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之外的世界

    不论第一阶段的内测，还是第二阶段的内测，所有的参与人员都签署了保密协议，但是人一多想法也就多了，还没有正式命名的项目的一些消息不知从什么渠道流传了出去。
    当然了，行诸于文字是不可能的，连网络上也不会出现任何相关的字条，不说万华公司的巨大能量，这个项目可还有着官方背景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官府对抗，那不是胆子大，那是胆子已经爆了。
    倒是在国外的网站或者一些媒体上，出现了一些报道，不过这个消息涉及面巨大，有实力的国家反而消无声息的努力搜集信息，而不是胡乱扩散不确实的消息，只有那些没啥存在感又喜欢跳的国家，才对华夏正在发生的一些微妙的事情感兴趣。
    从胡小梅那里得到的情报中，万华公司这个未命名的项目被网友称为‘虚拟新世界’的游戏传的神乎其神，尤其是游戏返照现实的说法，更是跟玄幻小说有的一比。
    只是这么夸张的传言想必相信的人不多，反倒是关于虚拟现实拟真度的说法，被广为传扬，网友们分成了两个阵营，不信的自然各种黑，反正华夏一贯都是背锅的那个，不管是阿三的航母着火，还是老美的飞机变砖，都是华夏人的锅。
    另一派则充满了期待，甚至开始有人组团，琢磨着去华夏居留，抢先感受一下这个划时代的虚拟游戏世界，可惜的是华夏是世界上最难获得长期居留权的国家之一，至于入籍那就更别提了。
    因此这些相信这条消息的人竟然开始搞众筹，想要筹钱取得境外代理权，这真是异想天开的让人无语。
    但是送资料过来的贺晗却鄙夷的告诉林海，这些要搞众筹的人才是值得注意的，这些人背后肯定有人在带节奏，他们的目的不是想要玩游戏，而是想要得到更多的好处。
    林海不得不承认，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这个世界是被阴谋笼罩的世界，每一件看似平常的事情背后，其实都是经不起追究的。
    林海也不过是这么感慨一下而已，转眼间，他就将这些事情抛诸脑后，反正也不管他的事，他也管不着。
    倒是贺晗带来的另一个消息让林海有些在意，一号项目被重新启动了，不过不是全面重新运作，而是有限度的研究性运作。
    对于这个消息，林海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个项目的始作俑者也是林海，叫停的还是他，现在人家有限度的重新进行研究性运作，林海若再说什么就显得有些过分了，再说了，这个项目能重启，至少说明赵慧儿的哥哥在某种程度上还‘活着’...吧。
    这，姑且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但贺晗显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消息，见林海听了这个消息后半晌没出声，脸上的神色也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贺晗皱眉开口道：
    “林海，这事并不那么简单。”
    林海抬手阻止了贺晗接下来的话，抬头看着贺晗略有些戏谑道：
    “我知道不简单，虽然我不混体制，但是也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个道理，既然项目死灰复燃，那就有可能会烧成焚天烈焰。”
    贺晗神色一凛：
    “你知道还...”
    林海耸了耸肩：
    “我知道又能如何？这毕竟是你们内部的事情。”
    贺晗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气，忍不住使劲的白了林海一眼，然后抿着嘴唇不出声，就这么盯着林海，林海眨巴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抬起手道：
    “好，好，我知道我们是朋友，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过这事我又能做什么呢？危害已经告诉他们了，他们还是要做死，我也很绝望啊。”
    贺晗忍不住翘了翘嘴角，无奈的摇头道：
    “这个危害...真的那么大？”
    林海肃然点头：
    “老贺，不，贺晗，你研究过地球的神明么？”
    贺晗摇了摇头道：
    “没有，我只是大致了解了一下，谈不上研究，这么说，你研究过。”
    林海忽然咧嘴一笑，摊了摊手道：
    “并没有。”
    贺晗一口气差点将自己呛死，使劲的咳嗽了一会才没好气的瞪着林海道：
    “逗我玩很有意思？”
    林海呵呵一笑道：
    “气氛太严肃了，我不习惯嘛，好吧，不开玩笑，虽然我没有研究过，但是有人研究过啊，比如张真人，比如澄净大师等等人，佛道两门研究神明已经几千年了，他们可以算是专家吧。”
    贺晗缓缓点头：
    “所以呢？”
    “所以，他们想要造神应该不难吧，可是，不仅是他们，包括各国的大型宗教组织，都没有兴起造神的念头，为啥？”
    “因为神很危险？”
    林海点头：
    “是的，神很危险，因为神明无法控制，相反，试图控制神明的人必遭其反噬。”
    贺晗想了想道：
    “你的意思是咱们地球的神明有问题？”
    “聪明，但不是神明有问题，而是创造神明的方法有问题，或者说，创造神明的原始意念有问题。”
    贺晗皱眉：
    “你说明白点，什么叫创造神明的原始意念有问题。”
    林海摊手：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简而言之，就是说我们地球的神明很原始，这些神明从根子上就存在问题，如果我们地球要走宗教的路子，那么需要提高宗教等级，重新构建全新的更先进的宗教体系才行，在这种体系之下，才会诞生合适的神明。”
    贺晗双眸一闪：
    “比如你试图在虚拟世界中创造的神明？”
    “呵呵，不完全是，类似吧，虚拟世界中的神明一开始被赋予权能的同时，也被赋予了限制，这些神明从一开始，就是伪装成神明的规则执行逻辑，其内在是具备固有的自我限制的。也就是说，这些神明一开始就是被精致规划的，而不像是现实世界中的神明，完全是自发野蛮生长的。”
    贺晗若有所思的点头：
    “那么，一旦现实中的神明被唤醒之后该怎么解决？”
    林海撇嘴：
    “这个不用问我，我们的前辈不是已经实操过么？历史上那些大规模的灭佛灭道你觉得他们是在干什么？”
    贺晗苦笑：
    “我还以为你会有更好的办法呢。”
    林海耸肩不出声，一旦神明被唤醒，想要重新将之送入沉寂，唯一的办法就是消除信仰者，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粗暴的将之物理消灭了。
    想到新升会做的孽，林海鼻端似乎闻到了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下意识的甩了甩脑袋，林海忽然无力的叹了口气，摇头道：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贺晗的脸色也变了：
    “参与一号试验的，可都是...军人，如果...这太过分了！”
    看着贺晗因为过于用力握紧而微微颤抖的手，林海竟然鬼使神差的伸手轻轻按了按，和声劝慰道：
    “贺晗，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决定的。”
    贺晗猛地抬起头，双眸中满是怒火，平时清冷的眼眸此刻像是燃烧的火焰：
    “可是！...可是，那些都是最忠诚的战士啊！他们不应该是这种下场，绝不！”
    林海按着贺晗的双手，神色淡然的回道：
    “或许我们想错了，他们会严谨的限制规模，只要规模不大，想必神明的权能也不可能太让人惊慌，那么事情就不会走到那一步，就算退一万步，真的到了那种地步，还可以用其他方式缓慢的疏导，毕竟参与的人员都是纪律部队，他们容易管理，也就更容易被救治。”
    贺晗呼吸仍然急促，林海继续道：
    “我们能想到的，你的领导肯定也能想到，必然也是有了相应的预案的，就算那些家伙热衷于权势或者想要自保，也不可能做到那种程度的，那不是自救或者抢功，而是找死，相信以他们的智慧和状况，还不至于如此。”
    贺晗眼眸动了动，深深的吸了口气，迅速的冷静下来，然后她发现林海的手正包覆着自己的小拳头，顿时眼神有些慌。
    林海顺着贺晗的眼神看去，双手像是触电一般的弹了起来，身体向后一靠，眼神左右晃了晃，然后嘿嘿的干笑着。
    贺晗连续的深呼吸，然后缓缓的出了口气，脸上略有些惊慌的神色渐渐平复下来，双眸也恢复了冷清，看了一眼装傻的林海，没好气的撇撇嘴，正色道：
    “你说的对，是我想多了，这事轮不到我操心。”
    “可不是嘛，呵呵...你这是吃着地沟油的命，操着总理的心啊，嘿嘿。”
    贺晗鄙夷的看着林海：
    “呵呵。接下来，我要向你通告万华公司项目安保的汇总报告，至昨日深夜止，我们共处置了涉密案件...”
    “等等，这个我不关心，不用向我通报，我只想知道，数据有没有大规模的泄露。”
    “并没有，说起来，这些数据泄露了又有什么问题么？事实上，至今为止，我们并没有掌握信仰之力以及神明的数据格式，这也是一号项目重新启动的主要原因，林海，不能向我们提供这方面的情报么？”
    林海恍然，原来在这里等着呢，老贺可以啊，套路越来越溜了。
    “抱歉，虽然我也很想告诉你们，但是我并没有掌握这些技术呀！”
    林海一副我也很努力很同情，但是却有心无力的遗憾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