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元良

第0059章 汉魃庙堂 长生墓云在山高(上)


    三人继续沿着路向前行进,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像是地下溶洞的地方,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两侧地势如同一线天般,头顶上看不到石壁,黑暗中像是要直贯穿到山顶一样。
    一口漆黑的大铜棺高悬在一线天之上,被九根粗硕的长铁链紧紧拉扯住才得以悬空。
    与此同时冯宝宝注意到,在一线天的两侧墙壁上各有铁环紧紧套住一根铁链,铁链顺着墙壁连接到地面上的石雕。
    地面上以铜棺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围了九尊石雕,看造型应该是上古神兽,每一尊嘴里都紧紧咬合住一根铁链,像是在用力往下拉扯。
    一线天的尽头被石壁完全堵上,再向前走就是死胡同。
    如果没有意外,这口铜棺已经这样悬在上面两千多年了,即便是到了今天也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由此说来,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古人的独具匠心,他们的某些智慧结晶堪称得上是鬼斧神工。在这样的天险下用九条铁链瓦解掉铜棺的重量,高悬在一线天之上,历经岁月千锤百炼而岿然不动,即便是现在的技术水平都很难达到。
    徐叫花跟胖子看了也是一阵啧啧称奇,但赞叹终归是赞叹,显而易见这口铜棺一定隐瞒着天大的秘密,当务之急是如何将这口铜棺从上面放下来。硬拆肯定是有风险的。
    “叫花子,会不会这些守棺的石雕上面会有线索?”冯宝宝抬头看向徐叫花。
    “嗯?你有想法?”徐叫花挑了挑眉毛,与她对视。
    “我有个想法,只是需要请教一下这些石雕的来历验证能不能行得通。”
    “我想的是,既然这先知和他徒弟大费周章、鸠占鹊巢的修建了地宫,这墓里的一草一木都不会是虚设,必然有它们存在的道理。看守棺椁的九头石兽,我觉得它们排放的位置应该有些讲究。”冯宝宝说道。
    “嗯,这次脑袋倒是很灵光嘛,被墓门给挤开窍了?”徐叫花呲着牙冲她笑道。
    冯宝宝狠狠的剜了徐叫花一眼,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徐叫花自讨没趣,讪讪地摸摸鼻尖,解释起来,“我知道这些石兽的来历,这些都是玄学上的东西,我对这种物件还是略懂一二的。”
    接下来,徐叫花从最北边那座石兽开始,按照顺时针的顺序一一介绍了它们:
    “赑屃,是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龙之九子之一,又名霸下。形似龟,好负重,长年累月地驮载着石碑。赑屃常用来做碑座,俗称“神龟驼碑”,另一方面,又具有长寿吉祥的寓意。”
    “螭吻,由鸱尾、鸱吻演变而来,是龙的第九子。平生好吞,即殿脊的兽头之形。喜欢东张西望,做张口吞脊状,并有一剑以固定之。俯视人间,有点“平步青云”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意味。”
    “旋龟,来自上古杻阳山。山海经记载:怪水出焉,而东流注于宪翼之水,状如龟而鸟兽鲛尾,其音如判木,佩之不聋,可以为底。旋龟能治百病,历来被人们所崇敬。”
    “蒲牢,也是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为龙九子之一,排行第四,平生好音好吼,洪钟上的龙形兽钮是它的遗像。原来蒲牢居住在海边,虽为龙子,却一向害怕庞然大物的鲸。当鲸一发起攻击,它就吓得大声吼叫。人们报据其“性好鸣”的特点,“凡钟欲令声大音”,即把蒲牢铸为钟纽,而把敲钟的木杵作成鲸的形状。敲钟时,让鲸一下又一下撞击蒲牢,使之“响入云霄”且“专声独远”。”
    “蛊雕,有记载曰: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这是一种凶兽,残暴食人,一直被人们所避讳的。”
    “睚眦,是古代中国神话传说中龙的第二个儿子,总是嘴衔宝剑,怒目而视,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以增加自身的强大威力。豹身龙首,性格刚烈,好勇擅斗,嗜杀好斗,总是嘴衔宝剑,怒目而视,常被雕饰在刀柄剑鞘上以增加自身的强大威力。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的睚眦必报就是源自于它,由此可以想象一下它的脾性。”
    “狻猊,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龙生九子之一形如狮,排行老五。喜烟好坐,所以形象一般出现在香炉上,随之吞烟吐雾。古书记载是与狮子同类能食虎豹的猛兽,亦是威武百兽率从之意。平生喜静不喜动,好坐,又喜欢烟火,佛祖见它有耐心,便收在坐下当了坐骑,因此佛座上和香炉上的脚部装饰就是它的遗像。”
    “椒图,亦是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龙生九子之一。其形状像螺蚌,性好闭,最反感别人进入它的巢穴,铺首衔环为其形象。因而人们常将其形象雕在大门的铺首上,或刻画在门板上,除取“紧闭”之意,以求平安外,还因其面目狰狞以负责看守门户,镇守邪妖;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即椒图“性好僻静”,忠于职守,故常被饰为大门上的铁环兽或挡门的石鼓,让其照顾一家一户的安宁,被民间称作“性情温顺”的龙子。”
    “这最后一个,叫囚牛,是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龙生的第一个儿子。平生爱好音乐,它常常蹲在琴头上欣赏弹拨弦拉的音乐,因此琴头上便刻上它的雕像。这个装饰现在一直沿用下来,一些贵重的胡琴头部至今仍刻有龙头的形象,称其为龙头胡琴。”
    徐叫花叽里咕噜讲了一大长串,全都是冯宝宝闻所未闻的典故,她不禁又长了不少见识。
    “老徐就是见多识广啊,就算是个考古教授来到这里也未必都能介绍出来啊。”胖子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冯宝宝插嘴说:“听你刚才这么一讲,这九头石兽有七头都是龙之子,另外两头暂时是属于其它种类的。我听说过有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的故事。龙生九子,分别是赑屃,螭吻,狴犴,蒲牢,饕鬄,睚眦,狻猊,椒图,囚牛。而狴犴和饕鬄怎么没有在这里?”
    不是冯宝宝的强迫症在作怪,而是她觉得有些蹊跷。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先知不让龙之九子镇守在一块,反而是分出去两个呢?龙气滔天是一种祥瑞的格局,先知不应该会想不到,难道他不想太平?
    “我看就不要想这么多了,人都已经死了两千多年了,还能折腾出什么来啊?就算是真的有什么猫腻儿,给它来上两梭子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就前年清墓里蹦出来的那个粽子,还不是被胖爷我一个手雷给炸成筛子了!”
    胖子有些等不及了,左等右等没有个结果,在墓里拖得时间越久越容易发生变故。
    冯宝宝想出声制止,却给徐叫花拦住了。
    “我觉得你也是想得有些多了,也许先知当时根本就没想到这些,只是用这些石兽作镇墓之用罢了。好歹咱们仨也是老元良了,身经百战的人,你就放宽心吧。”
    接下来只见胖子把飞虎爪掏了出来,用尼龙绳紧扎住一头,使劲拽了拽觉得足够结实后,又把组装好的弩枪拿过来,把尼龙绳压进枪槽中,只露出飞虎爪在枪头的位置。
    胖子一脸得意的解释道:“这种弩枪可是胖爷特意改造的,威力强大性能稳定,最远的时候能把飞虎爪射出一百多米去呢。这铜棺也就五十米的高度,对咱们来说小菜一碟。”
    只听得“咚”然后“嘶拉拉——”地一阵响声,在胖子操作下,飞虎爪准确无误的牢牢抓住了铜棺上与铁链拉扯的一处缺口,紧接着另外一只飞虎爪也用同样的方式被射上高空,抓住了铜棺的另一角。
    胖子使劲拽了拽尼龙绳,确认无误后对冯宝宝和徐叫花比划了个OK的手势。
    空气有些崆悚起来,没有任何其它生物的声音,哪怕是一只蚊虫。
    狼眼手电把三个人的身影照射在石壁上,石壁上的影子被拉扯得又细又长。
    冯宝宝回头看了一眼,感觉有些头皮发瘆,扭回头来使劲晃了晃,不再胡思乱想了。
    就在冯宝宝回过头去的刹那,她对应在墙壁上的影子突然动了一下,头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旋转了180°,就像被活生生拧了下来。
    细微的变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空气中还是一如既往地诡谧和压抑着。
    胖子的动作十分娴熟,毕竟是退伍军人,曾经接受过专业训练,他打头阵第一个攀着绳子爬了上去。
    一般像这种攀着绳子向上爬的都是些攀岩登山人员或者部队军人所擅长的活动,脚下要有着足够的借力点去着力,而此刻这种情况下,只有光秃秃的两根尼龙绳,想要凭空往上爬是颇废力气的。
    脚下没有借力点只有空气,显然用双脚在空气中乱蹬是行不通的,但这些对胖子来说并不困难,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了,别看他身形臃肿,但动起手来可一点不含糊。
    胖子的两只手交替把着绳子一点一点向上挪动,同时双脚夹紧绳子以保持住身体的平衡性。力道一使出来,胖子臂膀上的肌肉被绷得紧紧的,额头上有明显的青筋在暗暗较劲。
    胖子手上还佩戴着军用手套,这种军用手套质地优良,被利刃划一下都不会破开口子,并且摩擦力极强,极适合这种攀爬运动,防静电的材质也为攀爬运动多了一层保障。
    他一停不停的向上攀爬着,透过下面往上看是死寂一团。
    人对于未知的事物往往充满了敬畏和求索之心,冯宝宝和徐叫花都屏住呼吸,默默注视着胖子的动作,生怕会错过一点点细枝末节。
    终于,胖子有惊无险的爬到了铜棺上面,尽管看不到他粗气大喘的样子,但冯宝宝能猜到此刻他额头上一定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紧接着,冯宝宝和徐叫花也各自抓住了一根绳子,两人同时往上爬,几乎是同一时间抵达铜棺。
    冯宝宝上来的时候,胖子正从背包里掏出刷漆用的大毛刷,从两头开始往中间集中,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清理沉积在铜棺表层的尘土。
    尽管狼眼手电的照明能力毋庸置疑,但还是需要冷焰火的辅助发光才能看清整座铜棺。
    冷焰火这种东西是从德国引入进来的,利用了化学反应中焰色反应的原理,在打开后接触到空气时会极速燃烧发出光和热,但一般每根只能持续一分钟左右,为此冯宝宝每隔一分钟都要重新丢一根冷焰火来照明。
    在冷焰火以前,盗墓者们,包括那些探险家,考古工作者,都是用荧光棒在漆黑的墓室里照明的,但在亮度和实用性上都被冷焰火甩出好几条街去,渐渐就被淘汰掉了。
    冯宝宝他们此行带的冷焰火数量并不算多,这时候一根接一根的丢下去确实有些奢侈了,但就像盗墓元良们所说的,下斗的时候,伤亡往往是发生在开棺这一环节上,所以什么都不要省,一点都不可以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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