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公主

第195章


就手一抛,这面玉玦直向李银川面前飞来,后者信手一抄,接在手里。
那是一方正面刻有一只展翅枭鸟的令符,反面是一张哭脸的图案,显示着“不乐”之意。
“闹海银龙”李银川认得这个令符,并且知道在本帮也只有管事职级以上的人物才能拥有,自然这面令符除了可以证明拥有者本人身分之外,也可以持以自由出入,实在无可刁难。
“抱歉,抱歉!”李银川一脸堆着笑道:“自己人也就不客气了,二位如下见弃,就请上船吧!”
一面说,随即向另一只船上的侯腾招呼道:“侯令主好好接待,这是本帮外坛的两位管事。”
他原意请桑氏母子登上侯腾的座舟,实在是自己这条船负有特别使命,只是不便明宣而已。偏偏桑氏母子不明白,一听说上船,便各自己腾身而起,双双已落在李银川正中座舟之上。
桑老太太看了船上海无颜一眼,呵呵笑道:“幸会,幸会,敢情还有贵客。”
李银川想不到对方母子,竟然冒失地登上了自己座舟,自不便再遣向别船。
当下向着桑氏母子又抱了一拳,脸上堆笑道:“请恕在下冒失,本帮外坛弟子,按律是不能返回本坛,贤母子莫非有什么特别事故么?”
桑平冷冷一笑道:“自然是有特别事故,在下这里并有行馆高总管托呈大岛主的密札一封。”
一面说自怀内取出了黄缎子包扎的一封密函,递向李银川,冷一笑道:“怎么,贵管事要拆开一看么?”
李银川顿时脸上一红,退后一步道:“在下不敢。”
既言“密札”,李银川自然不敢擅自拆开。
忽然,他脑子里转念忖思后,眼前大敌海无颜在舟,自己这边虽已布下了厉害的船阵,但是充其量,到时候也只能困住对方而已,凭自己能力,实在难望能是对方敌手,桑氏母子一来,倒是时候。
他久仰桑氏母子为“南剑”桑太和之遗嫡后人,武功一流,正因为如此,在“南剑”桑太和死后,高立才收留了她母子,长时奉养,给以厚禄,以期她母子能感恩图报,好为不乐帮有所效力。
由此而观,桑氏母子的武功显然非同小可了,眼前如能得到她母子加以援手,合力对付海无颜,岂非大称理想,这么一想,李银川反倒大放宽心。
当时故意示意桑氏母子,手指海无颜道:“我来与二位引见一下,这位便是名满当今的海大侠,海无颜!”
桑氏母子微微一笑,各自为礼。
桑平道:“海大侠大名,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桑氏老太大也频频点头道:“老身久仰得很,海大侠这一次西藏之行,除暴安良,仗义捐财,四海同钦,佩服,佩服!”
李银川嘿嘿一笑,拿眼看了她一眼,盖因为桑老太太这“除暴安良”四个字说得太过刺耳,谁不知道宫二岛主这一次西藏之行,叫人给废了胳膊,就连高立大岛主也没有讨了好,铩羽而归,这是不乐岛有史以来最丢人现眼的事情,桑老太太居然自己还好意思提出来,岂非太过糊涂?
对于桑氏母子来说,海无颜确是心里充满了好奇,当下点头微微笑道:“贤母子是?”
“闹海银龙”李银川咳了一声道:“我来为海朋友介绍一下,本帮实力浩大,这位老夫人就是人称‘南剑’桑太和桑老前辈的夫人,武功确是了得!”
海无颜心里微微一动,盖因为南剑桑太和的大名,他确是早已闻名。想不到眼前这个老婆婆,竟是他的遗蠕,莫怪看起来她的身手如此了得!
“原来是桑老夫人,在下久闻南剑大名,想不到在此幸会。”
一面说,海无颜目光随即转视向一旁的桑平,抱拳道:“这位想必是桑前辈的哲嗣了?
幸会之至!”
桑平抱拳道:“海大侠客气了。”
他们双方乍见之下,竟然像是一见如故地论起家常来了。
一旁观看的李银川越加地不是味道,嘿嘿一笑,特别点醒海无颜道:“桑老夫人与其令郎,皆在本帮外坛服务,为本坛实力人物,海朋友大概没有想到吧?”
海无颜冷冷一笑道:“说真的,确实没有想到,有这么多能人异士为贵坛效力,怪不得不乐帮势力,在武林中风发一时了!”
李银川哈哈大笑道:“海朋友说得好,托福,托福,这就要开航了,海朋友请向舱中落座吧!”
海无颜点点头道:“正要打搅!”
遂老实不客气地直向大船正舱中步入。
“燕尾镖”薛涛是时也已返回了本舟,见状抢上几步,拉开了正舱门口,侧身道:“请进。”
海无颜道了声谢,随即进入。
桑氏母子也随后跟上。
桑老太一张嘴可从来也没停过,啊啊一笑,向儿子道:“这是李大管事的铁甲快船,咱们娘儿俩今天可是开了眼啦,嘻嘻,坐上也过过瘾!”
一面说拉着儿子正要往舱门步进。
李银川忙上前一步,轻咳道:“老夫人……”
桑老太止步道:“怎么?”
李银川一面向她母子施了个眼色,一面后退了几步,掩向船舷;桑氏母子对看一眼,十分纳罕地跟过来,不知是怎么回事。
“大管事有什么吩咐么?”桑平的脸色很冷。
“不敢!”李银川一面说,频频向大舱注视着,还好,海无颜这时正由副管事薛涛在对付,看茶敬水十分热络。
李银川这才有机会向她母子进言。
“老夫人有所不知,”他的声音越说越低:“这个海无颜目前是本帮的大敌,两位岛主都在他手里吃过大亏,是一个相当扎手的人物。”
桑老太点点头,冷冷地道:“这个我知道,哼哼,大管事见召,就是要跟我母子说这些么?”
“不不!”李银川尴尬地笑了笑:“是这么回事的,兄弟奉有刘总管的传令,要弟兄……”
“怎么样?”桑老太的嗓门像是天生的大:“李管事敢情是负有使命来的?”
李银川见她嗓音这么大,吓了一跳。
“嘘!”向前走了一步,苦笑道:“老夫人轻着点,可别叫‘那话儿’听见了。”
轻声!桑老太这才想明白过来,点点头道:“啊,是是是,我就是喉咙大,天生的,怎么,大管事有什么重要的多么?”
“是这样的!”李银川小声道:“在下奉有使命,要在返岛的中途,就地解决了这个小子。”
“哦?”这一次该轮着桑平吃惊了:“这……怕不能吧……”
言下之意,二位岛主尚且在对方手上吃过大亏,你李管事又能有多大的能耐,居然要就地解决对方?
“这个正是兄弟要向二位报告的!”李银川的声音放得更小了,“等一会船行中途,兄弟借故离船,水上有点花样,还要请老夫人与桑小哥大力帮助。”
“嘻嘻,李大管事是在说笑话了。”桑老太的嗓音又开始大了,“水上有花样,什么样的花样?”
李银川吓了个魂飞魄散。
这等机密大事,桑老太居然口无遮拦,一个传到对方海无颜耳中,那还得了?
若非是肯定桑氏母子确是在本帮服务,李银川真由不住当场就跟她翻了脸。
当然现时情形之下,是不容许他们自家先窝里反的。
李银川这口气吞下了,只气得脸色焦黄,偷偷地打量了那边船舱里一眼,薛副管事还算应付得体,正与姓海的一来一往,相谈甚欢,想是没有听见桑老太说些什么。
李银川冷笑一声,冷冷地道:“老夫人,你的嗓子大概是有毛病吧!”
“毛病?”桑老太怔了一下,摇摇头道:“还好,还好,就是大了点罢了!”
“能不能暂时不说话呢?”
李银川一面压低了嗓子,气得声音发抖,要不是眼前用人心切,实在要借重对方,这口气他无论如何忍受不住。
桑老太嘿嘿一笑道:“要我不开口,还真不容易。好吧,找就忍着点吧!”
桑平倒是一副泰然,当下心平气和地道:“李管事刚才说要我母子效劳,还请直说的好。”
“岂敢!”李银川只得压下气头,言归正传地道:“是这么回事,这个姓海的武功了得,虽然等一会可用水上阵势把他困住,到底难卜全胜,贤母子来得正是时候,若肯加以援手,与兄弟等联手出击,便万无一失了!”
桑老太正要出声,李银川生怕她把这番话又照样翻版了过去,忙即以手按唇,暗示对方不要出声。
这一次桑老太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算是把到口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桑平道:“这个,我母子理当出手,只是关于出手的时机,还要请定下事先暗示,以免临时不及,失了先机,误了大事!”
李银川点头道:“当然,当然,这一点桑兄不必担心,到时候,我自会通知你们!”
桑老太嘿嘿笑道:“好极了,别的事也许我母子帮不上什么大忙,要叫我们打架杀人,可在行得很。”
李银川忙道:“小声,小声!”
桑老太傻笑了笑道:“小声,小声,总不能让我当哑巴呀,就这么说定了,那个小子包在我身上了,到时候,他跑不了的!”
听她这么一说,李银川倒是真的放心了。
“果真要是解决了那小子,老夫人论功行贵,当是大功一件。”
忽然间来了两个得力助手,这倒是李银川事先所没有想到的,心里大是快慰。
“好了,我们就过去吧,不要让邓小子看出来,起了疑心,可就不妙!”
接着他又嘱咐桑老太说话要千万当心,一行三人随即向前舱步进。
不知何时,大船已开始起航了,哗哗水响之声,不绝于耳,站立在舱边即可见打向船身的滚滚白浪。
五艘船作等距离地在水面上移动,拼成了一朵梅花图案,桑老太呵呵笑道:“好美的一朵梅花。”
海无颜正在饮茶,放下茶碗微微笑道:“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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