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塔高声说:“你刚才说,所谓的‘你’,包含你现在的意识,和原本这个次元赵明的身体,两部分,那我问你,你有这个次元赵明的记忆吗?”
赵明摇了摇头。
阿南塔又问:“你有零度次元赵明的记忆,所以,你认为,那是你的组成部分之一,一个是记忆,一个是肉体,对不起,我先用记忆这个词,而不是意识,更不是精神。先简化问题:你认为,‘你’是两部分的拼凑,一部分是记忆,一部分是肉体,对不对?”
赵明吐出一口浊气:“可以这么理解!”
阿南塔大笑:“那么,你有这个次元熊猫朵宝几乎全部的记忆,你为什么不认为,熊猫朵宝,也是‘你’的一部分?”
赵明说:“这不一样吧。”
阿南塔大喝:“为何不一样??因为你是人,它是熊猫吗?它不是你们地球上尚未开启神智的熊猫,它是曾经的熊猫星球上的后裔,智慧不在你们人类之下。”
“还是因为,你觉得,熊猫存在于你的无限空间中,所以,它还是独立的个体,那么,即使熊猫的记忆和你共享,熊猫和‘你’,也没啥本质上的关联?也不属于‘你’的一部分?”
“假设,现在熊猫朵宝的灵体消散了呢,在这个次元,熊猫朵宝的记忆,唯独你在你的记忆中存在一份,你,还会这么想吗?”
赵明懵逼了,他有熊猫朵宝的记忆,但赵明一直在关注炼器之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潜意识里,赵明确实是因为熊猫还存在于真知沙漠上,他不认为熊猫的全部记忆属于赵明的一部分;
赵明把熊猫的全部记忆,当做一份秘籍之类的东西;
阿南塔的问题,其实指的是:一个人的记忆,和这个人所谓的‘我’,有多大关联?
如果熊猫朵宝的灵体消散,第一次元熊猫灵宝所有的记忆,包括朵宝小时候熊猫爸爸逝去的悲伤,都在赵明记忆中;
那十分真切的悲伤,就好似赵明亲身经历一般,那么,赵明还能简单地把熊猫的记忆归为秘籍类的东东吗?
……
赵明想的脑袋都大了,懵逼了,这状态,就像在思考人生神游物外的白问世;
其实赵明一直觉得,白问世思考人生:比如我从哪里来,死后到哪里去这类问题是自寻烦恼;
但今天,赵明被阿南塔问的一脑子都很混乱;
赵明吐出一口浊气,说:“前辈,咱先不讨论这个问题,我大致理解你的意思,你是说,熊猫朵宝也应该属于‘我’的一部分,你好几万前就见过熊猫朵宝,对不对?”
“这个问题搞得我很郁闷,咱先搁置下,先讨论下奥尔丁让我来找你的事情。”
阿南塔问:“那你说说,奥尔丁让你来找我干啥?”
赵明皱了皱眉:“奥尔丁就说,来找你,你应该有让这个次元和零度次元长久并存的办法。”
阿南塔说:“对啊,我有办法,当时奥尔丁不认可我的办法,才把我封印。”
赵明大喜:“那太好了,前辈,您把办法告诉我吧。”
阿南塔笑了:“这个办法的第一步就是:先搞清什么是‘我’?”
赵明当时整个人就不好了:“啥?”
阿南塔空旷的声音里透着无比认真:“先搞清,‘你’是谁,‘你’是什么?……若连这第一步都无法搞清,我的办法,你无法使用。”
赵明脑子继续斯巴达:“莫非是……用哲学改变次元?”
阿南塔长叹一声:“奥尔丁怎么会选你?太low了!……我问你,你觉得,修行者追求圣光境界,追求永生,是正确的选择吗?”
赵明不再调侃,这次认真地说:“我认为是对的,毕竟,所有智慧种族个体潜意识里都会害怕死亡,既然有永生的办法,为何不去追逐?”
阿南塔说:“追求永生,就是让‘我’不停地存在,演化、持续;但是,整个修行界却忽视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
“生死相对,既然害怕死亡,那么,为何不去思考:什么是生?从何而‘生’?”
“只有想明白了‘生’的问题,就会不再排斥死亡,不再迷恋永生,我阿南塔,已经悟透了‘生’!”
话题又绕了回来,赵明脑袋鼓胀起来:“那……前辈,什么是‘生’?”
阿南塔说:“你认为‘你’是从哪个时间点开始存在的?”
“是从你父母的卵子和小蝌蚪相遇的时候?”
“还是从你出生的那一声啼哭的时候?”
“你的情况更特殊,可以再扩展:是你从零度次元穿越过来惊醒的那一刻?”
“还是,从熊猫朵宝开始?”
赵明有些不爽:“为何又提熊猫?”
阿南塔笑了:“不要自我设限,难道不可以认为,最初,你是熊猫的潜在一部分,后来,熊猫才变成你的一部分?”
“知不知道我为何说你的系统设计者低劣地模仿我?”
“就是因为,他研究了漫长的时间,最后只能把一个记忆残缺的熊猫和你融合在一起,而那些记忆完整的猿猴、驴子等人,他一个也不敢碰!”
赵明皱着眉,他实在理解不了阿南塔的意思。
良久,远处蜿蜒过来一条巨大的蟒蛇;
蟒蛇阿南塔口吐人言:“你还是一点都无法理解吗?”
赵明点点头;
石小杏一点也不害怕,倒是有些兴奋:“不是说,阿南塔有一千个头吗?”
阿南塔轻蔑一笑:“和你们聊天,我用我这个智商最低的脑袋足矣。你还想见我的全部法身?奥尔丁都不敢和我全部法身沟通了,他害怕会被我说的疯掉!”
赵明无奈点头:“我快被你说疯了!”
阿南塔说:“奥尔丁封印我的时候,是他不相信我的哲学,害怕我会毁掉整个次元,但他也不是完全不信,所以,他告诉我说,如果有一天,他发现我的哲学是正确的,奥尔丁会派人来找我。”
赵明说:“这么说,我的到来,其实证明了奥尔丁以前不相信的、而你坚持的东西,是对的?”
阿南塔说:“或许如此吧,最终的结果,还需要你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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