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怀念有限悲伤

第21章


 
     对,那张照片是自拍的,是在一段残垣破壁之下。胡风春夏起,吹我罗裳开。我清晰的记起那是一个起风的日子,我们一路唱着罗大佑的歌――“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穿过你的双眼的我的眼,如此这般的深情依然难改变,搞不懂为什么沧海会变成桑田?” 
     当年的歌,当年的风,当年的城墙,而我和朱芳华已经是沧海桑田。 
     记得这一切又有什么用? 
     “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回到现实之中――我是一个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法律顾问,我懂得如何切中问题的要害,同时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懂得在对话中,保持心理优势的重要性。即使是面对青青这样的女孩子,也不能掉以轻心,在没有吃准她的目的之前,千万不能被她牵住鼻子。 
     “我?不过是想和你随便聊聊。”她也懂得避实就虚,看来我过去看轻她了。 
     “那我得告辞了,我明天一早要开会,下午还得去医院,你大概还不知道我的前妻,就是照片中的女孩,她病了吧?” 
     “我还真知道。王小西告诉我的。他跟我说了好些你们的事情。” 
     “那些照片小西也看过?” 
     “没有,这种偷偷翻人家东西的习惯怎么能让王小西知道?” 
     我头一次发现,和青青在一起居然也会感到不自在,她不说话我就会没有话说。 
     “你不想随便翻翻我的东西?你对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就没有一点好奇心?”青青不会让我们长时间陷入尴尬,她有这个本事,有的女人天生就有这种本事,而芳华却天生没有这种本事――和芳华在一起只有两种极端,一种是说不完的话;一种是一句话都没有;芳华是典型的那种“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热恋的时候是“千杯少”,分手以后就是“半句多”。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想这个青青原来是一个傍大款的!”青青冲我扬扬下巴颏。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可能是一个公主,有着富可敌国的国王父亲和王后母亲。”我忍不住揶揄她。 
     “哈,这才是你许一军说的话。” 
     “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你真把我当公主?”青青美目流盼,脸上桃花一点,胸前乃光一闪。 
     “你又把我当什么呢?”我知道要玩感情游戏,青青是最佳排挡。 
     “我把你当成我的王子。”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青青好不俗套的台词。 
     “我能有幸知道有多少王子已经为你抛头颅洒热血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摸摸底。 
     “我没给过别人机会。” 
     “那我应该感到荣幸了?”我说完这话的时候,我们的距离已经近得像电影海报中的郝思嘉与白瑞德。 
     《无限怀念有限悲伤》60 
     读取链接:"http://book.sina.com.cn/longbook/lit/1101960955_huainianbeishang/62.shtml" 
           时出错!!! 
     第三部分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我过得焦头烂额狼狈不堪。首先是芳华又做了四次化疗,每次都撕心裂肺,我像一个烂了心肠长了驴肝肺的狗男人,能不去看她就不去看她,有什么好看的呢?她已经是一个秃子,由于长期没有胃口,一张嘴就是一股子臭气,再由于长期卧床,身上总弥漫着一种驱之不散的汗酸味。我受不了她突如其来的柔弱,排山倒海的痛苦,以及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奄奄一息的样子。 
     《无限怀念有限悲伤》61 
     生活以前所未有的趋势迅速复杂化。我照例一早要到公司,检查我负责制定的并购计划书,督促各路人马按照进度表推进;我照例要下班后去医院照看芳华,如果有一天稍微晚去了一会儿,我那天接下来的时间就会坐立不安如热锅上的蚂蚁;我照例会在护士关灯的时候离开医院准时开车去丽晶国际公寓。青青只是简单的告诉我,她以前有过一个很有钱的男朋友,这套房子是他给她的分手费。我说过她是那样一种女孩子,她要告诉你的,都是她想让你知道的,她不想让你知道的,你问也白问。比如我问她,如果那个男人现在回过头来找她 
           ,她是不是会回心转意;她立即很聪明的反问:“朱芳华现在如果要和你重温旧梦,你怎么办呢?”还有一次,我问她――“就不怕我骗你吗?”她说:“你能骗我什么?骗我感情?我还怕你不肯骗呢!”说句心里话,我一直对我和青青的事情稀里糊涂,事后回想起来,有点“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感觉。 
     《无限怀念有限悲伤》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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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出错!!! 
     《无限怀念有限悲伤》63 
     我们的并购计划的确进展得不顺,已经落后于我的时间表两天了。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并购小组又出现了人心浮动。我猜测一切都是查尔斯搞的鬼,他希望控制整个计划,控制计划的每一部分,他甚至私下里请翠西吃饭,对翠西说他有一个朋友请他推荐一个公关总监,年薪80万,他问翠西是否有意跳槽。翠西不是傻子,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可能落到她的头上?她工作还没有两年呢,又没有做过什么独立的项目,也缺乏广泛的人脉,谁会傻到拿80万的年薪往她脑袋上砸呢?除非是想砸死她。翠西不是一个是非的人,但是她也明白在这样的 
           公司,她还是要有是非。所以她提醒我,查尔斯在做拉帮结派的事情,他拉拢一部分人,对他们许诺,如果由他来做项目经理将怎样怎样,还说服一部分人到其他公司就职,以瓦解我的部下,而对那些油盐不进的主儿,他就采取让他们不舒服的方法,比如说不在他们的报销单据上签字,对他们要求的配合迟迟不予理睬,更过分的是,他会给我们的客户打电话,说这个项目完全由他负责,这什么意思?他打了这样的电话,人家还怎么工作? 
     千头万绪,需要我好好想一想。一个上午,我所做的事情就是单独跟小组的每个成员谈话,问他们的进度,听他们的意见,揣测他们的想法,以及考虑他们是否跟我一条心。到了中午,原本我想好好休息休息,但一想到我那老妈,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一路狂奔赶到她家。还好,路上没有堵车。 
     进了家门,饭菜已经摆到桌子上。我一坐下就狼吞虎咽,我吃完了老妈还在细嚼慢咽。我看看表,已经快一点了。即使下午去办公室稍微晚一点,也得抓紧时间了。我跟老妈说:“妈,你早上干什么发那么大的火?怎么了?” 
     “怎么了?等我吃完饭慢慢跟你说。” 
     “这可使不得,老妈,你边吃边说行不行?我还得赶回去上班呢。” 
     “啪”的一声,老太太把饭碗往桌子上一墩――你上个班有什么了不起?你妈没有上过班吗?我给你打电话,你也经常不在办公室,怎么跟你老妈说几句话就耽误你上班了?还拿上班来压你妈,你长能耐了! 
     我知道我又踩她神经上了。我妈以前是一个厂的党委书记,好歹是个官,她早习惯做报告了。我觉得她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善于交流,最大的爱好就是给人家扣帽子。现在不上班了,这个脾气还不改,常常看着看着报纸就会给我打电话,有的时候还给人家报社打电话,问人家登这样的文章什么意思?气愤填膺。 
     我只好闭嘴,像一个等着听领导做报告的临时工,踏踏实实的坐在饭桌边。我老妈满脸怒气,绷着一张满是皱纹又牛逼烘烘的老脸,重新拾起碗筷,“吧唧吧唧”的吃。她嚼东西的声儿可真大,吵得我都快疯了。 
     “你下午几点上班?” 
     “应该是一点半,稍微晚点也没关系。” 
     “那你中午回来干什么?” 
     “不是你要我回来一趟,我不敢耽误。” 
     “你晚上下班回来不行吗?” 
     “晚上我们常常加班。最近特别忙。” 
     “我也没什么事情,我就跟你说,把于连的那个什么女朋友给炒掉算了。” 
     “妈,那个女的碍你什么事儿了?” 
     “我看不惯,她这不是欺骗于连的感情吗?” 
     “两个人的事儿,有什么欺骗不欺骗的?再说人家姑娘家骗于连的感情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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