得住气,压得了场面,确实是个可依仗的人物。
“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你的。”钱枫含笑说道。
尤起德点头,“安排上钱总有没有什么要特别交代的。”
“没有,你安排好了就行。”
交流完工作,钱枫和尤起德去了吴老爷子的办公室,从他生病没来上班起,办公室一直锁着没动。
办公室的一角有个半人高的保险箱,钱枫拿出来吴老爷子留给自己的钥匙,插进密码盘锁孔,但没有密码,不知道怎么打开。
“我不清楚密码。”见钱枫看着自己,尤起德说着。
这吴老爷子有点意思,让尤起德给自己钥匙,却没让他转告密码。
钱枫极力的回想那天看望吴老爷子时,他在自己耳边含糊不清的交代,既像叫吴珊珊的名字,又像是说数字。
对,应该是数字,533,和吴珊珊的名字发音类似。吴老爷子要叫唤自己的女儿不会带上姓,只是自己习惯了姓名一起叫,才误以为是。
钱枫依照533旋动密码盘,然后一按把手,保险柜居然开了。
保险柜有两层,上面一层是些和上市公司有关的重要材料,还有一个印章,是枚石墨矿石雕磨而成的大印章,仿玉玺模样,上面有四个篆体大字“万古长青”。
“哦,这枚印章我知道,是公司成立之初老董事长专门找人做的。”尤起德瞅着印章说道,颇有深请地说道,“那个时候起,我就跟着他创业,当时他是豪情万丈,说要做出一家一流的企业,便有了这四个字。现在想起来,感概多多啊。”
明白了,钱枫心想,吴老爷子是想把这个印章给自己,寄托期望。
“是这个意思吧?”钱枫把自己的揣度告诉尤起德,问他。
“应该是吧。”尤起德回答。
下面还有一层,是个木头小箱子,占满了下面一层的空间。钱枫把它端出来,放倒办公桌上,打开。
不是什么特别的宝贝,一件件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些收藏的家庭私人物品,有本大相册,里面是他们一家人不同时间段的照片;有一本日记本,看了前面两页的内容,看时间是吴珊珊少女时代写的;有一些小玩具小玩意,想必是吴珊珊兄妹小时候的玩具;还有一个东西特别点,用个锦袋装着,拿出来一看,是块穿着红绳的吊玉。吊玉晶莹剔透,刻着一个形象可掬的大肚弥勒佛,刻工相当精细,是块名贵的翡翠。
“咦,原来在这里。”尤起德接过来说道,“这个我也知道,有一年我和他出差到YN,他特意买的,说是给珊珊的妈妈先戴着,将来留给珊珊做嫁妆,当时可是花了大价钱。”
“吴老爷子怎么把这些家庭私人收藏放办公室保险柜里了?”钱枫随口问道。
“很好理解,他不怎么顾家,不代表他对家庭没有感情,恰恰相反,说明他很珍视亲情。”尤起德说着,又沉默了下来,看着钱枫,意味深长地笑了,“你说,他把这些家庭私藏送给你干嘛?”
钱枫摇头,印章还好理解,这些东西怎么理解。
“或许不是送给我的,只是和印章放倒一起罢了。”钱枫回答。
“未必,不给你的话,他又不是不可以安排,比方安排我另外处理。”尤起德把吊玉交回钱枫手上,“还有这个,这可是珊珊的嫁妆。”
钱枫隐约感觉到了点什么。
尤起德继续把它点破了,笑着说,“照我看,老董事长表达的意思是看上你了,把你视为女婿对待啊。”
“可?”钱枫欲言又止。
“你没到那个阶段,很难体会老年人的心境,尤其是知道自己要不久于人世的时候。他有这个愿望,至于这个愿望会怎么样,不是他能左右的,但不表达,连左右都谈不上。””尤起德接过话,“我和他那么多年,他的行事风格我还是了解的。”
尤起德说完,拍拍钱枫的肩膀,走了。
钱枫看着桌面上的这些私人家藏,陷入沉思。
连日来,那张送吴珊珊到酒店电梯时,留给他的那张凄切笑脸不时的摇撼着心坎,人情总是奇妙,往往,因为某个人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个随意的眼神,一个和你无关的表情,或者一句看似没有含义的话,会产生无穷的魔力,让你魂牵梦绕。然后,你会发现,自己是那么的牵肠挂肚,渴望和这个人在一起,一起生活,彼此拥有。
钱枫现在哪里不知道自己对吴珊珊的这份情愫,脑海里浮现出吴珊珊的一颦一笑,亦戏亦泪。
与之在心里蹦出来的还有幸季梅,一幕幕的顽皮捣蛋,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是温暖的。
幸季梅和吴珊珊,一个热情如火,一个婉约沉静;一个霞光异彩,一个空灵悠远。
此时的钱枫,既叹峰峦壮丽的摄魄,又感小桥流水的动人。
怎么办?!
钱枫把桌上一堆的私人家藏装回笑木盒,在考虑要不要给到吴珊珊去,想了想,还是放回了保险柜,重新锁上。
离开的时候,钱枫折回头,又打开保险箱,从小木盒里单独把吊玉取了出来,犹豫了一通要不要另行保管,末了,复又放回小木盒。
一时间,钱枫心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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