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仙劫之缺玉成珏

    十七
    有苏晏卿说：“算了。”
    然后就再也没说话。
    我回到他边上看着他，不敢作声。
    每一次，当我鼓起勇气想要触碰这个领域的时候，有苏晏卿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无情地将我打了回去。
    所以，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我不应该这么着急地逼问他，更不应该天天都想着这件事。
    有苏晏卿对我说，我的记忆会让我痛苦，所以他对这些避而不谈都是为了我好。
    “有苏晏卿……比别生气了，我……我不问就是了。”
    我扯了扯有苏晏卿的衣角，诚恳地向他道歉。
    这时的有苏晏卿气已经消了大半，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轻轻握住我的手说：
    “夏樱，你如果信任我，就好好听我的话，我有苏晏卿定待你不薄。”
    我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毕竟有苏晏卿是我失去记忆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他知道我没了记忆，但也没有另眼看我，而是不离不弃地教我学习妖术和文字。
    因此我对于有苏晏卿的感激之情是难以言状的，而信任便是随之而来的事情了。
    历经这一番小波折后，我和有苏晏卿都“成长”了不少。我们渐渐开始明白对方的雷电，刻意地避开那些不愉快的话题，所以在这之后，我们共度的时光都是开心美好的。
    十八
    想要捡起一些本就有的记忆是一件非常快的事。
    比如认字。
    大概只过了十天，我就觉得自己可以完整地读懂卷轴上的文字，有时候我趁着夜深人静，还会偷偷翻开一页练习一些小妖术。
    我作为一只狐妖，召唤狐火算是最基本的了，大概是因为自己悟性太高，我看了一遍咒语就成功隔空点燃了床对面的灯盏。
    “嘿嘿！”我兴奋地一握拳，作出兴奋状，但又怕动静太大吵到别人，又刻意压低了声音。
    一招炼成后，我又随意翻看了一些术法，觉得这些招数都大同小异，很快，只过了一个晚上，我就将小半本的妖术练会了。
    不过虽说有小半本的量，无非就是点狐火，隔空灭火还有浮空操控小物品之类的。
    我的求知欲是无穷无尽的，我大概浏览了一遍有苏晏卿找人带来的书卷，发现大都都是这类法术，便有一种自己被低估了的感觉。
    于是我为了证明自己，又屁颠屁颠地跑到有苏晏卿的寝宫去骚扰他。
    有苏晏卿此时正半躺在青岩上看着书，像是在修养。
    他看到我进来后微笑着问：
    “小夏樱怎么了？”
    我毫不客气地说道：“之前啊你给我带来的那几本书卷我都看完了，全是一些小花招，有没有气势磅礴的那种大妖术可以学！”
    有苏晏卿一愣，有些吃惊地问：“你全都学会了？”
    “那有何难？”我骄傲地昂头叉腰道，说完就随意唤出一团狐火点燃了有苏晏卿身旁的灯盏，过了几秒又将其熄灭。
    “如何？”我信心满满地看着有苏晏卿。
    我本以为自己表现得这么完美，这老狐狸应该会夸奖我一番，谁知有苏晏卿的表情有些复杂，他看了看身旁的灯盏，抬头继续问我：“小夏樱，一晚上你真将这些书都学会了？”
    “对！”我不耐烦地点了点头，认为这老狐狸分明就是看扁自己。
    有苏晏卿从青岩上站了起来，走到我身旁，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
    “没想到悟性这么高。”
    “喂你什么意思啊？！”我没好气地说着。
    “没什么……看样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悟性还是那么强。”
    和以前一样？原来的我也很厉害吗？这句话让我不禁对曾经的自己有些好奇，但我深知自己不能追问，只好将这番好奇咽到肚子里。
    有苏晏卿宠溺地看着我说：“真想学大招？”
    “那是当然！这种小花招怎么可能用来防身？一定要大招才行！威武雄壮地那种！”我抡圆了手在空中比划了一番，强烈要求有苏晏卿教我厉害的妖术。
    “既然这样，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有苏晏卿银丝微垂，一下牵过我的手将我带出了寝宫。
    我们穿过正殿与瑶池，穿过禁地与丛林，最终来到了片我从没来过的地方。
    这片地方着实陌生，有苏晏卿从未与我说过青丘之上还有这土地。
    我的面前立着一间巨屋，铁门锈迹斑斑，想在告诉我们此地已经无人问津很久。
    “这是哪里？”我小声问道。
    “进去不就知道了？”有苏晏卿笑了笑，二话不说就推开了铁门。
    从门内溢出一些腐朽的气息，但接下来的景象让我有些出乎意外——
    屋内的完好无损与屋外的破烂陈旧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扇铁门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般，一直保护着屋内的一切。
    我小心翼翼走进屋子，环顾四周看到屋子内堆满了书卷，看样子这些书卷也记载了许多妖术招式，但有苏晏卿显然没有将这些书公布出来。
    “这些书……”我好奇地看向有苏晏卿，发现他正注视着面前的书卷，像在回味着什么。
    “有苏晏卿？”我又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有苏晏卿见我在叫他，露出了标注性的笑容。
    “我说这些书……都写了些什么？”
    “你要的大招啊。”
    “啊？都在这里了么？”
    “对，妖界的绝学都在这里了。”
    有苏晏卿又将视线转移到书卷上，意味深长地看着它们，许久他才继续说道：
    “这些绝学可是从第一任妖王开始就一直流传下来，大部分都是第一任妖王研究炼成的。”
    第一任妖王……是很厉害的人物吗？
    我本想着，谁知竟不由自主地将这个想法说出了口。
    “啊不是，对不起我本来不想问的！”我慌忙捂住库嘴。
    有苏晏卿没有反感，而是认可地点了点头说：“是啊，她是很厉害的人呢。”
    “啊？那现在她在哪里？”
    “她……就在这里。”有苏晏卿看向我，我看不透他的眼神中正流露着什么感情，更猜不出这句话的意思。
    只是，他为什么要在说这句话的同时看着我？
    我愣了愣，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她还在青丘么？”
    “是啊……她一直都在我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