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经女友

    我马上后悔了，不该说。如果没有猜错，她已经听出了我的玄外之音。
    孤男寡女同居一室，男的突然对女的说我爱你，那么，男的想干嘛，不言而喻。
    “我想，我们该穿上衣服了。”她扭过头，低低地说。
    机会可能要失去了。
    我没有太大的担心，穿上衣服又能怎么样？大不了使用暴力，荒山野林的，没人会救她。
    但那样始终不文雅，我想文雅一点儿。
    我双手合实，默默祷告，希望上帝能够帮我一把。
    上帝只要派一只老鼠出来，就算帮我一把了。女孩子，谁不怕老鼠？见了老鼠，她还不乖乖地投情送抱？
    她扑到我的怀里，那还不是羊扑到狼的怀里？
    到那时，可怪不得我了，嘻嘻。
    噢，天哪！我的良苦用心竟然感动了上帝。
    “吱——吱——”
    两只又黑又大又丑的老鼠从洞的角落里跑了出来，从我和公主的眼皮底下蹿过。
    我的心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便失望了。
    公主仅仅是慌了一下神，可爱又可恶的小脚没有挪动！我的怀抱空空的，受到冷落。
    我扑了过去。她不过来，我只有过去。
    “啊呀！老鼠！我好怕！公主，我好怕！”
    我的怀抱里，终于踏实了。
    “别怕！别怕……”公主安慰着我。
    我暗自窃喜：“嘿嘿，小公主，跟我斗，你还太嫩！”
    公主用胳膊抱着我，一只手还轻轻拍我的背，很像一位母亲。她的样子仿佛抱着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孩子。
    ——我不是一个孩子，我是一个男人。
    公主是女性，女性有潜伏的母爱。无疑，她的母爱被我激发了出来。
    这并不要紧，她虽然像母亲，却不是母亲。
    即然不是母亲，我当然可以做一些浪漫的事。
    她的身体很温暖，我没有感觉到，倒觉得她旁边的火挺温暖，我的背和腿被烤得火辣辣地发疼。
    我咬牙忍着痛，开始用手抚摸公主。
    “别怕……喂，你在干什么？”
    我喘着粗气：“公主，我爱你，我爱你！”
    “啊，别这样，文龙，别这样——”
    公主的话没有下去，不是她不想说，而是我的嘴堵住了她的嘴。
    她要推我，却不敢用力。不是她不愿用力，而是我紧挨着火堆。女孩子的心是软的，她怎么会把我推进火堆呢？
    一股风吹来，火苗舔上了我的屁股。我一蹿，把公主扑倒了下去。
    倒在柔软的衣服上。
    好戏要上演了，幸福的夜由此拉开帷幕。
    却出现了一点小波折。
    “别这样，好不好？”她的声音有些懦弱，近乎哀求。
    “公主，难道你……不爱我吗？”我的心有点下沉。
    “不，我爱你，可是……太突然啦！”
    “公主，我也爱你，永远爱你，永远爱你！”我又吻她的嘴。
    我的嘴又被她用力推开了。我有点冒火。
    “以后……好吗？”
    “不行，我现在就要！”
    “可是，我不想……”
    “可是我想要！”我恶狠狠地瞪住她：“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
    公主怔了一下，脸色变了。唉呀，我知道又说错话了。
    “公主，我真的好爱你，不能没有你！求求你，求求你了，公主……”
    公主的手，柔软了。
    这个夜晚是宁静似水的，又是轰轰烈烈的。
    公主活色生香的身体，在火光照耀下，有一种半透明的晶莹效果，近乎圣洁，近乎妖娆。
    公主的身体，果然是女性的身体！
    我伏在公主的身体上，活力勃发，享受着生命的欢乐。
    我的欢乐，我的活力，我的情爱，都传给了公主。她由被动变成主动，由消极转为积极，积极而努力。她像盛夏狂风中的芭蕉，舒展开来了，铺展开来了，恣意地翻卷，颠簸。
    我心花怒放，心旌摇荡，忘乎所以。
    我感到了爱与被爱。
    五十三
    半夜里，我被冻醒了。
    昏暗的洞里，冷沉沉的，地上的零星的火苗早已俺俺一息。
    我赶紧添柴，添到火焰熊熊。
    我穿上贴身的衣服，把其余的轻轻盖在公主身上。
    公主的身体，在火光的照耀下，美丽得无法形容。像是从黑夜里透出的曙光，又像是从地穴里流出的生命之水。
    我突然感到有一种罪恶感，千真万确的罪恶感，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无处不在！
    我觉得我糟蹋了公主。
    公主是完美的。她应该是神圣纯洁的女神，她应该是完美无瑕的碧玉！
    然而，这个女神已遭到亵渎，这块碧玉已遭到玷辱。
    是我破坏了她！
    破坏了她的完整，破坏了她的艺术，破坏了她的圣洁，破坏了她的美。
    ——我觉得我真不是一个东西。
    我的腿颤抖，发软，莫名其妙地弯曲下去——“啪！”
    我跪在了公主的面前。
    曾多次做梦要占有她。然而，当这个梦变成现实，我才发现，这个梦是多么地邪恶，多么地肮脏！
    洞里很静，只有我的眼泪在地上的滴答声。
    我默默地忏悔，希望上帝能够原谅我。
    ——上帝这个东西会原谅我吗？就算上帝原谅了我，公主会原谅我吗？
    公主睡得成熟而柔软，均匀的呼吸像一首静美的小诗。
    让人感叹又感动。
    唉——，我深深叹息。
    公主醒来之后，我该如何面对她呢？一种模糊的不安，在我心里滋长起来。
    木已成舟，生米也做成熟饭，我是无法改变眼前的事实了。
    我决定好好地爱公主，用我的一生，认认真真地全心全意地爱她。
    五十四
    天亮了。洞里流进来清泉一般的晨光。
    暖烘烘的晨光像少女的手，软软的，柔柔的，香香的。
    朦朦胧胧睁开眼睛，发现公主平躺在软草上，两眼望着上方。
    石壁上什么也没有，她却望得异常出神。她在想些什么呢？
    “公主。”我轻轻喊了一声。
    见我醒来，公主涨红了脸。把头扭向一旁，忽而扭过头来。眼睛放着异样的光，对我瞥了一眼。
    那一眼充满了无限柔情。
    我心里一动，深情地望公主一眼，深情地吻她一吻。
    笑意就像清泉的波纹，从公主嘴角的小旋窝里溢了出来。
    我又吻她一吻。
    “天亮了，亲爱的公主。”我在她耳边轻轻呢喃。
    公主没有说话，轻轻坐起来，不吭不响地穿衣服。
    我也不吭不响地穿衣服。
    洞里静静的，好美。
    “昨晚睡得还好么？”我轻声问。
    公主微微一笑。
    “还好，你呢？”
    “也好，呵呵……”
    “你傻笑什么？”公主笑问。
    “呵呵……”
    公主站起，伸手把我拉起。
    “我们走吧。”她说。
    走出洞口时，我们不约而同有的回头望。
    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洞。
    这个山洞已有了神韵，诗意和灵魂。
    我和公主相视一笑，向前走去。
    微风荡开了迷迷蒙蒙的雾气，清新的山谷映入眼帘。
    荫绿的山谷里，百鸟啁啾，明丽的太阳光，照着盛开的攀枝花树。空气也变得非常清香，使人胸脯里感到分外凉爽，舒畅。
    “这里真美，真不愿意回去。”公主说。
    “这里是美，可毕竟没有家美呀。如果你想来，有时间我们再一起来，好么？”
    “好啊！”
    “我们怎么回去呢？”我问。
    “这……”公主被问住了。
    “目前有个可行的办法。”
    “哦？说说看。”
    “这里既然是野生资源保护区，肯定有护林员。护林员为了及时和林业局及野生动物管理局取得联系，住处一定装有电话……”
    公主笑起来：“有道理。”
    “那么，赶快找护林员吧。”
    谁知，我们还没有找到护林员，护林员先找上了我们。
    矮矮的草丛旁有一条不太明显的小路，我和公主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