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幽感到一丝意外,不明白为何玄沽突然这么大反应,就连道原上的众人也不太明白,齐齐地看着玄沽。
“这个词充斥着我的脑海有着几十年的时间!我好恨,但是我没办法解决这种恨!有时候我不禁在想,如果我真有机会杀死你,我就真的能从这种恨中解脱么?不会的!不会的!你的死是弥补不了我心中的痛的。你就仿佛是我心中的梦魇,而杀死你就如同把梦魇化作现实,我会成为那个梦魇!”玄沽道,“我问清水你恨不恨,他也恨,但他却选择相信五解,相信萧莫生!我问他为什么会相信,为什么他要相信。他只是微笑着把沧海界立界之经典念给我听。”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灵儿看着玄沽缓缓道。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一旁的沈梦幽作为曾经沧海界的一份子,听到这耳熟能详的经典忍不住脱口而出。
“半缘修道半缘君。”玄沽突然笑了笑,“我开始渐渐地有些明白他们了。只是不知道一切会不会真的如同他们想象的那么美好。他们一直认为,沧海界首座的位置会是你的,而你是那个能带领大家前进的人。只是你被仇恨蒙蔽了如同我,如同现在的大家。”
“我……”沈梦幽轻哼一声。“可一切已成定局,我对于天极宗的伤害,天极宗对于我的迫害都已经成为无法改变的事实。没有人是有回头路可以走的,一旦认定了,就会一直走到黑。”
“仇恨只会生出更多的仇恨。”玄沽看了一眼灵儿。“现在的每一步都会决定未来是否改变。只是敢迈出这一步的人实在太少。天晓得代价是什么?天晓得自己能不能全面否定自己的坚持。今天我决定不向你复仇,不是因为我自认你的手下败将,而是想要结束你对于天极宗,以及天极宗对于你的恨。”
“仇恨是永远不会结束的。就像这个翼族少年一样。”沈梦幽用剑指了指灵儿背后的斯琪亚可。“从前,翼族遭受到非人的迫害,如今他们来到这里复仇,你看到他们留有一丝怜悯么?在这场天极宗的灾难中,你们甘心就放过眼前这个人么?看看你周围的人吧,他们眼神中复仇的怒火不会因为你的话语而熄灭。复仇就像毒药一样会让人上瘾,我最能体会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但是有人站出来了。”玄沽看着灵儿说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勇气,但是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一旁的思音突然站了出来。“我支持灵儿的做法。那个翼族少年已经没有了战斗能力,我们不能再伤害他。如果对这样一个孩子加以迫害,我们和那些翼族又有什么区别呢?”
“思音姐姐……”灵儿看着思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范文儿看了看周围,也站了出来。“就是嘛!一个被电坏了脑子的小屁孩你们都打,刚才怎么不牛逼?什么时候我天极宗尽是些捏软柿子的人了?那啥,老辉也同意不是。”
洛辉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看了看几人的表情,淡淡道:“我拒绝伤害这样一个娃娃。”
古丽哈巴贡也大声道:“灵儿师姐做的有道理。我们不能再让仇恨在天极宗蔓延开来,这样只会带来永无止境的战争。”
周围人在范文儿的起哄下,渐渐有了倒戈的迹象。
玄沽看了看沈梦幽道:“有心在,一切都在。他们当初相信的,我现在依旧选择相信,当初你的徒弟来到沧海界,我并不肯收他。但是一个年轻人和我说,无心者无家,有心者坦途。现在我想对你说同样的一句话。无论你是否是魔女,天极宗,沧海界,永远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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