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辟天地

    沿着山路而行，徐成他们并未驾驭遁光。
    寒冬还没过去，此时飘起了星星点点雪花，这天气一如徐成的心绪。
    诚如修士，生命或许漫长，或许短暂。
    漫长者如天癸真人，僵尸子安，三千年，六千年的生命转瞬即逝，飞升仙界或重归轮回；短暂者如木匠楚天瑞，以身体寿命为代价释放法术，没有轮回，最终只与忘川河水融为一体，好似绚烂的夏花。
    一刻虽短，但却深深烙印在徐成脑海之中。六千年虽长，却不一定比得上那一刻！
    一世人，一命相存，不入轮回不成众生。
    思绪翻来覆去，哪怕有着前世记忆的徐成，一时半刻也未曾压下这些念头。
    这些念头初时如同着天上的小雪，后来却变成狂风骤雨一般洗礼着徐成的内心。
    走动之间变得越来越缓慢，仅仅是小雪，也将徐成变成了一副雪人模样。
    “没事儿吧右使，再不走，我们又快要变成雪人了！”
    菊花拍去身上的雪花说道。
    声音传出，徐成被惊醒，经历了一番洗礼的他，哪怕是在雪中，也觉得天色放晴，有彩虹浮现，心境的洗礼令他的元神更为稳固。
    “就在此地歇一会儿吧！”
    徐成说罢盘膝坐下，只是被雪花埋葬似乎不太好，紧接着他控制着周围的雪在身周形成一个圆形的堡垒，笼罩住三人。
    他们拍去身上的雪花，接着拿出黄泉令牌，吸引着附近的鬼魂。
    不过片刻，周围的鬼魂朝着他们这里聚集过来。其中就有早先客栈老板见到过的那只鬼魂。
    “尔等不得再滞留人间，且随本使回归黄泉！”
    徐成对着几只鬼魂说道。
    “你算是什么东西，我就要留在这人间！”
    其中一名身材短小，圆脸的鬼魂立刻叫嚣道，徐成并未答话。
    众鬼魂一看有人牵头，立刻一起叫嚷起来，他们心中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法不责众。
    更有甚者已经朝着徐成他们三人冲过来，妄图打倒三人。
    “菊花！”
    徐成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看看菊花的生死簿上会怎么说，届时再行安排，这些个鬼魂的攻击对于三人来说，只是挠痒痒一样，如同一群蚂蚁妄图咬死大象。
    菊花将生死簿中的内容打入徐成的脑海中，静等他出手。
    众鬼魂预想中的将三人打翻在地的景象并未出现，连在三人身上留下一点印记都做不到，有几个意识到不对的家伙，拔腿就跑。
    紧接着，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快跑！大家分开跑！”
    眼前这些家伙呼啦一声散开，肉送到嘴巴跟前了都不吃，又哪有不吃的道理。
    数十条锁链散开，将逃跑的人挨个锁住，这帮人冥顽不灵，认错态度也不好，全部罪加一等，按照罪业多少的不同，被徐成打入各个地狱之中。
    即便如此，黄泉也奖励给徐成一千功德，却并未进入他的身体之中。
    一系列的动作，所有的鬼魂无一逃脱，菊花忍不住问道：“右使，莫非忘了询问这些鬼魂获得情报？”
    “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徐成没好气的说道。
    “我正准备说的……”
    菊花委屈地说着。
    “算了，我们还是去天师道看看吧！”徐成打断了菊花继续说下去的念头。“不知能不能直接通过生死簿，将左文柏的寿命尽数划去！”
    “不行，哪怕对方有天大的罪业，也无法从生死簿上划走他剩余的寿数！而且只能增不能减，更何况增加对方的寿数，会耗费您老的功德。若是减少对方的寿数，会增加您老的罪业，而且是十倍百倍的增加！”
    菊花指着生死簿紧接着说道。
    “什么？替人增加寿命，会减少我的功德？刚才给楚天瑞增加十年寿命耗费了我多少功德？”
    徐成暗金色的瞳孔之中闪烁着红光，拽着菊花的衣领来回晃悠。早知道会耗费自己的功德，他兴许不会现身去找对方换千机百变匣。
    “一千！正好一千，替楚天瑞增加寿数，相当于您老从黄泉借贷了一千功德。而将刚才那些家伙打入地狱获得的功德，被黄泉收了回去，相当于还贷，如此才没有功德落到你身上！”
    菊花连番解释，徐成感觉心头在滴血，想不到黄泉居然是这种规则。
    “我的功德啊！”
    徐成仰天长叹。
    不过他在看到千机百变匣之后，又心安了不少，好歹不是白白浪费掉，还有一件神奇的东西到手。
    “对了，菊花，生死簿能看到左文柏现在在哪儿吗？”
    冷静下来的徐成连忙问道。
    “这个，应该可以吧！且让我试试！”菊花手中出现一个红色流光组成的圆盘，上面有着十二天干地支，随后将这圆盘放置在生死簿上，他口中念念有词道：“因果循环，天道昭示，现！”
    下一刻，生死簿之上，“唰唰唰”地显现出来几个字：左文柏，因杀戮使其心性堕入魔道，被天师道废去一身法术神通，后落入一仙府中获得多种法术，暗中逃至其他州，在山里做起了山贼，被玄天道门了一和了悟联手击杀！
    这一段话看的徐成呆滞了许久，想不到最初进入玄天道门，刚学会一道法术，和了一一同下山碰到的那个山贼头头就是左文柏。
    “原来早就死在我手中了！”
    徐成喃喃念叨着。
    “呼！了一和了悟哪个是你？”
    菊花长出一口气，指着生死簿上的金色文字说道。
    以一个名字通过生死簿施展千里寻踪之法，对他的消耗极大，只是没想到对方早就死了。
    世间竟有这般巧合之事。
    “本使道号了悟！不提了，我还是回去告诉那楚木匠一声！你们且等我片刻！去去就回！”
    徐成说完身化幽冥，几个闪身回到山上。
    此时的楚天瑞在屋中正对着墙壁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隐身后的徐成在墙壁上笔走龙蛇，刻出一个个文字：左文柏已被本使所杀，尔大仇得报，当履行承诺。
    徐成写完，也不管对方看没看到，便出了屋子。
    没走出几步，便听得屋中爆发出楚天瑞癫狂的大笑，虽然是在笑，但他笑声中蕴含着无尽的哀伤情绪。
    暗自摇了摇头，徐成立刻回去找鄢梦蝶和菊花二人。