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之寻-一直寻找的真爱

第13章


 
  我的头又开始剧烈地疼起来。     
  蜘蛛之寻 第三部分   
  蜘蛛之寻(十一)(1)   
  我把菊花带到学校附近的私人旅社,老板惊异地望着我们俩。菊花的头垂到胸口,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在柜台下奋力地拉她,她就是不敢抬头。 
  “你们不会给我找麻烦吧!” 老板问。 
  我吸了口气。 
  “不会,老板,她是我妹妹,到学校来看我,她不能住男生宿舍。” 
  老板将信将疑:“她一个人住?” 
  我点点头。我们上楼时,听到老板对伙计说:“这女的不会是被拐卖的吧?”我心里涌上一股羞耻,既管我也为因此而产生罪恶感,但无法抹掉这种真实的卑劣的情绪。 
  是的,我内心感到羞耻,为那个生活过的村子,为我寒酸的衣着与捉襟见肘的生活。我发过誓要离开那里,可是我还带着菊花。她时刻提醒着我的过去,她怯怯躲闪的眼神以及粗笨的动作,那些碎碎的大红大绿的花袄,都是乡下人的标志。可我必须要娶她,我还有良心,我是读书人,更应懂得“责任”的道理。 
  屋子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破桌子,两个开水瓶。菊花就在窄窄的房里站着,不肯坐,任我怎么拉她,她就是怯怯地站着。我发火了。叫你坐下。她惊恐地望了我一眼,嘴唇嗫嚅着。我心里一阵刺痛,她到底为我乞讨了多久?乞讨到现在失去了尊严? 
  我捂着脸哭起来,在菊花面前直直地跪了下去。我抱着她的腿,多年的压抑像火山爆发。父亲的死、母亲的死、村里人的怨恨、同学的歧视、穷困的生活,我早已承受不住。菊花伸出手颤抖着抚摸我的头,她的眼泪滴滴嗒嗒地滴在我脸上。从来没有感觉过那么温暖,像母亲的手,像母亲的怀抱。 
  我希望那一刻永远不要消失,不要像唇边溜过的一句话,不要像转瞬即逝的一个场景。我忽然明白,她就是要和我相依为命的人。 
  我给菊花拿来两套干净衣服。刚推门,她正用毛巾擦身体。她露出来的胸膛柔软白皙,小窗里透过的阳光将她细微的汗毛染成淡淡黄色,湿漉的衣服贴在身体上,曲线暴露无遗,坚挺小巧的乳房像初绽的花苞,乳头在衣服上顶了小小圆圆的凸印,腰平坦结实,头发末稍滴着水,贴在颈项,说不出的韵味。 
  我喉头发紧,菊花转头看到我,慌张得打翻了水盆,我们俩同时上前收拾。我一眼看到弯腰的菊花衣领深处的乳沟,一对乳房在她垂下身子时跳跃不已。我的血瞬间澎湃起来,身体仿佛要爆炸。我快速地按住她的手,将她拖倒在我怀里,在她发出惊呼之前,用嘴堵住了她。 
  那一刻我是迷乱的,没有丝毫的理智,只有膨胀的欲望与纯粹的感觉,好似一路飞到天堂。她惊惶的脸孔,羞红的脸颊,玉色无瑕的身体,淡红的花蕾,柔嫩的耳垂,像电影剪辑,快速的、缓慢的、定格的,撞击到我心里。我听到她从惊叫到呻吟到大喊,从慌乱到凄厉到陶醉,我的身体已不属于我,她也不再是她的。她的指甲在我皮肤深处,疼痛、快感。呼吸从脚底到头顶,像股巨大的气流,它们在体内冲撞,没有一处不被搅腾得掀起浪潮。我似乎窒息了许久,能够呼吸的时候全身都化成了轻烟飞到云端。 
  很久,我才清醒过来。菊花在血泊里,鲜艳刺目,像朵火红怒放的大地花。她的眼泪像小溪静静地流淌。我的心绞痛起来。 
  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多么微妙!当身心结合后,她的眼流竟能滚淌到我的心里,像把尖锐的利刃,深深地戳了进去。我明白菊花已成为我的一部分,永远不能从身体里抹去。 
  我看到两只涂着晶亮透明甲油的光脚丫,两条修长光嫩的腿,几缕末稍湿润的头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一股温热的感情涌上喉头。 
  菊花!菊花! 
  我努力地站起来,地上太滑了,我重新跌倒,地面潮湿冰冷。我躺在水里,迷惘地望着头顶的白雾,这像是一场梦!我分明看到了她,怎么又消失了? 
  有脚踩水的声音,水花溅进我眼中,生疼生疼。有人俯下身子,我又看到宽松衣服下玉色的身体,淡红的花蕾,我的手顺着衣服伸了进去。我听到惊叫声,是她,是菊花!我还在梦中,我笑起来,将她按在我身下。她的头发散乱,被水打湿后一绺绺地贴在脸上,我胸中鼓涨着温柔的激情。触手可及的温软,冰凉、滚烫、坚硬、柔软。肆无忌惮。   
  蜘蛛之寻(十一)(2)   
  菊花!菊花!这个名字每从心上滚过一次,就像火一样灼痛我。一直烧到我内心深处,我不敢再想,我将她尘封在身体的最深处,即使她消失也带不走灵魂的地方。 
  “我爱你,我爱你。” 
  我从没有说过这三个字,但现在,我浑身轻松。 
  “我爱你,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啊!” 
  她忽然奋力摇撼我,哑着声音:“真的吗?认真的吗?” 
  我一把搂住她。 
  “是的,菊花,原谅我,我是真的,认真的。原谅我,我是真的,真的爱你。” 
  那一整晚,我的梦都是凌乱的,耳边一直响起女人的哭泣声,低低地、压抑地,一声声绞碎我的心。   
  蜘蛛之寻(十二)(1)   
  今天艳阳高照。 
  我的牙开始疼起来。非常疼,难以忍耐,昨天晚上,我疼得想撞墙而死。 
  米米给了我一把胡椒粉,让我含在口里。我半信半疑,刚送到嘴边,不留神胡椒粉末吸到鼻子里,痛快地打了三个喷嚏。米米又笑着抓了几颗花椒,说是记错了,应该是花椒。我病急乱投医地将花椒咬在牙齿之间,麻得腮帮子快掉了也没缓释牙痛。最后,米米悠悠地说,头痛的解决方式就是砍头,解决牙痛的最好方法,当然就是——咬紧牙关。 
  他妈的。 
  我烦躁得踹她一脚,被她很灵敏地躲过了。 
  早上,她只做了一份早餐,煎蛋和红萝卜饼,给她自己的。我气得摔了她的盘子。她飞速地叉起最后一块饼,平静地说:“谁知道你几点起床,再说,我又不是你的保姆。” 
  我揪起她的衣领,要她从这个屋子里滚出去。她推开我,嘻嘻地笑道:“行了,老调重弹。人怎么滚,又不是鸡蛋,放心,我要走的时候,你求也没用。” 
  今天我必须到襄樊,老陈接了一笔工程,大型的连锁超市,购货量庞大。昨天老陈打电话说这次的投标竞争激烈,但他已有七分把握。我相信老陈自有安排。投标之前,他想必已走了各种关系,这段时间,他神秘得很,常在北京与襄樊两地跑。 
  我打电话与他确认时间。他说情况有点变动,让我等他通知。我忙问是不是出岔子了? 
  他呵呵地笑起来:“这回就看谁的后台硬了。这次投标的负责人被撤了,投标根本是走过场,十几家厂商,他们早已内定。” 
  “你到北京搬救兵了?” 
  “嘿嘿,他们的老总可是当日救兵的部下。” 
  “那你呢,和救兵什么关系?” 
  “你坐着收钱好了。甭操那么心了。等消息吧!你的产品只是我进去的一小部分,还有光源、装饰材料,这回要成了,我可是要发财了。” 
  挂了电话,我今天的计划取消了。老陈在商场上可谓是老奸巨滑,该说的一字不落,不该说的滴水不透。他是一心钻在钱里了,女人已让他伤透了心。听说他老婆以前还是戏剧团的当家花旦,很漂亮,离婚的原因不得而知,连孩子都没有,倒也干脆。 
  米米今天飞上海,她连再见都懒得说就离开了。 
  我很饿,又没胃口。决定去医院看牙,再这么疼下去,我快没法活了。叫了出租到同济,医院的生意实在令人眼羡。人山人海,挂号都花了我二十多分钟。到了牙科,我一阵绝望。排队的人坐满了待客厅。原来这年头,牙不好的人这么多。还是吃得太杂了,山珍海味,飞禽走兽,包括家养的宠物,能进嘴的都进了,再没吃过的,恐怕就剩下人了。可把牙累的,也难怪牙要造反! 
  想起自己也牙疼,便打住了心里的揶揄。 
  等待是痛苦的,尤其是报病等待。我好不容易爬上了那张八爪鱼似的牙床,老大夫的生物钟一敲,要吃午餐了。整整一个上午,我都耗在呛鼻的来苏水味里,加上牙疼,早已烦躁得不能忍耐。 
  我开始大声抱怨:“有没有人看牙?病人牙痛,稍有点医德就该吃不下饭。” 
  没人回应,我刚要起来闹腾一番,有双柔软的手按住了我的脸。眼前亮起了大灯,一束光芒射了下来。“啊!”清柔的声音。这声音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于是我张开嘴,一个带口罩的女医生用像勺子一样的镜子照我的牙齿。她看了看,吐出一口纯正的普通话。 
  “喝酒了吗?” 
  “嗯。啊。” 
  “咬了花椒?” 
  “嗯,啊啊。” 
  “早上没刷牙?” 
  我闭上嘴,盯着女医生。 
  “你是侦探还是牙医?” 
  她露在口罩上面的眼睛杏仁模样,鼻梁很高,个子娇小,看上去很年轻。她再次将我的头按下去,命令我张开嘴。 
  “行了,你就告诉我,怎么办吧!看也看了。原因你也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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